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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命令吗?  第13页    作者:虫我

  就算他们之间不需太拘谨的顾及所有礼节,但他也不能这样对他理都不理呀,那会伤害到他脆弱的心灵也。

  “陛下!”科摩这次加大了音量。

  弋翅总算回过神,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

  科摩无奈的叹口气,“黑鹰主子,就算您在烦恼冰宿的事也别这么忽视我呀!我是不知道您和她之间到底怎么一回事啦,但您是知道的,弟兄们都很喜欢冰宿,为了您的声誉着想,您可别再做出让冰宿伤心的事了。”

  他在进门前遇到冰宿,一眼就发现她神色里的哀愁。虽然她一直掩饰得很好,但只要细心点,就不难发现自那日弋翅当众打了她之后,她就越来越沉静忧郁,看得他们一伙弟兄心疼不已。

  弋翅皱眉,每次当科摩提起此事,很明显的,他的部下们全都一窝蜂地倒向冰宿那边,认定是他欺负了她,教他百口莫辩。

  科摩继续说着:“说实在的,冰宿和一般女人不同,聪明能干又坚强勇敢,虽然话少了点,但只要看见她眼里的坚毅,根本不必怀疑她有足以撂倒男人的本事。兄弟们都认为,那样的女人才配得上你。”

  弋翅意有所指的地道:“我注意到了。”

  科摩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头发,原来弋翅早就发现他们老是乘机偷看冰宿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啊,冰宿实在太特别了。

  他嘿嘿笑了两声,想蒙混过往的“不良行为”。他再次强调,“我们是真的很高兴你爱上的是那样的女人。”

  弋翅像是没听到科摩所说的话,他放下环在胸前的双手改叉在腰上,不一会儿又抬起一手轻抚额际,最后终于看向科摩,问道:“你说什么?”

  科摩蹙起眉,睁圆了眼望着弋翅,仿拂不敢相信刚才的问话真是出自弋翅嘴里。有没有搞错?黑鹰主子是发烧还是神志不清了?耳聪目明加记忆力特好的人竟会问他说什么?天下红雨也没这么离奇!

  弋翅又皱眉,科摩那看怪物似的眼光让他不舒服,他斥道:“怀疑什么?把你说的话再说一次!”

  科摩讷讷地重复道:“我们都很替你高兴。”

  弋翅神情严肃的摆动手指,“下一句。”

  下一句?科摩想了想,“你爱上的是一个配得上你的女人?”

  “我爱上的女人?”

  “是啊,冰宿不是你爱上的女人吗?”

  冰宿是他爱上的女人?

  他不是不知道爱情,但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与冰宿之间会是这样的情况。

  爱吗?

  当初他只是认为冰宿适合他。因为他不要一个娇娇弱弱的女人,他要的是一个有能力与他一同奋斗,一同开创毕诺瓦新局面的女人,而普天之下怕再难找到坚毅如冰宿的女子,他一直相信她是他命中注定的女人。

  一旦是他认定的事就难再改变,只是,他没想到他对她的感情已经超越了责任。

  在他的观念里,他人生的唯一使命就是要让毕诺瓦强盛起来,对于其他事——包括女人,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及。

  九年前遇上冰宿,原以为早早认定她,就可以早早替他省去不少找妻子的工夫;没想到九年后回来,她带给他的冲击远远超出他所预想的,像是他对她的占有欲、轻易被她激起的怒气、对典恩的妒忌……

  原来,这一切失常的行为是因为他爱上了她!

  仿佛所有问题都有了解答,弋翅脸上绽出豁然开朗的光彩,唇边扬起微笑。

  “黑鹰主子?”科摩叫了声。弋翅像失了魂似的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傻笑,看得他有点心惊胆战。

  不对!爱上她之后呢?她爱的却是别人呀!弋翅又拧起眉,坏脸色难看得像夏季的午后雷阵雨,没有预警,说来就来。

  科摩走到他面前,举手晃了晃,“黑鹰主子,你还好吧?”

  弋翅突然一把抓握住他的臂膀,劈头就问:“你爱上一个女人,但她爱的是别人呢?”

  科摩一愣,没多加细想就直觉地回道:“这好办嘛,抢过来不就得了。”

  弋翅没好气的放开他,“又不是东西,说抢就能抢?”

  “不然可以放弃呀!天涯何处无芳草嘛。”科摩仍是没什么神经的提出意见。

  弋翅狠狠地瞪向科摩。

  放弃?这是什么烂主意!他想都没想过要放弃冰宿,冰宿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上她。

  被他一瞪,科摩才顿悟他问话中的用意。他正了正神色,“黑鹰主子,你若不愿放弃就只剩一个办法——让那女人爱上你。只要你比她爱上的人更爱她,到最后女人都一定会选择比较爱她的那个人。”

  对呀!弋翅恍然大悟。他怎么没想到?只要让她爱上自己,不就所有问题都解决了吗?

  仿如雨过天晴般,他冲着科摩一笑,“科摩,我会感激你的。”

  说完,也不管科摩瞪大了的眼,弋翅急惊风似的就奔出房间,跑得不见人影了。

  科摩瞪着砰然关上的木门良久,愣愣的神智还是不怎么相信一件事。不会吧!一个绝顶聪明的男人,竟然在遇上爱情时变成了超级大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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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弋翅在原来的护卫寝居中找到冰宿。

  冰宿听见开门声就迅速从床上起身,看清来人,正欲行礼问候,弋翅早已三两步走到她面前。

  抬起她的脸,他冲口而出,“我爱你。”

  什么?他在说什么?冰宿恍若未闻的看着他。

  弋翅满面笑容的捧着冰宿的脸蛋,深情的凝注她,“我爱你。”他又说了一次。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说真的。冰宿睁大了眼,脑中一片空白。

  “我爱你。”随着重复低语的是他一个轻吻。

  不,不可以,他不可以这样对待她。冰宿惶恐的直瞪着弋翅,纤细的身子瑟瑟抖颤。他怎么可以爱她?怎么可以如此蛮横的宣告爱她?

  “我爱你。”弋翅轻柔的吻着她的眉、她的鼻、她的颊……

  “不,这不是真的。”她紧闭上眼,无助的以为不听不看,就可以当一切都是虚幻。

  弋翅用力将她拥进怀中,在她耳畔坚定地低语:“这是真的,我爱你。”

  感觉冰宿轻摇着头,他不死心的握住她的肩,强迫她正视他。

  “看着我,冰宿,看着我。”

  他一连说了几次,冰宿终于睁开眼,苍灰的瞳眸空洞无依。

  弋翅被冰宿的眼神狠狠揪痛了心。他痛心她的抗拒,却也心疼她的忧惧。

  她真是这般厌恶他?宁愿当他的情妇也不愿做他妻子的身分?他做了什么让她这般憎恶?还是她仍然对典恩念念不忘?

  不!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放弃她!

  他怜惜的轻抚她的凝脂玉颊,“我爱你——不!”他抬手轻触她的眼睑,阻止她再次将眼闭上,“别再闭上眼,听我说完。我知道你还没爱上我,也知道你心里另有他人,但我不会放弃,总有一天我绝对会让你爱上我。”

  他专横的口气一如他的倨傲狂放。话一说完,不给她任何拒绝的余地,他轻柔却坚定的将唇印上她的。

  冰宿的心在淌血,为什么他要爱她?在她决意离去的时候,他为什么要告诉她他爱她?让她好不容易重新冰藏起的心再次重重被撞裂开来,散落成整片不知该何去何从的汪洋浮冰。

  他为什么要如此残忍的对待她?

  弋翅细细亲吻着她,他不曾吻得这般轻、这般柔、这般绵密、这般使人揪心……思及她就要离开这令人眷恋的温柔爱抚,被撕扯的心越益痛得无以复加。

  他不该爱她的,这会使她的离去更加困难,使两个人更加痛苦……

  弋翅拥着冰宿,加深他的吻,将她混乱的心吻得更是意醉情迷;似有魔力的双手轻轻抚上她的玲珑娇躯,听见她不自觉的娇喘嘤咛,他唇边漾起充满魅力的浅笑。

  “相信我,我会让你爱上我。”

  冰宿拼凑不出任何话语,她体内唯一不受控制的情潮已被他放肆狂野的挑起,他强悍却又带着温柔的爱抚像一种蛊惑,冲破禁锢着她的层层道德礼教,她无法抗拒、不能思考,只能融化在他怀里。

  弋翅悄悄褪去她的衣服,让这一刻的愁悒忧伤化成一季的熏人浪漫……

  冰宿最后一个清楚的念头是,他一定很了解她根本抵抗不了他的调情,不然,他不会用这样的方式化解她的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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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这给你。”弋翅笑着将勾挂上鱼饵的钓具拿给冰宿。

  冰宿茫然地看着手上的长竿,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姨,我教你,这个要这样弄……”任远笑着“指导”冰宿如何钓鱼,童稚的小脸上闪耀着快乐的笑。冰宿阿姨终于肯和他们一起钓鱼了。

  以前只要弋翅一有空,就会带着任远到各地游玩。虽然当时冰宿还在护卫任内,但弋翅对她态度冷淡,她只能在一旁观望他们,今天还是她首次加人他们之中。

  不消多时,手脑灵活的冰宿已经掌握住钧鱼的技巧,能够俐落的挥竿钓鱼,看得一旁的任远佩服不已。当初他可是学了好久才学会钩鱼的。

  看着任远纯真无忧的笑颜,冰宿心里隐隐泛上不舍,弋翅果然做到他所说的,任远在宫中的生活并不严肃刻板,而是充满欢乐。

  在宫中,任远不愁衣食、有良好的教育,还有一群疼他的长辈,而弋翅不但不会限制他交朋友,反而还让宫中不论尊卑、只要是同年龄的小朋友都能很快乐的与任远玩在一起。这一点让冰宿最为讶异。

  任远在宫中真的很快乐,所以她不会带任远离开王宫,而一旦她离去,怕今生是难再见到任远了。

  不经意地转头,对上弋翅炽热深情的眼神,她轻轻避开眼光。

  她已经接受弋翅爱她的事实了。弋翅每天无时不刻都在她耳畔轻诉爱她的言语,无时不刻对她呵护有加,虽然他仍是以他独断的方式待她,但在每一次体会他的用心之后,却更加深陷进他的温柔里而不可自拔。

  然而最困难的是,多一次面对他的爱意,就多加深一分离去的伤痛。她也曾经自问,既然他也爱她,为何她不接受他的爱意,与他相守一生呢?何苦执着于身分上的差异,让这份感情只能深埋心底?

  但答案是不行。

  他们悬殊的身分已教她望之却步,更何况,她又是毕诺瓦玉室的世袭护卫。在她根深蒂固的观念里,无论如何她都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她必须在他背后保护他、帮助他,当然更不能让他因为娶了像她这样的平民而教人民轻视他。

  典恩与莺韵、简陶与希莹,不也都是如此艰难的相爱着?

  “姨!”任远一声惊叫打断了她的思绪。

  才半转头,冰宿就察觉发际一阵疼痛,原来任远不小心将鱼线缠上了她的发。弋翅赶紧到她身边,轻柔的帮她解开鱼线,任远着急的一边道歉一边看着她的头顶。

  因为个头小的关系,即使冰宿是坐在岸边的石头上,任远仍须踮着脚尖才能看清楚冰宿头上的“作业情况”。他小手抓着冰宿的衣服,脚踮得颤巍巍的,坚持非得看到她平安无事才肯放心。

  “啊!”

  “小心!”冰宿低声惊呼。手的动作快过说出的话语,她一把抓住因重心不稳而向河里倒去的任远,拉往自己的方向,然而受惊的任远慌乱的朝她猛扑,却因用力过猛撞开两人的身子,反教她往前跌去。

  弋翅在任远向后倒去时就伸手欲抱冰宿,重心不稳的情况下任远又猛地扑向他的方位,电光火石的瞬间,他必须同时兼顾两人,结果一阵手忙脚乱,他和冰宿双双落水,留下任远惊愕的伫立岸旁。

  “扑通!哗啦!”

  幸好近岸的溪水只及膝盖,弋翅在他们往溪里跌去时就机警的护住冰宿,没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发觉自己正半趴在弋翅身上,冰宿惊慌的道歉:“对……对不起。”她想从弋翅身上退开,却被他箍住了身子。她脸色火红的抬眼看向他,乍见他眼里闪出奇异的光亮,唇角挂着一抹邪气的笑。

  他是故意的?冰宿突然恍然大悟。以两人的应变能力竟没办法阻止落水,本来就十分可疑;而仔细想来,她原本向前跌去时的冲力并不大,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落水,是弋翅后来拖她下水的。

  慌张的情绪顿时消散,她不甚苟同的瞪了弋翅一眼。

  弋翅唇边的笑容倏地扩大,仍抱着冰宿半坐在溪水里。

  冰宿被他的笑容吸引住视线,心口突地有些紧。

  “任远,你要不要也下来玩玩水?”弋翅笑着朝岸上的任远招呼。

  “不行!”冰宿直觉的脱口阻止。

  弋翅及任远同时讶异的转头看她,何时曾见过冰宿如此强制的下命令了?

  惊觉自己的语气不当,冰宿赶紧又道:“我……我是说,气候还没真正回暖,任远要是受凉了就不好了。”她再次试着要从弋翅身上离开。

  弋翅按住她的后脑,在她唇上印了个吻,“我爱你瞪着我的模样,像原本的你。”他终于放开她起身,脸上仍挂着笑容。“还有,我相信你一定会是个好母亲。”

  弋翅为了不让冰宿有受寒的可能,不多久他们就提早结束户外的游玩,策马回宫了。

  而好一段时间,冰宿都还在想着弋翅说的,关于“原本的她”的那句话。

  什么样的她是原本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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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我……这些服……”

  冰宿无措的看着陆续进到衣饰间的女仆,她们手中不是拿着服装、配件,就是拿着软鞋、首饰,看得她是眼花缭乱外加手忙脚乱。

  “换上吧!很适合你的。”弋翅闲适的坐在椅上看着服装师帮冰宿试衣。其实,他很早之前就命人为冰宿缝制了女装,却一直到现在才有机会及心情让冰宿换上。

  她是适合穿女装的,尤其日后当她成为一国之后,他相信她的绝俗之美绝对会让所有人民为之倾倒。当初他会解除她的护卫职务,就是要让她尽早学习,并习惯身为皇后该会的一切事宜。

  他更相信以她的聪慧及才干,日后她绝对会在国事上成为他最重要的帮手,当然,对他个人而言,她永远是他独一无二的妻子与情人。

  冰宿从没遇过这般窘况,不但要在弋翅面前宽衣解带,还得换上她不曾穿过的裙装。因为本身职务的关系,身着裤装在行动上较为方便,对于裙装,她想都没想过会有穿上的一天。

  方才弋翅命令她试穿女装时,她着实吓了一跳。她不否认在心里的确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与兴奋的感觉,但随之而来的是对自己的疑虑,她一点都没有女人该有的娇柔,穿起女装只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徒然落人笑柄罢了。

  弋翅自始至终不曾将眼光从她身上移开,她只好尽量低垂烧透的脸蛋,一颗心七上八下,眼眸四处张望着不晓得瞪看哪里才好。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脸上的热度不减反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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