听哈陶尔的语气仿佛尚不知晓火奴鲁鲁已返回冥界,否则他早已冲进无情居。当然,这雷打在无情居外,而将军非但未露面还有下结界,分明是不愿让死之领域外的人知道他已回来的消息,看来他们不能泄漏将军的行踪,毕竟无情居里尚有一位不能曝光的人物呀!
“这雷真的是天界打的吗?”哈陶尔迟疑地望着焦灼的土地,相当怀疑地问道。
奇怪!若从距离上看,这焦灼的面积委实略显小了一点,但冥界拥有打雷此等法力之人,只有撒旦王、火奴鲁鲁将军和他之外尚无第四人会,而目前他二人均不在界内,所以这雷照理说应该是从天界而来。但,他总是觉得不对劲,事情似乎不如表面看来这般简单,可却又无法找到驳斥的地方,看来这雷真是天界所为。
“陶尔大人,难不成您认为这雷是我们所为吗?”冷风恭敬地反问道。
“不,只不过这雷的出现委实诡异,让我觉得非常纳闷,而且地点又在火奴鲁鲁的住所旁边,幸好他事先布下了结界,否则这雷恐怕将……好吧,既然冥界无人有此法力,看来应是天界所为,我一定会上天界讨个公道回来。”哈陶尔沉思地说道。
尽管他对这雷的发生仍有诸多困惑,但铁铮铮的事实又不容抹灭,所以他必须对天界提出抗议。当然,此举对二十年前因撒旦王婚娶柳语雁而造成天、冥两界失和无疑将再雪上加霜,不过,既然是他们违反分界盟约,那也怨不得他们反弹。再说若让性子刚烈厥气时阴时晴的火奴鲁鲁知晓,他的住所外被天界给劈成满目疮质,怪怪!那后果实不堪想像,他还是超他尚未回来之际,将这件事给妥善处理、可逗块焦灼的土地也得还它本来面目。
“那就麻烦哈陶尔大人,这里就交给下属们来处理就好。”
冷风忙不迭地接口,并朝一旁三人暗使眼色,还是尽早将诸位大人们给打发走,他们的过错才不会泄漏出去,而这雷……也得赶紧请示火奴鲁鲁将军该如何应付,否则真让哈陶尔大人上天界去理论,那后将是不堪设想。可话说回来,火奴鲁鲁将军为何无缘无故在无情居外施咒打雷呢?这实在有点不可思议。
“哈陶尔大人,我觉得此事还是等撒旦王与火奴鲁鲁将军来,再作打算似乎比较好一点。”一直打量着焦灼土地的外交大臣——孟沙幕然开口道。
“孟沙大人,你是有何发现吗?”哈陶尔若有所思地顺着他的线,再度打量着焦灼的土地问道。
“没有,但是要上天界可说是此事体大非同小可,我想还是撒旦王回来会较妥当一点,毕竟这关系到两界的交情。”孟沙沉重地分析,身为外交使臣,总希望多一个邦交界而非多树一个敌界,所以与天界是友是敌,还是交由撒旦王定夺。
“孟沙.我们和天界还有啥交情?当年可是他们先撕破脸,如今还趁着撒旦王不在而公然对冥界打雷,他们分明是在向我们冥界示威。哼!真是欺人太甚,我说我们应该马上还以颜色,让他知道我们冥界可不是好欺负,别以为他们天界位在咱们冥界上头,就自以为高居众界一等,哼!”一大臣忍不住火大地声明。
“克播大人说的对,这天界实在太可恶了,我们冥界绝不能他们如此欺负。”
“没错,我们要上天界讨回个公道。”
“对,上天界讨回公道。”
“不对,孟沙大人说的对,此事非同小可,应该等撒旦王回来他请示,我们不能贸然行事。”
众大臣各持意见而相互叫嚣,场面气氛顿时激动火热的一不可收拾。
“安静,安静!”哈陶尔蹙着眉扯开喉咙叫道,想不到一道雷倒激起冥界大臣们内心的爱界情操,当然,上天界讨回公道是势在必行,但孟沙的隐忧也不容忽视,假若这雷并非天界所为,那他上天界轻则是再伤了两界的和气,重则可是会引发两界战争,他可得慎重考量。“各位请听我说,此事一时难有结论,与其在这里互相争执。不如回大殿讨论看是要上天界,或是等请示过撒旦王哪一方对冥界较有利后,再作决定。”
“哈陶尔大人所言极是,我们就上大殿讨论。”
哈陶尔此话一出,众大臣亦纷纷呼应,再怎么说他们可是冥界高阶层的政治大臣,岂能在下属面前争吵有失身份,而攸关冥界之事自当在大殿商榷。
“那就请吧。”哈陶尔一摊手.示意众大臣先行离去,“请。”众人里忙回应后,旋即身往大殿方向飞去。
“冷风,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望着离去的众大臣们,哈陶尔无奈地交代一声亦飞身离去。好不容易盼到撒旦王回界在即,却平空飞来一事,而这事又是前所未有,唉!或许他真该请示撒旦王以免无法承担后果,当然,目前还是得先搞定那一批具有爱界情操的大臣们。
“哈陶尔大人请放心。”冷风恭敬地回道,待众大臣皆已离去,他才费解地望向无情居大门而陷人沉思之中。
“冷风,我想我们应该要通知将军,否则哈陶尔大人真的上天界去,那可不是开玩笑的。”冰雨脸色凝重地说。
“你们不用担心,我想将军心里已有打算,我们还是别去打扰他,以免坏了他的计划.现在还是快将这里整理干净。”冷风微笑着吩咐,既然猜不透将军打雷的用意,那后果自不用他们担心,毕竟用还需系铃人。
“但是……”冰雨犹未放心地开口。
“冰雨,冷风怎么说我们就怎么做吧。”狂电费解地截断冰雨的话道,一向冷静聪明的冰雨素来一点就通,如今冷风的话可谓是非常白话,他却硬往牛角里钻.怎么回事?
“狂电,你不……唉!算了算了。”冰雨沮丧地叹道。
事实上他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照实说将军布下结界,其用意可说是昭然若揭,但奇怪的是他却非常想进人无情居觐见将军,当然顺便探视一下梁凤如。因为那道雷不知是否吓到了她?而将军又是以何种身份出现在梁凤如面前?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梁凤如会爱上将军吗?而他……等等,他在想些什么?为何他的心对梁凤如可能会爱上将军而似乎有所不满?难道他爱上了梁凤如吗?这……怎么可能?
“冰雨,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一直保持沉默的暴雷,乍见冰雨脸上霍然苍白的神情而关心地开口问道。
“我没事,我们快照冷风的话做吧,否则天都暗了。”
待察觉三人投注在他身上那焦虑又带点困惑的眼神,冰雨猛地收起心神,回以一笑并朗声催促着走向焦灼的土地旁。啧!他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该让心绪因梁凤如而紊乱,毕竟梁凤如的存在,从一开始即不属于他,但……一切却是完全不由自主,此刻他越想将她的身影由脑海中给驱逐出境,偏偏她的情影亦像生根般的挥之不去,这究竟是为什么?
“说的也是。”
望着显然已恢复正常的冰雨,狂电赶紧尾随于后地跟上前去,自然另两人也快步跟上前去,因为天色还真是快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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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被火奴鲁鲁给强行捂住嘴唇的梁凤如,在奋力挣扎了一番宣告无效后不得不放弃,但内心的忿怒却已达到了顶点。
这该死的臭男人!仗着男性先天较女性优握的力气来对付她,难道她就完全没有挣脱的方法吗?捂住她的嘴唇这算什么?
嘴唇……咦,有了!她何不以其人之道远治其人之身?当下嘴唇一张,就狠狠地、非常大力地用牙齿咬住捂着她的大手,直到尝到一丝温热劲腻又带点腥味的液体时,她才惊诧地抬眸望向他,却迎上一双温柔而毫无一丝怒意与痛楚的眸子,这一刹那,她只觉得脑海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思想,而她的心竟仿佛在这一刻中静止、坠落……
“对不起,这样捂着你,让你非常不舒服吧?不过,请原谅我不得不这么做,否则刚刚你一说话就会被屋外的人发觉,那事情就很难收拾。”
听到众大臣远去的声音,火奴鲁鲁这才放开捂着梁凤如嘴唇的手,而手上那淌着血丝的两排深深的齿印,正明显地控诉着他的罪行,他不禁无奈地露出一丝苦笑。糟糕!事情怎会变成这种局面?当梁凤如忿而咬他的那一瞬间,他本该阻止却未阻止,结果她竟咬破了他的手掌而吃到了他的血,虽仅是一丝丝,却使得她的体质提早转换成为一个冥界人,唉!他怎会犯下如此严重的错误?
“我……对不起,我没有想到那么多,还小孩子气地咬伤了你,我……”
梁风如大感罪孽深重,她真是太不懂事了,她该明白这色狼虽小有轻薄,可都只是在逗弄、戏耍她,并无真正的大不良企图行动,而她……唉!她为何会如此冲动?身为一个专业的医护人员,早就将她训练成一个冷静理智又处变不惊的人,但在遇见他之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她必须恢复过来,毕竟她来冥界可是有事而来。再说若母亲真的遭受不人道的残虐刑罚,她很可能会答应那四大特使的条件,到时她将成为另一个男人的禁孺,所以在这未知的情况下,她绝不能为一个男人心动,否则那伤害将是可以预知,而他……就趁心情尚未有所改变前,让一切回到最初。
“这能算是伤吗?你若真的对不起我的话,就给我一个吻吧。”
望着梁凤如倏然黯淡的粉脸,火奴鲁鲁忍不住调侃道。咬伤,多严重的名词,事实上他随便受的伤,都比她此刻所造成的还要严重太多太多了。
“你能不能正经一点?我肚子饿了,我要回大厅了。”梁凤如没好气地一转身即朝大厅方向步去,才刚觉得他稍有可取之处,结果色狼依然不改其性。
“天地真心,我很正经呀。”火奴鲁鲁忙追上前去声明。
不正经?天可怜见,以前的他简直是正经得不得了,现在……
他还是非常正经,只除了跟她在一起。当然不可否认的,到现在他才发觉不正经的滋味实在是好极了,但不正经的下场也相当惨重,像待会他还得赶去哈陶尔的住所“有情居”向他解释一番,否则他真决定上天界,那代志就大条了。
“少来!你这德性叫正经,那天下就没正经的男人了。”梁凤如边走边不客气地回道,幕然,一股强烈的晕眩感涌上心头,脚步一个踉跄人就往前栽去。
“危险!”
尾随于后的火奴鲁鲁一目睹梁凤如的情况,慌忙长臂一伸,就将她轻柔地拥人怀中。事实上她的情况早在他预料当中,毕竟在吃到他的血之后,梁凤如的体质会因转换而出现不适应的症状,而这不适应则需他助她一臂之力,否则她就会头晕眼花、浑身无力个好几天,当然,由于她只是吃到了一点点血,所以此刻才未昏厥过去。
“我怎么了?”
梁凤如虚弱地望向火奴鲁鲁,为何她会突然全身酥软无力?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若只是贫血,也不该像此刻般完全施不出力呀?再说从小到大,别说是贫血,她连感冒都很少有过,所以此刻的感觉委实令她无所适从又忐忑不安。
“你没事,你只是吃到了我的血罢了。”火奴鲁鲁温柔地安抚道。
“你的血……哦,你的血有毒!”梁凤如顿时恍然大悟地惊叫道,敢情她的虚软无力只因她曾吃到了他的血,而冥界人的血,天晓得那是什么血?总而言之,他的血一定相当不干净,否则她怎会变成这副模样?
“小姐,我的血没毒,只是你是凡人而我是冥界的人,所以两血相接触就会排斥,这样你明白吗?”火奴鲁鲁好笑地解释。
“排斥?那我现在该怎么办?”梁凤如接受地问道,毕竟“排斥”
这两个字对她来说并不陌生,可重点是,在医学中的排斥所代表的含意却不乐观。
“放心,我会帮你调适过来。”
“你……行吗?”梁风如有点怀疑地问道。
“我若不行也没人行了,因为你吃的是我的血,所以冥界也有我能救你。”
“是吗?那连你们将军也救不了我吗?”瞧他一副舍我其谁模样,梁凤如就忍不住想泼他冷水。
“将军是能救你,只不过那过程可要麻烦许多,再说你难道让他知道你吃到了我的血吗?若不想就请闭上嘴巴,否则迟了真会很麻烦。”
“哦。”梁凤如不得不乖乖地闭上嘴巴,任他给抱人大厅中,为她的确不想,也不能让将军知道她吃到了另一个男人的血,所她只能全指望他了。
第四章
望着因调适完而昏睡的梁凤如,火奴鲁鲁无奈地叹一口气后旋身朝有情居飞去。想不到他才回到冥界,就已搞得自身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更不可思议的是他竟为此而知法犯法,明知不该为而为却完全身不由己,莫怪人云,爱情是盲目的,而他亦无法自拔。
如今事情的发展已无法改变而重新再来,看来他唯有在撒旦王回来前让一切成定局,当然,责罚是免不了,而他甘心受罚,即使会被连降数级他也在所不惜。
“哈陶尔。”
一进人有情居,就看见站在花厅里对着窗外发愣的哈陶尔,保持沉默地站了一会,哈陶尔仍未察他的出现,火奴鲁鲁不禁开口叫唤,看来他对打雷一事是相当困扰,而逍遥殿上的讨论想必是没啥结果,要不然他怎会对他的存在一点感觉也没有。
“火奴鲁鲁!你……”
那熟悉的嗓音,使得沉思中的哈陶尔惊诧又难以置信地循声望去,而在看见那不容错辨的身影面容竟站立在他咫尺处,他赫然吓了好大一跳,怎么搞的?火奴鲁鲁是何时来到他身边?
“我回来了,事实上,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情要请你帮忙,是有关于我住所外的那一道雷——”火奴鲁鲁思索着该如何开口,事情得趁早解决,以免夜长梦多。
“你已经知道那件事了,那撒旦王怎么说?”
哈陶尔急切地截断火奴鲁鲁的话而询问,因为火奴鲁鲁的出现亦代表着撒旦王已返回冥界,而在大殿时,针对天界打雷一事讨论的结果,是上天界的表决人数较多,可偏偏他是愈想愈得不妥,无奈少数服从多数,幸好天色已晚可拖到明日再起程,而他正为此烦恼不已时,想不到撒旦王已返回冥界,哈!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