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晚都在观察她。在这个行员视帮助客户为不合理负担的时代,她对工作的专心一志令人窝心。蓝美琳了不了解有莎兰替她工作是她的荣幸?当然不了解。美琳不知道她拥有的是什么样的珍宝,也不知道她只会拥有她很短的时间。
情况比他想像中还要令人无法忍受。他的莎兰不该暴露在庞卡尔那种人的粗鲁言语下。当她在他家时,那种事绝不会发生。他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世人的伤害。一切都快准备就绪;再做几个动作,他就可以带莎兰回家了。
☆☆☆☆☆
宴会在凌晨一点半左右结束,比莎兰预期中早了许多。宴会承办人在三点左右收拾好东西,带着手下离去。莎兰巡视门窗,设定保全,在身后锁好门,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她的小屋。
她全身酸痛却毫无睡意。洗了温水澡后,她的精神更加振作。她考虑看书,但寇子叫她在宴会结束后过去,不论多晚都没关系。于是她拿起电话。她有他家的钥匙,但只有笨蛋才会不事先告知就闯进去,吵醒一个睡在手枪旁边的男人。
“寇子。”
她知道她吵醒了他,但他的声音清楚又冷静,就像所有二十四小时待命的警探一样。
“宴会结束了,我这就过去。”
“我等你。”
她拿起事先收拾好的过夜旅行袋,锁好小屋的门窗,跳上休旅车,在二十分钟内驶进他家的车道。厨房亮着灯。
她快步走向后门,门在她到达前开启。寇子穿着拳击短裤站在光线里。
“帅呆了。”她低声说,扔下皮包和旅行袋,扑进他的怀里。他把她抱起来,让她的腿能够环住他的腰。两人陷入饥渴的长吻中。
“你没有为今夜做好计划。”他轻咬着她的嘴唇说。
“没有吗?”她把身体微微往后仰,朝他皱起眉头。“我做错了什么?”
“举个例说,你穿的是牛仔裤。”他再度亲吻她,把她的袋子踢进屋里,关上门,摸索着把门上锁。“如果深思熟虑过,你就会穿裙子,而不是裤子。”
“听来太通风了点。”她边吻边说。
他抓着她的臀部,使她磨蹭他坚硬的亢奋,抱着她穿过走廊走向卧室。“如果你穿的是裙子,”他低声说。“我已经在你体内了。”
“你说的对,我真是笨死了。”她扭动身体,在熟悉的欲望中喘息。
“你可以补偿我。”他把她扔在床上,然后动手脱她的牛仔裤。
“真的吗?你有什么主意?”
“很多。”
“在本州合法吗?”
“不合法。”
“我太吃惊了。”她说。“你发过誓要维护法律的。”
“你可以在事后做公民对现行犯的逮捕。”他脱掉她的上衣扔到旁边。由于没有戴胸罩,所以她这会儿是一丝不挂。
“公民对现行犯的逮捕。”她若有所思地说。“这是不是表示我必须用手铐铐住你?”
“你是说你也喜欢变态的玩意儿吗?”他脱掉拳击短裤,把她拖到床边,抬高、分开她的双腿,粗大的亢奋开始慢慢深入她紧实的通道。她抬高臀部,完全接纳他。
他们不再说话,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节奏和感觉、灼热和湿濡、她感受到的饱胀和他感受到的紧实上。他沾湿拇指爱抚她的欲望核心,使她猛然弓起身体贴向他。她倒抽口气,把手伸向他,想要感觉他沉重的身躯压在她身上。他满足她的渴望,用猛力的冲刺把她压进床垫里,双手托住她的臀部使自己更加深入她。她达到高潮,身体弓起,指甲戳进他的背肌里。第一次总是又猛又快。他紧接着她也达到高潮。他们一起躺在余波里,深切的满足使她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这里就是她的归属。这里是哪里并不重要,只要她和寇子在一起。
第十三章
莎兰在十点时闻到咖啡香而醒来。她翻身打呵欠、伸懒腰。自从搬去蓝家的小屋后,她睡得一直不大好,但她在寇子家向来睡得很沈。
她想念他,肉体和心灵都是。不仅是性爱,她还想念有他睡在身旁的体温、重量和舒适。即使在睡梦中,他们仍然相倚相偎,难舍难分。
他端着一杯咖啡走进卧室,身上只穿着一条牛仔裤。她坐起来,拨开脸上的头发。“如果那是给我的,我愿意一辈子做你的性奴隶。”
“确实是给你的,所以我猜我们该谈谈劳役条件。”他把杯子递给她。
她啜一口咖啡,半闭起眼睛享受第一口的滋味。他在她身旁坐下,床垫立刻倾斜、下沉。她再啜一口咖啡。“首先,我不会因为表现良好而得到休假。”
“绝对不会。”他同意,抚摸着她的手臂。“没有假释,但我猜你可以靠巴结典狱长而获得特权。”
“极力巴结。”她低声说,手指滑过他隆起的裤裆。“我什么时候开始?”
她的大胆使他忍不住微笑。“我想你已经开始了。但再不住手下床,你的早餐就要冷掉了。”
“你准备好了早餐?真棒,我饿扁了。”她捧着咖啡下床走向浴室。“早餐吃什么?”
“谷片。”
“讨厌!那已经是冷的了!”她在他背后喊。她可以听到他轻笑着走向厨房。
她梳洗完毕,穿上牛仔裤和衬衫,带着她的咖啡走进厨房。早餐确实是谷片,但他还切了一些新鲜桃子和放了一杯她最喜欢的香草优格在谷片碗旁边。他替自己准备的是相同的早餐,但分量加倍。
“真棒。”她在坐下时说。“但这么晚了,你大可以先吃。你一定比我还饿。”
“我八点左右吃了一个焙果。”
“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快七点。我跑了步、吃了焙果、看了报纸、无聊地玩了好久的大拇指。”
“可怜的孩子。”她拿起汤匙开始舀谷片。“你还做了什么?”
“你还没有醒,所以我和你失去知觉的身体做爱──”
“你哪有。”
“我有。”
“好吧,你打盹儿梦到的。你什么时候起床的?”
“九点半。”他叉了一片桃子送进嘴里。“我累坏了。昨晚的睡眠被打断。”
“现在觉得怎么样?”
“活力充沛。”
“很好,因为我觉得很有精神。”她放下汤匙,伸个懒腰,双臂高举过头顶。寇子的视线随着她的动作来到她的胸部。“吃完早餐后,我也要去跑跑步。你有体力再跑一次吗?”
“我有体力做许多事,再跑一次不成问题。”
她欣赏地注视着快要吃完早餐的他。他说过他从离婚后开始勤于健身;运动是纾解压力的好方法。他的身体以前就不错,但肌肉没有现在结实。
他端着空盘子走向水槽。莎兰用手托着腮帮子,半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的前妻一定是天底下最笨的女人。”
他吃惊地看她一眼,然后耸耸肩。“应该说是全宇宙。怎么会想到她?”
“你。你爱整洁、喜欢家居、头脑聪明──”
“说下去。”他说。
“好看、幽默、性感──”
“而且属于你。”
她猛然住口,心头突然小鹿乱撞。“真的吗?”她轻声问。
他把牛奶放进冰箱,转身对她苦笑。“千真万确。”
她深吸口气。“哇!”
“我的反应也是那样,”他把他们的杯子重新倒满咖啡,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所以我们需要好好谈一谈。我想要的不仅是现在这样。如果你也是,那么我们必须想出解决的办法来。”
她点头。
“莎兰,我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我想要的不仅是这样。”她说,不敢相信事情发生得这么快,而且是在星期天的早餐桌上。
“好。你的工作目前需要你住在雇主家,我现在的工作时间比平时长。如果只有周末可以相聚,那么我们只好将就,但是……你晚上要值班到几点?”
“到他们准备就寝或告诉我那天晚上不再需要我做任何事。到目前为止,他们通常在晚餐后就叫我收工。我猜他们晚上喜欢独处,除非有客人要招待。”
“他们准许你会客吗?天啊!这句话听起来像维多利亚时代。”
她笑了出来。“我当然被允许在自己的时间会客。但我觉得不大合适让你睡在──”
他挥挥手。“性爱是次要的。嗯,几乎是次要的。重点是,自从你去蓝家工作后,我们见面的时间就变得少之又少。见不到你使我几乎抓狂。现在先处理这个问题,以后再来处理你的环游世界之旅。想办法处理。我不会要求你放弃,因为你真的想要那样做。我只是会嘀咕、诉苦个没完。”
她真的想要环游世界,但也真的想要寇子。“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我懂得妥协之道。”她的身心一直不受牵绊,因为她从没有遇见一个重要到可以妨碍她计划的人。寇子就有那么重要。她会去旅行,但和他分开一整年?绝不!她不愿意那样做。
他清清喉咙。“我们──呃……我们可能会结婚。”
“是吗?”她问,接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他更加不浪漫,主管情人节的人就要悬赏捉拿他了。
他抓住她,把她拖到他的大腿上。“那是行还是不行?”
“你没有问问题,你只是陈述一个可能性。”
“那么,你同意那个可能性吗?”
她可能永远不会听到他开口求婚,她好笑地心想。她得对他再下些工夫才行。她这辈子只打算结一次婚,所以她想要听到那个问题。“我同意那个可能性。”她娴静地对他微微一笑,亲吻他的脸颊。“等你用比较黑白分明的方式思考时,我们再来谈这个问题。”
他呻吟一声,把额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你存心折磨我,对不对?”
“那还用说,宝贝。女人生来就是要折磨男人的。”
☆☆☆☆☆
他不知道莎兰在哪里。星期天一大早来查看时,她的休旅车就不在了,她从那时起就没有回过蓝家。在宴会上,他从与美琳的闲聊中得知莎兰通常在周末休假,但在周末有宴会时,她就会择日补休。例如这次的宴会结束后,她要到星期二早晨才会销假上班。
心想她可能会去别的地方,他一大早就起床开车经过蓝家。他先前已经查看过了,因此知道从路上可以看到她平时停车的地点。虽然只能看到车尾,但足以看出那是她的休旅车。但她一定是天没亮就出发了,因为他在天亮后不久开车经过时,她已经离开了。
她有家人住在这一带吗?他责怪自己没有问清楚。当然啦,她的家人不必住在这一带,她可以搭早上的第一班飞机去探望他们。
他不高兴地想到她可能有男朋友,但念头一转又觉得不可能。莎兰太有格调,绝不会和某个本地的乡巴佬共度周末。根据以前跟踪她的经验,她不是逛街购物,就是跑腿办事,但从来没有在任何地方和男人见面。问题是,他有好长一段时间找不到她,所以不知道她在这个地区认识哪些人。她极可能是去探望家人或朋友,但他很想知道她究竟在哪里;他最讨厌搞不清楚状况。
例如在解决了罗老头之后,他没有留下来看热闹,因为他知道罪犯往往都会忍不住那样做,警方现在都会拍摄围观者。等他翌日早晨开车经过时,车道被路障堵住,房子被黄色封锁线围住。他不知道莎兰去了哪里。朋友家,旅馆?温斐饭店的可能性最大,所以他直接开车去那里,但没有看到她的休旅车。再加上那天下雨,他不喜欢在雨中开车,所以他就回家了。
葬礼后,她回到法官家。从那时起她几乎整天都待在屋里,每天都是如此,因此他放松下来,不再经常开车巡过。根据小道消息,她在替家属清理打包所有的东西,准备空出屋子待售。后来有天晚上他去查看时,发现她不在家,因为屋里一点灯光也没有。她去了哪里?
问题是,附近没有地方可以让他停车监视她。陌生的车辆一停留就会被人注意到。他也无法不停地开车经过;他有生意要顾、有会议要开、有电话要打。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他没有雇用陌生人,所以所有的监视工作都必须由他自己来。最后他不得不承认他无法随时掌握她的行踪。他不喜欢那样,但他是通情达理和有耐性的人;他可以等。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她在星期二早晨以前应该都不会回来。
上次那招太灵了,所以星期天晚上他故技重施。他开着一个多月前买的蓝色福特轿车到拱廊购物中心,白色积架毕竟太惹人注目。福特普通到毫不起眼。它当然不能和积架相比,但正好符合它的用途。但当他从购物中心打电话去时,蓝家没有人接电话。他试了好几次才沮丧地放弃。
但星期一晚上,他知道蓝氏夫妇在家,因为他查探过,车道上也没有额外的车辆。他们独自在家。他打了电话,桑尼当然很乐意和他见面。桑尼向来乐意谈生意,当一个人拥有一家银行时……人们喜欢和他见面。桑尼真是笨,不但不觉得他去找他似乎不大寻常,反而感到受宠若惊。
桑尼开门请他进去时,灭音手枪就塞在他的腰后被外套遮着。他看见桑尼甚至没有费事穿上外套时,心中感到十分不屑。那家伙穿着宽松长裤、套头针织衫和室内拖鞋。天啊!毫无品味可言。
“美琳呢?”他随和地问。人们相信他,跟他说话,告诉他许多事情。他们为什么要对他起疑呢?
“楼上,她马上下来。你说你有事想要跟我们两个谈?”
“是的。谢谢你们今晚和我见面,我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桑尼还是没有听出那句双关语的奥妙。
“没那回事,这是我们的荣幸。要不要喝点什么?我们有各式各样的饮料。”桑尼带他进入他的起居室。
“来杯红酒好了。”他当然不打算喝,但接受桑尼的款待可以避免引起他的戒心。
他们闲聊了一会儿,美琳还是没有出现。他开始有点担心了。他不想在这里耗太多时间,耗得越久,越有可能被人注意到他的车,或是电话响起,桑尼或美琳会说:“对不起,现在不方便说话,我们的银行经理来作客。”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他看看手表,桑尼说:“不知道美琳为什么这么慢,我去叫──”
“不用麻烦了。”他说,站起身来,顺势把手伸到背后拔出手枪抵住桑尼的脑袋。他靠得很近,桑尼只要伸出手就可以把枪拨开──如果来得及的话,只可惜他的反应太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