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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心锁  第7页    作者:简钰

  “不必自责,我会处理一切。”安慰人的话语,因为有云泽的“诱导教学”使他愈来愈拿手,“你应该相信我。”

  刻划在书案上的文字、来去无踪的轻功,这些都是线索,他已经着手去查。

  然而,他却不知道,帮不上一点忙给云泽的打击如此之大。

  “天哪,我会什么?”云泽自怨自艾,“我不会生火、不会烧水、不会照顾自己。”连最能让她悠游自在的场所——书楼,她都保不住。她着急地掀紧他的衣襟,“你清点书楼了吗?除了摔碎的东西外,还有没有什么东西丢了的?”

  “没有。”他斩钉截铁地说道,其实没想到要清点。

  丢了什么、砸了什么,他不在乎,一点都不。当他最珍贵的小东西受伤,他担心得几乎发狂,无心顾及其他。直到那一刻,他才彻底明白,他最在乎、最不能失去的,是云泽。

  闻声而来的仆役也着急地在四周打转,喃喃念着:那薰香炉值多少钱、青瓷花瓶又是何等珍贵,他一点心疼的感觉也没有。

  他只在乎她,惟一、仅有!

  君设阳是个实际的男人,一旦确认自己的心意,就不做无谓的逃避与拖延;当他想要云泽,他就会伸手去要,不再有丝毫迟疑。

  “你生气了吗?”君设阳专注而炽烈的眼神,让云泽有些不安。

  “没有。”

  “那……”为什么要这样看着她?她的脸上沾了什么吗?

  “有一件事,你可以做得很好,应该试一试。”

  “什么事?”她急着向自己、也向他证明自己的能力。

  君设阳缓缓地说道:“遇到危险时,只要保护你自己。”

  “为什么?”她的小脸有着哀伤,“难道我让你这么看不起,一点都不能信任我能保护好那些东西吗?”

  在他面前,她想要表现自己,没有自觉地,就是不希望自己被他瞧得一无是处。

  “不是。”他简短地回答,“你比任何东西都珍贵,就算摔烂一屋子珍品,也比不上你。”

  “嘎?”心儿好像甜甜的,云泽一脸的呆滞,娇俏的红晕慢慢染了双颊。

  君设阳往前,亲密地抵住那嫣红小嘴,坚定的唇瓣在低语时,诱惑地摩弄着她:“我要推翻我之前说过的话。”

  “哪、哪一句?”云泽小声问着,羞怯的红唇模仿他的方式,在询问的当儿,带给他欢愉与更多的渴望。

  “我们不当知己。”他徐缓地宣布,那是他毕生说过最可笑的一句话。

  “那——要当什么?”云泽不敢想,也没法儿想,他强悍的气息盈入她胸口,一股奇怪的战栗热流窜过了她。

  随即,他的唇瓣也彻底封锁了她,灵活而温热的舌头溜入她的檀口中,翻搅着丁香小舌,霸道地吮弄。

  她的力气像在一瞬间被抽干,一点都使不上来,但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催促着:攀紧他、攀紧他,她想要钻进他的臂弯里,牢牢扣紧。

  其实不劳她费心,君设阳早已将她紧紧揣入怀中,低头恣意地探取她的芳甜。

  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充满蓄势待发的力道,长驱直入地要走所有的娇喘与战栗,像打在花儿上头的狂风骤雨,那么具有摧毁一切的魔力。

  只是,被他毁去的,仅仅是她的理智与羞怯,让她依照本能地任他品尝。在肆夺的行动中,他保留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温柔,照料她的伤口。

  半晌之后,他松开了她,不想因为未被满足的需索,而使她缺氧昏厥。

  望着水亮发红的唇辩,君设阳低声笑着,那笑,夺走了云泽的神魂。

  “我们将会是什么……”食指点着云泽的唇,他迷魅轻笑,“你要自己想。”

  */*/*/*

  事情和原先说定的一点都不相同;他们非但没有相敬如“冰”,亲呢的感觉反而开始蔓延。在那个令人销魂的长吻之后,一些事情微妙地改变了。

  之前,当他们是“知己”时,就像站在天秤的两端,地位相同、平分秋色,但是现在……现在,连她自己都感觉得到,自己好像一尊宝贝娃娃,被他很细心地捧在掌心中呵疼,如梦一般。

  当初听到他不想娶她的难过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羞赧与幸福。小脸不时涨红着,都是因为他的关怀与呵护。

  “擦药。”受伤当晚,他陪了她一夜,药效发作六个时辰后告罄,他举起玉瓶,指示要再补上。

  “我、我自己来就好。”他的气味还留在她唇上,甜蜜地干扰思绪;只要一想到,伤痕在不轻易示人的玉颈雪背,却要展露在他眼前,心就一阵阵的怦然。

  云泽忙不迭地想要推拒。

  “伤痕在颈背,你需要帮忙。”他坚定地说着,正经地举例说明,“不必别扭,昨天昏迷时,也是我为你上药。”

  云泽轰地满脸通红。

  真的吗?在她昏迷的时候,他已经为她宽过衣、解过带?

  虽然明知这不是重点,但纯属女性的赧涩却揪紧她的心,她真的在不防备的时候,被他看光光了吗?

  那……她觉得她怎么样?够美丽、够玲珑吗?

  “这回……这回请采凡过来帮忙,好吗?”未经人事的她,不曾体验情欲的迷魅,还是小心翼翼地划分“女生国”与“男生国”的界限,不想越界。

  “不可以。”他否决得很迅速。

  “你不让我跟采凡相处?”是怕带坏了她是吗?云泽惶惑。

  “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丫头。”他冷哼一声,“如果不是她要你到书楼,你不该有事。”

  从那句遗留在书案的话语看来,侵入者显然以他的对头自居,云泽是误打误撞成了牺牲品。

  “你知道了?”云泽压根儿没想到被采凡戏要,反而担心君设阳也罚她去扫前厅。‘你骂了她?”

  “没有。”君设阳近乎恼怒地闭了闭眼,“我说过不许质疑我。”

  她垂下头来:“对不起。”

  “不须对我说对不起,只要相信我。”他下颚一抬,“趴下来。”

  “真的不用,我可以自己……”云泽嗫嚅着,在接触到他绝不放弃的目光之后,只能乖乖屈服。趴在床上,将蔷薇香枕扣在面前,心里有说不出的慌乱。

  娇生惯养的她从来没受过伤,也不曾在男人面前宽衣解带,只要一想到君设阳凌锐的眼神要拂过她身上,她就一阵战栗。

  不只是她,君设阳亦然。

  他见过的,也渴望的,那有如羊脂玉般洁皙的肌肤;触感比上等丝绸更柔滑;当玄黑青丝柔柔地覆盖其上,黝亮与白皙的强烈对比成了绝妙的视觉诱惑,诱使人趋前舔吻;正常男人见了这情景,连吸口气都会备觉困难。

  命中注定,这美丽的女子属于他,而他为她心动,深深悸动着——

  一只大手从背心托向腰间,缓慢的速度让人生疑,他是不是在拖延上药的动作,或者该说是尽情享受亲昵触感。

  缓缓扯开衣带,他的铁臂横过她平坦却敏感的腹部,抵住胸前优雅起伏的美丽防线,一寸寸地拉开衣襟。

  但动作有着令人战栗的放大效果,他的体热、他的手劲,轻轻画过她的丰盈,即使隔着数层衣料,依旧清晰得令人想婉转低吟。

  云泽咬住下唇,好热也好无助,小腹涌着奇怪而陌生的热潮,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坚定的大手暗示了许多事,比她想要的速战速决更叫人不安。

  “我真的可以自己……”她半埋首在蔷薇香枕,努力平复腹间的痉挛。

  “让我来。”他当仁不让,不给她说不的机会。衣领一点一点地被撩开,浑圆小巧的肩膀春光外泄,扑往裸露肌肤的冷空气也是细腻的爱抚,还有他炽烈的视线与呼息,比正午的日光更灼热。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一会儿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他一会儿却又想要融进他的臂弯里,矛盾交织着无助,她已经不知该如何应付。热气冲昏她的头,只能随他摆布。

  “我要擦药了。”他低声宣布,听来却像是侵略的警告。

  药瓶的软木塞被拔开,清凉的药香蔓延了整个房间。君设阳倒了一些翠绿晶莹的药膏,滴落在云泽的雪肤上。

  不想发出暧昧的咪鸣声,她只好频频喘息,把下唇咬得做肿。

  “还会疼吗?”他的指尖划过鲜红的伤痕。

  昨日,这片雪背上扎了许多细小的瓷器碎片与木屑,是他咽下满心愤怒与不舍,亲手一根根挑出,他发誓不会让伤她的人好过。

  “……不会。”她的声音从香枕里闷闷地传出来,羞得不敢见他。

  他开始抹开药膏,粗糙的指尖早已在战场上磨出粗茧,那双令敌人做梦都会吓醒的有力大掌,如今只为她付出专属的温柔;精致的药膏成了润滑剂,不只在力道轻柔的按摩中消去了痛楚,更使他得以享受更多温腻的触感。

  他的大掌拓展得更远,甚至连没有受伤的玉肤,都得到他温柔又充满占有欲的照料。

  “我的伤,范围很广吗?”当指尖一直朝腰下溜去,云泽终于红着脸问了。

  “嗯。”他说着,口吻似乎掺杂了浓重的呼吸。

  “那岂不是很丑?”云泽小声问道。

  她从来不在意美丑,就算有人称赞她美丽,也不特别开心;但如今,她却好怕在他心目中,她不够完美。

  为什么格外在乎他的感觉?面对他,她对自己的要求便会多上许多,深怕自己不够好;任何人对她的好评恶评都已不再重要,她只在乎他的看法。

  简而言之,她只在乎他,芳心为他悸动、为他迷醉。

  啊,是了,原来患得患失的在意源自悄悄深埋的情愫,她……不知不觉地恋上了他,在官道上的惊鸿一瞥,在逐渐熟悉他的点滴岁月。

  “我不在乎。”他沉声说着,“何况你不丑。”

  但是她可以更美丽。

  他想看看,那全身晶莹剔透的肌肤为他泛红的模样,如果是因为沐浴在情欲与欢愉里,她的绝艳风华只为他绽放、只让他独享,他将更满意、更有男性成就感。

  “药上好了吗?”突然发现自己的心意,云泽羞怯地想逃,显然不明白她的影响对他有多深,软语问着。

  “嗯。”他淡淡回应,却不打算收回“放牛吃草”的指掌,“转过身来。”

  云泽从蔷薇香枕挪开小脸,不知道是一缕缕的花香,抑或是他的存在,让她头昏脑胀:“要做什么?’

  “吻你。”铁臂扣牢她的楚腰,轻易地将她旋过身。他俯下身子擒住嫣唇儿,将半裸的她贴进胸口摩挲,狂野的需索中,小心翼翼地不触及到她的背部。

  他覆上柔软如花瓣的芳唇,咽下她的不安与怯意,从一次又一次的吸吮中,体验到对她的渴望多么惊人——

  正当他灵活的大掌想要更进一步地探索她时,门“砰”的一声被踢开了。

  一群人大咧咧地出现在门口,伴随着一阵阵“不合时宜”的……麻油鸡香?!

  “设阳?”为首的君老夫人双眼瞪得铜铃大,嗓音吊到半天高。“大白天的,你窝在房间里做什么?”

  */*/*/*

  浓情化不开的气氛,眨眼间演变成了亲情大会串。

  君老夫人神武威风般地率着一干女眷,提着大冒腾腾热气的食篮,走了进来。

  推倒云泽,君设阳立即为她拉上锦被,因为温存被中断而浓眉蹙起、身体疼痛。

  云泽则是满脸通红,小小声地说道:“你不是说过,不可以随意进出别人的院落吗?”

  “由此见得,这是个彻底错误的示范。”他冷静地咬牙说着,“你不要学。”

  众人来到榻前,见云泽双额嫣然,一脸羞意,红唇水亮水亮的模样,当下明白他们打断了什么事。

  喔哦,她们最好早点撤退,不然大家都尴尬喽!

  可惜,在君老夫人的字典里,找不到“撤退”两个字。她上前去,苍老的脸上也有些许不自然:“唉,你们!要不是让人等得急个半死,就是自个儿急得连大白天也……”

  等?等什么?

  急?又急什么?

  虽然满心都是疑问,但云泽仍恭恭敬敬地叫道:“娘。”小手在锦被下已经系好衣带,正打算起身行礼。

  “不必起来,你才失血过多而已。”君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着。

  失血过多?有这么严重吗?

  倒是君设阳嘴唇一抿,有些了解这些女眷浩浩荡荡地闯进来,是为了什么。

  他的利眸往采凡扫过去,只见那小妮子一脸得意地朝他挤眉弄眼。姑且不论她做了什么事,八成都觉得自己做得很对。

  “喝了这些鸡汤,先有健康的母亲才会产下健康的孩子。”看在云泽没有想象中的恶质,这些日子以来,君老夫人渐渐放宽胸怀去看待她。“你们好不容易圆了房,要乘你受孕之前,先把身体照顾好。”

  圆房?受孕?云泽的小脸立即红了起来。

  原来,她们以为……以为……噢,明明还没有,却被众人提出来讨论,实在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呃,娘,我、我们……”该怎么反驳?她张口结舌。

  “我会监督她喝下所有的汤。”君设阳的语气等于在下逐客令。

  “唉,你,大白天的,男人也不该……这对身体不好……会虚……”君老夫人说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放弃,年轻人喜欢就好,“算了,我们先出去。”

  “采凡留下。”君设阳扣留住一脸邀功的小丫头。

  众人在一瞬之间走得干干净净,只有麻油鸡在栖凤阁里散发阵阵令云泽发窘的香味。

  “大哥,这回我干得好吧?”采凡一跃上前,希望能得到他的肯定。

  “你做了什么?”他按捺住脾气。

  “只是向娘派来的嬷嬷探子,检举了一条染了血的床单。”她天真地说着。

  闻言,云泽的小脸猛然炸红。

  就、就是因为这样;所有的人才突然热切起来?他们以为她、她……噢!

  “这是打哪来的点子?”君设阳环臂在胸,突然很想顺应毕生最人性化的心愿,把采凡掐死。一个天高地厚都还不懂的小丫头,居然想出这种鬼点子!

  “娘派出的嬷嬷探子啊。”采凡率直地说着,“她们每天都在讨论,栖凤阁的床单有没有落红;当她们说到‘没有’,口气就有些嘲弄。我想,她们要落红床单,就给她们落红床单;如果不让人以为你们圆了房,公主的地位就很难提高。”

  “嫂子。”君设阳拧着眉纠正。

  “啥?”采凡一脸傻傻的。

  “依照辈份,你该规规矩矩叫她‘嫂子’。”

  采凡瞪大眼睛,这还是大哥第一次指正她的说法。

  看来,整个家族的人们,很快都会彻底了解到,该怎么对待云……呃,嫂子。

  “大哥,我做得不错吧?这一招叫做‘根本治疗’。”她邀功,“嫂子人缘一向不好,有我君采凡出马,包准马上得到全家人的好感。”

  君设阳毫不留情地看她一眼:“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对你的教育有多失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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