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女人的苏醒,注定是悲剧的开始……
“二……二当家,她们怎么醒了?吸哟!这该死的女人咬我。”一名原本架着昏迷的花珞云的杀手被她这一咬,狠狠地将花珞云丢在地上。花路云异常地有骨气,吭也不吭一声地傲然爬起。
“哇--她!她打我!”另一名则被醒来的丁剑舒狠狠地揍了一拳,成了单眼熊猫。“尧!”丁剑舒挣扎束缚欲奔向莫继尧,却被杀手排列而成的内墙给挡住了去路。“滚开,混帐东西。”
“你们立刻放人!”
“你可没答应免我们?人一死。”二头目说。
“可以。”莫继尧不再迟疑地答应。
“好,你先退出这儿十丈外,待我们离去,你便可来接回你的妻子及花珞云。”
可恶!没有人可以命令他、威胁他,但,为了心爱的妻子,他只好破例一次。
“你们最好别玩花样!”
“尧!”丁剑舒的心已被淹溺在那深不可测的恐惧中。
“没事的,自己要小心点,情况一不对就大叫。”莫继尧心不甘、情不愿勉强地慢慢往后踱去,每退一步,他的心就愈沉重……
“快点!”杀手们起哄着。
不……不……他不该退后的!“少啰嗦!要走快走,只要你们不动鹰妃,我担保你们安全。”
见莫继尧坚决的样子,杀手们又迟疑了起来,就在此时……
“该死的你……”花珞云不知何时来到丁剑舒身侧,而她们离崖边只有五大步而已。“你现在在玩啥把戏?”丁剑舒搞不太清楚情况。
“哈哈哈……哈哈哈……去死吧!”花珞云使出吃奶的力气猛然地撞去。丁剑舒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完全忽略了身处崖边,结果……
“啊!尧--”丁剑舒失足跌落断崖。
“不--”莫继尧凄厉地狂喊,疯了似的朝断崖奔去,毫不犹豫地纵身跳下去。
“王!鹰王啊--”流风带了大批人马匆匆赶来之际,却只来得及看到莫继尧跳崖的壮烈场景。
杀手们慌忙地四处抱头鼠窜,而花珞云只顾疯狂地大笑,高喊着:
“鹰王是我的……哈哈哈……我纔是鹰妃!我再也不必再作践自己去服侍乌鲁国王那只猪……哈哈哈……我终于解决掉了那该死的女人……大好了!太好了!哈哈…”
乌鲁国王定定地看着花珞云的一举一动,从他带着乌鲁国的精兵队随后赶来后,看到的是疯言疯语的花珞云,及陆续跳下断崖的流风等天鹰十二杰……
暮霭渐渐染红了天边的云霞,山谷的南北两面山墙分别划过半边金黄,盘旋在天空不肯离去的苍鹰们,激昂的鹰鸣中竟有着难以掩饰的哀伤与狂怒。
赤鹰疯了似的四处狂飞,或高或低、或天或地,最后穿过云层、飞向天外天,不可思议地消失在天地间……
※ ※ ※
“啊--”丁剑舒惊恐万分地喊着。
丁剑舒的身子一直下坠、下坠,她的耳朵因严重地耳鸣而疼痛不已,胸口上彷佛被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那股巨大的压力一直疾速增加着,身子骨彷若被分尸般痛苦,脑子里除了无法形容的恐惧外,还是恐惧,只好用尖叫来发泄这种濒临死亡的恐惧与痛苦。
愈接近死亡的滋味,愈是令人感到害怕,恐怖的体验令丁剑舒寒到骨子里。难道,她就要这样莫名其妙地一路坠入黄泉?
意识,渐渐地恍惚飘远,所有的痛苦与恐惧似乎也慢慢地麻木了,在丁剑舒最后的一丝微弱意念里,她只来得及问自己:“我……要死了吗?”
人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心情竟会如此平静?由于严重的耳鸣,丁剑舒错过了莫继尧悲怆的狂喊;因为恐惧而紧闭的双眼,错过了莫继尧跟着跳下崖直追而来的那一幕。
而莫继尧,还未来得及追上丁剑舒,她却已随着一团乍现的光芒,一闪而逝地消失……
“不--”
第九章
“快快快!仔细找啊!”
黄金谷乐园一方面封锁消息,一方面派出大批的安全人员全面抢救坠崖的高中少女。“这下子可好,听说受难者的家属可是大人物耶!”安全人员们边找人边聊着。
“是啊!听说是丁氏财团总裁的掌上明珠耶,喔!错了,丁氏财团的总裁位置前不久纔由丁剑博接掌,算来是这受难者的大哥。”
“哇靠!这下子是封锁不了这消息了,这蒙难的女孩是千金大小姐耶!”
“对啊!要是她稍有个闪失……”一名安全人员没来由地打哆嗦。
“怎么啦?”
“我看咱们快认真找,否则……若是丁剑博搞垮黄金谷乐园,咱们就得喝西北风了。”
“说的是,快!”
另一方面,丁剑舒的同学及老师们也全加入救援的行列。
“呜……怎么办,剑舒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不死也剩半条命了……”丁剑舒的同学边哭边找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可别闹出人命纔好……”一位老师嚷着。
在崖底,是个有溪流、有树丛野草的地方,要从长得快比人高的草丛中找人还真不容易,尤其天色愈来愈暗了,幽幽暗暗地倒十分诡谲。
此时——
“喂——快来人啊!找到了、找到了!”在崖底偏远的某个角落里,有人喊着。
“真的?”
一大?人马全涌至那个出声的角落,七嘴八舌地问:
“如何?是生是死?”
“伤得如何?还有没有得救啊?”
当大家看到安稳地躺在草床上的丁剑舒时,个个是目瞪口呆,忘了该先确认一下生死,只是猛猜着: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真的就是坠崖的女孩?不会吧?眼前这女孩活像从画中走出来的古代美女,从头到脚全是古代贵族的行头!
“是……是剑舒!不会错的!真的是她!”丁剑舒的好友江莉玲花了好一会儿时间纔认出来。
“对……没错,是丁剑舒!大家别发愣啊,快救人、快救人!”丁剑舒的老师也认出来了。“快!她还活着……”安全人员急忙抢救。
※ ※ ※
“嗯……”丁剑舒呻吟着,慢慢地苏醒过来。
“剑舒!你没事吧?有没有哪儿不舒服?”丁母一脸担懮地问,她坐在女儿的床沿,紧张兮兮地握着女儿的手。
“……妈?”丁剑舒堆着一张疑惑的脸,脑子里乱烘烘地理不出一丝头绪,头疼得紧,无力感席卷着她,她既累又倦却不想睡。“你怎会……”
丁剑舒环顾四周,映入眼里的是浅紫色系的房间,这——这是她的房间嘛?她不是在黄金谷乐园吗?何时回到家里来了呢?奇怪了……
见女儿一脸茫然疑惑,丁母体贴地说:
“你这丫头,怎么那么粗心大意?竟然跌落山崖,好在奇?地没啥儿大碍,不然,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叫爸爸、妈妈该如何是好?”
丁母马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一回想刚接到爱女跌落山崖的消息时,还令她当场昏倒,直到爱女平安地被送回后,她还是心惊肉跳的。
哦!丁剑舒想起来了,她的确失足跌落山崖,可是,她这不是平安地回家了吗?
“妈!我没事了,别担心,是我不好行不行,你别哭啊,待会儿爸爸看见又会大惊小怪,给哥哥们见着了更不得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丁剑舒的爸爸及哥哥们全蜂拥进来,相继唤着:
“剑舒醒了没?”
原本安静的房间顿时热闹起来。
完了!全到齐了。
一想到家人的过度保护及关心,丁剑舒就暗自叫苦,她的耳根子是别想获得一刻安静了。唉!这些人…….“爸,哥哥们,你们不去工作,全泡在我这儿行吗?小心公司倒闭。”
“嘿!小娃娃,纔稍有精神就开始损人啦!你放一百二十个心,要丁氏财团瓦解可没那么容易。”丁剑舒的大哥丁剑博说。
“可不是,你先担心你自己再说吧,差点把全家人给吓死。”
丁剑舒吐吐舌。“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是受害者耶!”
“说的是,我们干脆搞垮黄金谷乐园如何?”丁父说。他的宝贝女儿会遭受这种坠崖的可怕际遇,全是黄金谷乐园害的。
“爸,太严重了吧?”丁剑舒不敢苟同。
“我还认为太轻了呢!”老三说。
丁剑舒沉思一会儿,突然提出一个要求。“爸,咱们把黄金谷乐园买下来好不好?”
“买下来?为什么?”大伙无不充满疑惑的异口同声地问。
丁剑舒一时哑口无言,但,她的眼神是如此地坚定。
丁剑博发现妹妹的异样,他沉思一会儿,道:“爸,咱们不妨买下它。”
丁剑舒感激地对大哥笑笑。
“好吧,只要剑舒高兴,又有何不可,况且黄金谷乐园的前景颇被看好,值得投资。”
“你为什么想买下黄金谷乐园?”丁剑博问。
“……为什么?我也不大知道,只是觉得与其要被你们弄垮,倒不如买下来,我喜欢那儿的山山水水。”丁剑舒若有所思地道。
大伙互望一眼,一颗心彷佛不安起来,是哪里不对劲呢?他们该不该询问剑舒原先那一身装扮穿著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因疲倦而又转入梦乡的剑舒,那一脸愁容与莫名的哀伤真教他们心疼。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单纯的坠崖,会使一个人有如此巨大的改变?原本开朗的剑舒到哪儿去了?
还有那一幅被一个叫司马文曲派人送来的古画,又有何干连呢?短短的一天里竟发生这么多事。
丁家被挥褪不去的疑云笼罩着……
※ ※ ※
“鹰……鹰王……饶命啊!微臣是冤枉的啊!”
“王……王上……请饶命……”
大神官父女吓得冷汗涔涔,全身打冷颤地跪地求饶,朝上?臣个个冷眼射杀他们父女,尤其是莫继尧身侧的天鹰十二杰,那一脸冷血无情的神态煞是令人胆寒。
但,有谁比得上悲愤交加的莫继尧?紧抿的唇、布着血丝的眼,冷冷地盯着跪地求饶的贼人父女,散发着腾腾的杀气,如同死神般高坐在上,品尝人类畏惧死亡的惶恐与惧怕。
莫继尧做个手势,马上有两个侍卫架着疯疯癫癫的花珞云上殿来。
而乌鲁国王老早就狠心地与她划清界线,逃回国避避风头,美女跟性命一比,花珞云自是被牺牲了!怪只怪她出了这乱子,开玩笑!谋杀耶,对象还是鹰王的爱妃,而且花珞云因而疯癫,那他还要她干嘛?
花珞云一见到大神官父女俩,便开始尖叫嚷着:
“啊——你这该死的老贼!出卖我,想把我灭口!可恶的贱人,也不称称自己的觔两,哼!竟妄想跟我抢鹰妃的宝座……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人了,你这该死的死老头还企图谋反!想做鹰王?下辈子也别妄想!哼!该死的!你们两个通通该死!不准跟我抢……”花珞云先指着大神宫父女破口大骂一番,再奔向前拼命地死拉活扯兼猛掐着他们父女俩,一会儿是针对惊慌失措的大神官;一会是对付光会死命尖叫的娇娇,三个人闹成一团,也快打成一团。
莫继尧的表情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变化,作个手势,打成一团的三人马上被带下去——处决!
“不……不要啊——我不想死!我是冤枉的——”
除了疯癫的花珞云还不甘愿地打着踢着,大神官父女俩害怕地喊着。
而莫继尧连蹙一下眉也没有,森冷漠然地说:“宰相,本王命你全面封锁乌鲁国的经济、交通三个月。”
“臣,遵旨。”
※ ※ ※
莫继尧站在观日岭崖边,目不转睛地盯着崖底,脑海中浮现着爱妻在他眼前消失的一幕,好象从她消失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心就跟着迷失了,就连他的生命活力也彷若被抽空似的。
原来,他爱丁剑舒爱得似海那般深,甚至胜过他的生命!只要能让她平安地回到他身边,就算要他举剑自刎也绝不迟疑!
但,莫继尧绝不轻言放弃。
他曾向丁剑舒说过,就算她到了天涯海角,他也会寻回她的。
莫继尧仰首望天,喃喃自语地道:
“也许真的有神鬼存在,舒或许真是来自天界……也或许是来自她所谓的‘未来’,无论如何,我非寻回舒不可。”
苍天披着残霞,一?苍鹰在天空翱翔着,激昂的鹰鸣既悲愤又傲霸,像呼应着伫立在崖边的莫继尧。“你听见了没有?把舒还给我——还给我!”莫继尧向天空猛挥空拳,发泄着心中难以压抑的伤痛。“就算你不还给我,我就亲自去找回她!神哪!神哪——”
我愿意相信神鬼的存在,就请你帮助我吧!助我飞越那神秘的时空遥距……
莫继尧祈求着,他愿意拿性命去赌一场。
※ ※ ※
丁剑舒流着泪醒来。
在梦中的一景一吻彷佛亲身经历过般,那么深刻、那么鲜明,还有与她真心相爱的丈夫——莫继尧。
她能说这不是场梦吗?在梦中,在那个古代时空生活了大半年,但,却只是她昏睡近一天的一场迷梦而已啊!现在的台湾正值冬天,而在古代却已是夏天了,在古代所拥有的一切,现实生活中她什么也没有,丁剑舒就算再多么不愿意承认它只是南柯一梦也没办法,她的步调一直顺着现实生活走,一天的光景中却拥有大半年的记忆。是梦吧?若不是梦的话,该如何解释这虚虚实实的际遇呢?但,她的心、她的灵魂却深深地泥足深陷,陷落在梦里那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之中。
丁剑舒下床,走到落地窗前,拉开原本隔离着内外光景的窗帘,窗外正飘着蒙蒙细雨,灰色的天空显得死气沉沉,那雨丝正似她心中挥不去的惆怅与心伤,更像垂在脸颊上的两行清泪。
“什么嘛!为什么我要受这种折磨?为什么要为爱神伤哭泣?是梦是真?是梦是真哪?难道我注定要难过一辈子?谁来告诉我啊?”丁剑舒挫败地跌坐在地毯上,那么真实的一切,她无法认为它只是一场梦。
为企图缓和情绪,丁剑舒用遥控器开了音响,优美又伤感的歌声便流泻而出,岂料竟是一首触痛她的心的曲子——卿卿呢语梦你在迷离云岫梦你轻轻拥我如旧就算月圆月缺就算我心已秋对你的思念永不熄灭………….这首曲子简直把她所有的心事全都泄露出来了,害她除了掩面痛哭外,什么反应都成多余。
“尧……尧……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