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薇著急的跟著秋蕾冲进浴室,一个模糊的想法在她心中逐渐成形,她略微惶恐的问:「蕾,你这种情形已经多久了?」
「两三天了吧!」秋蕾拍著胸口说。
「蕾……」欣薇显得有些难以启齿,她支支吾吾的问道:「你的那个还正常吗?」
「我的哪个?」秋蕾不明所以的反问,只消几秒的时间,她突然脸色大变冲到了月历前面。
一会儿之後,她垮著肩膀走到欣薇身边,苦著一张脸说:「我想大概很久都不会来了。」
欣薇真是替她叫屈,好好的一个女孩家竟然毁在上官樵那无情人的手上,付出了感情,奉献了贞操,到头来竟让人全盘否认,想到她之前还鼓励秋蕾和上官樵来往,她便觉得自己应该要为识人不清这部分负点责任。
「要不要去检查看看,确定一下?」欣薇真希望自己猜错了。
「不了。」她立刻摇头,「我现在走在路上都还会被人指指点点,如果跑去做检验,岂不叫上官樵更难做人?」
「你到现在还替他著想?」欣薇不敢置信的说:「他为你想过些什么没有?他出国避难去了,而曲艾妮本来就习惯了被媒体追逐的生活,可是你呢?你原本平静的生活被搞得大乱,了作辞了,现在连大门也不太走得出去,最糟的是你居然……怀孕了。天呀!蕾,你想过你的未来吗?」
秋蕾将手放在看不出有怀孕迹象的肚子,神情十分安详。「我还没有规画我的未来,但是我的未来一定有这小家伙。」
欣薇睁大了眼,惊恐的问:「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孩子生下来?」
秋蕾点点头,脸上已经有慈母的神韵。
「你疯啦?」欣薇觉得她已经不是以前认识的范秋蕾了,以前的秋蕾是传统、保守的,而站在她面前的秋蕾却有著惊世骇俗的想法,未婚生子的女人将要忍受多少异样的眼光,孩子更要背著父不详、私生子的沉重包袱,对大人、对孩子都是伤害。「你还要不要结婚呀?」
「结不结婚重要吗?况且如果我的男人爱我就必须懂得爱屋及乌的道理,要我就必须要我们两个。」秋蕾很有主见的说。
她虽然说得极有道理,但是有这样胸襟的男人又有几个?会不会因为这样的条件而让秋蕾孤独终身呢?
「蕾,不要把人性想得太完美,人都是自私的,不是每个男人都有那样的胸襟和气度。」身为好友,她有警告的必要。
「那就算了。」秋蕾无所谓的说:「我和我的宝贝相依为命就是。」
「蕾——」
「你别再说了。」秋蕾很快的打断她。「要我去扼杀一个小生命,我是办不到的,更何况他还是我和上官樵的结晶,我一定要好好的养育他。」
欣薇静静的看著一个蜕变後的女人,因为爱,秋蕾已经学会了坚强,她再也不是以前那个毫无主见,遇见事情只会惊慌无措的女孩了。
「好吧,不过你必须答应我让我当小宝贝的乾妈,否则我就和你绝交。」既然阻止不了,她只有支持。
「欣薇……」秋蕾感动的望著一路陪她走来的好友,要不是有欣薇,她一个人真不知道该如何应付许多事。
「不用感激我,我可是为了肚子的小家伙,才不是你这冥顽不灵的女人呢!既然有了小家伙,你可得多补充一点营养,别饿著他了。」欣薇将一堆食物推到了她面前,巴不得她全部扫进肚子裹。
秋蕾的心情好得出奇,前一阵子的失意、悲伤全被这项新的喜悦掩盖住了。多么神奇呀,在她的肚子竟然有个小生命,而且还是上官樵的骨肉,有著他的血液,有著他生命延续的部分,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安慰与补偿吗?
拿起炸鸡腿,秋蕾也学著欣薇津津有味的啃著,即使偶尔还会有恶心的感觉,但是她仍然强迫自己细嚼慢咽,她可不希望她的小宝贝一出生就有营养不良的问题。几个月後她就是母亲了,有一个小娃娃将进入她的生活。环顾四周,她想也许该找个时间重新布置一下,至少她该给小宝贝一间温暖的婴儿房,有著好多布偶的房间。
她愈想愈开心,嘴角的弧度始终是上扬著的。
欣薇知道秋蕾正在为自己新的改变而高兴著,一点儿也没有当未婚妈妈的忧愁,她却为秋蕾的遭遇心疼。
如果她再看见上官樵,她该不该把秋蕾怀了他孩子的事情告诉他?如果说了,上官樵会有何反应?会不会对秋蕾再造成一次伤害呢?
还是别想那么多了吧,船到桥头自然直,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秋蕾补补身子,照顾好她体内的小生命,其余的全凭上天安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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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秋蕾怀孕之後,欣薇只要一有空便往秋蕾这儿跑,虽然她没有经验,但她将戏剧中孕妇该吃什么东西的那一套搬了出来,炖出一锅又一锅的补品,多得让秋蕾吃不消的大喊求饶。
「再这么吃下去,小宝贝不会营养不良,反而会营养过剩了。」秋蕾抗议著。
「你还说?」欣薇对她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瞧你也没补出多少肉,还是这么瘦巴巴的,一点也看不出怀孕的样子。」
「那是体质的关系,不是我的错。」
「知道你天生丽质,就是吃巧克力也肥不了你,可以了吧!」欣薇边说边将刚炖好的排骨端出来。
「又是肉?」秋蕾现在只要一看到荤的就头痛,偏偏欣薇坚持肉类所含的营养是小生命最需要的,吃肉补肉嘛!
「你别让我好心被雷劈,枉费我一片苦心。」一碗冒著热气的排骨汤已经到了秋蕾的手上了。
「换句台词吧,这句话你已经说第十六遍了。」秋蕾虽然取笑著她,却仍是乖乖的喝著欣薇的爱心。
「管他第几遍,反正你受用就好。」欣薇自己端著碗也在她身边坐下。「看电视吧,难得我今天休假,身为电视人却少有看电视的机会,真是好笑。」她打开了电视,找了家新闻台。
看著看著,突然就听见主播正播报有关上官樵在异国拍戏的事,画面接著拉到拍戏现场,上官樵站在一位穿著日本和服的女人身边。
欣薇警觉的立刻关掉电视,尴尬的看著秋蕾。
「没关系,打开吧,我也想让小宝贝看看他父亲的模样。」秋蕾拿过遥控器重新开了电视。
记者正在访问上官樵在日本拍戏的甘苦谈,其实他说些什么,秋蕾并不是听得很真切,她只是看著电视,在心底对肚子的小生命说:他就是你的父亲,一个发光发亮的巨星,你是不是也感到骄傲呢?而她有多久没见著他了,两个多月了吧!他还是一样,充满了令人折服的魅力。
「想不想念台湾的朋友?」记者问了个问题。
上官樵点点头,眼神专注的盯著摄影机,「当然想,我希望能快些结束这的拍摄工作回去,见一些我非常想念的朋友。」
仿佛就像在看著自己般,秋蕾的眼眶禁不住的红了。在他所谓的朋友中应该没有她的存在吧,他最想见的应该是曲艾妮吧!
访谈的画面结束了,欣薇对著电视机开口大骂:「怎么新闻也开始加入综艺战了吗?又不是娱乐新闻。」
「不要发这种无明火,我已经不会那么激动了,你放心吧!」秋蕾平静的说著。
「你不激动是对的,因为会影响胎教,可是我会不平,凭什么你在这受苦受难,他却在日本逍遥快活。」
「他也是在工作,拍戏是很辛苦的。」在琉球陪伴了他七天,个中滋味她也略知一二。
欣薇一副受不了的模样说:「我真是被你打败了,你若不是太善良就是太爱他了,不管是哪一种,我都希望你能慢慢改掉,那个男人不值得你这样对他。」
秋蕾知道她最好别再和欣薇谈论这样的话题。她和欣薇对於上官樵的观点永远不会一样,他虽然对自己无情,但她却无法令自己恨他,对他就算没有了期待,但曾经付出的感情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来的。
「你哪一天有空陪我去看看婴儿用品?」秋蕾将话题转移到欣薇最有兴趣的宝宝身上。
提到婴儿,欣薇果然眉开眼笑的说:「随时奉陪。」
两个女人又开开心心的吃著,喝著,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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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薇特地挑了个非假日的时间陪秋蕾到百货公司闲逛,当她们看见了婴儿的小衣服和小鞋子时,把玩得爱不释手,恨不得全部买回家,也在这时才想到她们根本还不知道小婴儿的性别,秋蕾没去检查过。不过是男是女都不是问题,只要是健康的宝宝都是上天给她的恩赐。她已经幻想著当她的小宝宝穿上这些衣服的模样会是多么的可爱了。
「真是冤家路窄呀!居然又在这遇见你们。」曲艾妮的声音冷冷的从两人身後扬起,当她看见她俩手中拿著的东西时,十分震惊。
难道上官樵和她已经……她迅速的瞥著秋蕾的肚子,待看见她依旧平坦的小腹时,这才松了口气。
「穷极无聊吗?跑来看这些小东西,是不是为了私生子在做准备?」
「你是不是又没刷牙就出门?嘴怎么这么臭!」欣薇犀利的回嘴著。
「常欣薇!」曲艾妮勃然大怒的喊:「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制作助理,相不相信得罪了我的下场会让你没饭吃?」
「曲艾妮。」欣薇不甘示弱的回答:「你只不过是一个空有外表的花瓶,相不相信只要我几通电话,包你天天上头条,让社会大众知道你为了出名是如何的不惜代价,即使牺牲色相也在所不惜。」
闻言,曲艾妮脸色霎时铁青。她的确在刚出道时「陪」过几位公子哥,她以为那是神不知鬼不觉的事,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其中的一位公子哥正巧是欣薇大哥的同学,他将这件事当成笑话来谈。基於道义,欣薇始终将这件事放在心底,不曾对任何人提起过。不过,从曲丈妮惊惧的表情可以看出,她这招奏效了。
「你们走著瞧好了。」曲艾妮用力跺脚,带著满肚子的火气走了。
「你想她会怎么对付我们?」秋蕾担心的问。
欣薇耸耸肩,无所谓的说:「管她怎么做,反正你已经失去了最爱的男人,再也没有比这更糟的了吧!」
秋蕾心想她的话也对,反正曲艾妮要的只是上官樵,现在她已经称心如意了,刚才的话应该只是句气话吧!
只是这回,欣薇和秋蕾都料错了。她们没想到曲艾妮的报复是如此迅速,快得令她俩措手不及。
隔天,各大报纸在影剧版上都可看到一个斗大的标题——
上官樵一夜风流留出愁,前女友疑已怀有上官种。
内容写著昨天秋蕾在百货公司逛婴儿用品时被人看见的事,根据目击者表示,秋蕾的肚子已经略微隆起,正为肚子的新生命采购衣物等。再加上之前的新闻,便推测她肚的孩子应是上官樵的。
秋蕾看到这篇八卦之後差点昏倒,她不是在乎自己被报导出来,而是担心这对上官樵又会造成什么样的风波。他好不容易才拾回影迷们对他的信任感,好不容易才维持住自己的形象,现在被曲艾妮这么一闹,他不是又麻烦了吗?唉,幸好上官樵远在日本拍戏,看不到台湾的报纸,否则岂不又要跑来向自己兴师问罪了吗?
可是秋蕾却忽略了一件事,即使上官樵不在国内,他仍有办法知道国内娱乐圈的动态,全是因为记者们的无孔不入。
当秋蕾被猜测怀孕的事情登出来後,上官樵又开始回避著媒体,真不小心被记者们逮到也是沉著脸不说话。秋蕾每每从电视上看见这样的画面总替他心疼,他是个公众人物,为了形象又不能随便对记者们发脾气,她可以想见他的痛苦与烦躁,但是她却无法为他分担什么。况且她自己也在躲媒体,看见楼下那群守候的人,她兴起了搬家的念头。
她把这样的想法告诉欣薇後获得她的支持。「赶快搬了吧,这些媒体记者够烦人的了,而且换个地方还可以避免上官樵回来後还跑来找你。」
「他要回来了吗?」秋蕾有些乱了心跳,他不是要在日本待好几个月吗?
欣薇发现自己差点说漏嘴。「我也是听说的,好像是他拍戏的进度十分顺利,提早结束了工作期,大概快回来了吧。」
秋蕾的思绪突然陷入了恍惚。他要回来了?真的要回来了?他还会来找她吗?会是因为想念她还是会气冲冲的跑来问她肚的孩子究竟是谁的?如果真是这样,她该怎么做?甩他一巴掌吗?还是等到孩子出世之後再去做DNA检查?一连串的疑问将她的脑袋搞得头昏脑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旁徨过了。
「蕾,我明天就去帮你找房子,最好离我近一点,也好就近照顾你。」欣薇再次替她拿主意。
「好吧!」在不知道上宫樵将对她采取何种行动前,她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主意既已打定,两人只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就搬离了原来的公寓。
新的住所是个有著竹篱笆围著的小屋,小小的院子有著前位主人细心栽种的花卉,秋蕾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间不到三十坪的小屋子。靠著欣薇的帮忙,她在屋子的前廊下装设了可以荡来荡去的藤椅,以後她可以抱著孩子坐在藤椅上乘凉,或者当孩子在院子玩耍的时候,她可以坐在这静静地看书,一边陪伴著孩子。
除了新家的环境令她满意之外,还有一个好处是这离欣薇的家真的很近,万一她要生产时也不愁找不到人帮忙了。
虽然只有两个人加上一个未出世的小生命,但在搬家工作全部结束时,秋蕾和欣薇还是为乔迁之喜做了番小小的庆祝。
小小的屋子飘散著阵阵饭菜香,秋蕾的手艺好得没话说。
「像你这样贤慧的女人真是太少见了,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失去你是上官樵的损失,那个不知珍惜的家伙。」欣薇一时忍不住提到他,说完才又急急掩住口,表情很後悔。
秋蕾笑著说:「你用不著这样,我都说过我已经没事了,我和他只是有缘无分,怨不了谁。」
「可是如果不是曲艾妮和罗德光的搅局,你们也不会分开。」
「看起来好像是这样。」秋蕾慢条斯理的说,语气却有著感叹。「可是如果他宁愿相信别人而怀疑我,这样的相处不也危险?娱乐圈的是非本来就多,缺乏信任之下会变成草木皆兵,然後两人常常为著信任与不信任的问题争吵不休,一份感情禁得起几次这样的试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