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想那些不可能的事了,纵使他疯狂到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为了泳心抛却所有财富地位,但父母家人的血缘关系是不可能斩断的,届时他只会多背负个不孝的罪名,两人勉强在一起只会更加不快乐。」
乔母不再言语,女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做都是两难,她也只能退居一旁,期待船到桥头自然直,真心希望女儿得到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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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应的挥挥手,乔泳心朝前方那个颀长的身影走去,扬起淡淡的笑。
「我迟到了吗?」她仰头看他。
「没有。」袁仲邦回以温柔的笑,敏锐的察觉她神色有异,「怎么了?有心事?」
乔咏心一顿,惊诧於他的敏锐,绽开不自然的笑容,任凭他牵起自己的手。「我母亲似乎发现我们还在一起的事。」思虑半晌後,她缓缓托出。
他没有立即接腔,只是握紧了她纤细的小手,望著远方,「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他的话充满了深意。
她内心满溢激荡冲击,但却低头不语,只是回握那只包著自己的大手,沉默的依靠在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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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如胶似漆,却又怀著一份对未来的不确定感,就这样生活了一个多月。袁仲邦像是希望日子能永远这样走下去般满足;乔咏心却抱持著不知是否还有明天的心情,很努力的记下与他相处的点点滴滴,随时做好与他分离的心理准备。
袁仲邦不喜欢她望著他的眸光,像是随时准备飞离他身边。既然她不想谈及未来,他也顺其心意,不愿戳破这比纸张还薄的和谐,两人的关系如履薄冰,任何一点动静都可能打坏目前拥有的一切,所以他小心翼翼的呵护著她;但乔咏心不知道的是,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早已暗暗决定紧抓住她不再放手。
可命运就像个顽劣的小孩,总在人们措手不及时,毫无预警的降下噩运。
阳光大好,宽广的翠绿草皮上,男人穿著名贵运动服,头戴遮阳帽,一边挥杆,一边谈笑。
行动电话乍然响起,袁仲邦中止了谈话,向同行的友人说了声,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你今天可以过来一趟吗?我想见你。」乔咏心强抑下纷乱的思绪,冷静出奇的要求。
「怎麽了?你不是说今天要去补货,不见面吗?」他不安的皱起眉头,隔著电话,他听出她声音里的不对劲。
她深吸口气,稳住心里的慌乱无措「我需要见你一面,现在。」
「我立刻过去。」他很快地说。
「发生什么事了?」沈君远走到他身边。
「咏心找我。」他收起手机。
「你们还在联络?」沈君远有些意外,神色复杂,这垣种情况不知是否该替好友感到高兴?
袁仲邦毫不隐瞒的点点头,拍拍他的肩头。「帮我招呼一下,我有事先走。」
「当然!」他颇有义气的一口答应下来。
「怎么这么快就要走了?真不够意思呐!」同行的其他公司老板听到他们的话,不禁出声抱怨。
「肯定是女人找!」其中有人戏谵出声,引来其他人的讪笑,「你又交新女友啦?」
袁仲邦没有发怒,反而大方接受他们的调侃,「我没有交新女友,从头到尾就只有那一个。」他一点也不避讳。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互相交换了几个眼神,戏谑他是稀有痴情种的声音此起彼落。
袁仲邦不避讳的接受他们的调笑,低声向沈君远交代几句,随即向大夥致歉後离去。
沈君远目送他离开,半晌才收回眸光,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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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仲邦很快的开车来到与乔咏心约定的地点。
远远即看见那抹俊挺的身影,乔咏心反而冷静下来。刚才独自一人的慌乱惶恐很快过去,他眼中的温暖安抚了她的焦躁,但还是抹不去眉间那抹忧郁。
「怎么了?」他来到她面前,端详她脸上的神色,不忍她烦恼的模样。
「我好像怀孕了。」她冷静道出,直视他的目光不闪不躲。
袁仲邦呆了一下,直愣愣的望著她,各种情绪缓缓浮现,似惊喜、似惊讶、似不知所措,挣扎了半晌,竞吐不出一句话来。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只是月事晚了。」不想让他有预设立场,她实事求是的说道,冷淡的撇开厂眼。
「是真的吗?」袁仲邦冷静问道,分不清自己的感觉,这消息对目前的两人来讲是喜是忧?
乔咏心在他的注视下,心绪纷乱的垂下头,「我今天去买了验孕棒……」她嗫嚅地低语。
「结果呢?」他抑下喉头的紧张又问。
「那东西并不是百分之百准确。」她下意识的回避他的视线。
「意思就是有了?」他抓紧她的话尾,单刀直入地说。
「别乱猜了,一切还是得等医生检查过後才能确定。」她推开他的怀抱,想藉此动作来逃开一切的纷扰。
「那我立刻带你去医院!」他捉过她的手,拉著她上车。他必须立刻知道结果,无法忍受这种被吊著的感觉。
乔咏心没有抗拒,她已经没了主意,就让他决定一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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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等待检验报告出炉的时间里,乔咏心的一颗心忐忑不安,如果真怀孕的话该怎么办?她不断问著自己,不禁愁眉苦脸起来。袁仲邦坐在她的身边,感染到她不安的心思,握了握她的手,面容沉静。
两人坐在候诊的长廊上,身边看诊的人潮来来去去,却彷佛干扰不了他们的心事,两入神情各异,但同样都为结果而不安。
诊断结果很快就出来了,护士喊著乔咏心的名字,她震了下,在袁仲邦的陪同下,一起走进诊疗室。
「乔小姐,根据检验报告,你已经怀孕六周了。」脸上戴著口罩的医生口气十分公式化的陈述,只是透过那双露在外面的锐眼打量面前这对特别的男女。
乔泳心脑子一片空白,虽然已有些预感,但确知真相仍是让她感到震撼,一颗悬吊许久的心总算幽幽落地,虽然这并非是她期待的结果,但起码真相已大白。
「要留下来吗?」见女方一点也没有为人母的喜悦,医生经验老到的问。她的病历表上填的是未婚,现在这世道婚前性行为已不足为奇,难免会有一两次意外。
「我——」乔咏心愣了下,诧异医生有此一问,在她自己都还未决定怎么处置之前。
「当然要留!」未等乔咏心开口,袁仲邦就以凌人的态势打断她的话,冷峻的脸孔上尽是不容驳辩的灌威。
她怔仲无言,无法猜想他的心思,也无法去思考这决定是对是错。
医生轻咳了声,很快拾回主导的局面,「既然这样的话,记得以後每个月都要固定回来做产检。下一位——」他指示著一旁的护士,护士点点头按下看诊的号码灯,拿出下一位患者的病历表。
出了医院门口,阳光威力渐弱,位置逐渐偏西,气温舒适怡人。乔咏心不自觉的将手放在仍平坦的小腹上,心中五味杂陈。两人沉默相视,袁仲邦的眼神载满了许多话却说不出口,她率先移开了视线,弯身坐进车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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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家大宅里,一样的气派高贵,但气氛有些僵凝。黄瑞芬端著那张精心描绘的容颜,自听完整件事的始末後就一直沉默到现在,微皱的眉头像是在谴责儿子的意志不坚,不但提不起放不下,现在还制造了更大的问题。
「既然不嫁的话,那就把孩子打掉,我们袁家不能留血脉在外头。」这是黄瑞芬自他们进门後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神情十分冷淡,言语间充满了利益的考量,无情且冷血。
「妈!」袁仲邦突然吼道,气坏的握紧拳头。
两个女人被他罕见的怒气吓了一跳,黄瑞芬怔怔的看著儿子极力克制怒火的模样,冷傲的姿态不禁放软,唉!仲邦到底有多爱她?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不能让袁家的血脉留在外头。」黄瑞芬的口气软了许多。
袁仲邦抬头看著那个挚爱的女子,眼中有著深切的祈求。
「我……」他的眼神灼伤了她的灵魂,乔咏心无法残忍的将话说出口,只能摇头,凄然的娇容上写满为难与痛苦。
「如果不想进我们袁家,那就把孩子拿掉。」黄瑞芬早猜出可能的结果,冷冷的下著通牒,纵使儿子极爱她,但也必须考虑到现实问题。
「不可以!」袁仲邦几乎要暴跳如雷了,母亲冷酷的态度一再激怒他,他犹如负伤的狮子陷入痛苦的困境。
「难道你想让自己的孩子当私生子吗?」她冷漠的反问。
袁仲邦看向那个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女子,期望她能给他一个答案。
乔泳心凝视著他,他眼中执著的深情淹没了她,懦弱得不敢面对现实,她垂下了眼睑低头无语,袁仲邦失望了。
黄瑞芬见到儿子睑上明颁受伤的冲情,不禁恼起乔泳心的冷酷,她不能谅解地—再这么的伤害自己的儿子。
袁仲邦抑下那阵椎心的痛楚,拉起沙发上的乔泳心大步往外走,严酷的面容绷得死紧,一句话也没有说。
乔咏心说不出抗议的话语,只能顺从的任他拉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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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回到袁仲邦租的那间公寓,夕阳的金光穿透窗子,柔柔的洒在屋内地毯上。
「嫁给我!」袁仲邦诚挚的包握著她的双手,半是恳求半是命令的说道。
乔泳心低头看著曲膝半跪在她面前的男人,各种情绪缓缓在心头荡漾,对他的爱恋让她对未来不再害怕、不再惶恐,她觉得自己渐渐变得勇敢,某种信念缓缓生成,她朝他温柔的摇摇头,「我爱你,可是我无法嫁给你。」
「为什么?」他不愿接受这种答案,她三番两次的拒绝重创了他的心,令他苦涩难受,「那孩子怎么办?」
乔咏心眼中闪过一抹迟疑,「我还没决定该怎么处置孩子。」她老实招供,并且叹了口气。
「那是我们的孩子。」袁仲邦恳求道,话中有著深切的渴望,盼用亲情与柔情攻势打动她。
她轻轻的摇头,不自觉的将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神情沉静幽远,「这个孩子不是在众人期望中降临的……」
「什么意思?」他紧张的握紧她的手,「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乔咏心脸上有著挣扎,想像自己的父母知道这件事後会有多么的震惊,情丝真是斩不断、理还乱,她与他该如何善了?
「那也是我的孩子!」袁仲邦急急地宣示自己的所有权,性格中的霸道不自觉显露出来,他紧紧抓住自己唯一的筹码,一但失去,就代表他真的将永远失去她。
她微笑,温柔的望著他焦躁的模样,一双柔荑在他的黑发问穿梭,多么英俊的面孔,这是她孩子的父亲……
「我们结婚好吗?」他再度恳求,眼前的她是他此生唯一锺爱的女子,什么自尊、傲气都可以抛却,他只要她!
「别说了……」乔咏心低头以唇堵住他的话,「我不会嫁给你的。」眷恋地在他唇上摩挲,她几不可闻的叹息。
袁仲邦深感受伤害的退开,「你就这么不愿意嫁我?」难道他真的如此不值得她爱?
「我没有办法嫁给你。」她低声诉说,侯门深似海,她不会快乐的。
「可是我爱你啊!我做错了什么?」他的眼眶红了,那声音像是负伤动物的吼叫、来自灵魂最深处的沉痛呐喊。
乔泳心的心被揪痛了,「不是你的错……」她哽咽,「是我……对不起……」为什么会这样?如果他们的出生背景不要相差这么悬殊就好了,也许就能做一对平凡又快乐的夫妻了……
「咏心……咏心……」他呢喃著她的名字,紧紧的抱住她,却抵不住心在滴血的痛楚,热泪滑落他的眼眶,永远对他来说已成了奢望。
「仲邦……」她哽咽的哭了,他的泪灼烫了她,他的呼喊更揪痛了她的心,她没有办法承受这样的深情。
「我一点机会也没有吗?」他哑声问,多么不愿接受,但她的面孔是如此决绝。
「别这样……」她心酸的摇摇头,「你以後也许会遇到真正适合你的女孩子……」
「没有以後,我只要你!」他拥紧了她,在她耳边无比坚决地许下誓言。
「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没有办法和你结婚……」她哭著说,心痛的感觉几乎要将她淹没。为什么要爱上他?如果她不要这么爱他,也许当初就能潇洒的离去,现在也不会陷入如此两难的境地,其中还牵扯了一个小生命……她将脸埋在他肩头,哭得凄凄惨惨。
「我只要你……我只想爱你啊……」他痛苦的嘶吼,深爱的人不愿与他长相厮守,枉顾他的一片情深,执意要远离他身边。
「你只是一时情绪激动……也许等你冷静下来……」她的话被他一记粗暴的吻截断,像要惩罚她的无情般,湿热的唇舌辗吻著她的,吮痛她的唇。
「你是说你的爱也只是一时的情绪激动吗?」袁仲邦一双气红的眼瞪视著她,在她唇边吼出他的质问与不信。
「不是的……」乔咏心急著想解释,泪流满面。
「那你怎能质疑我的感情?你怎么知道我的心有多痛?我被你伤得有多重?」每字每句都挟带著最沉痛的指控,他气怨她的不信任,明知那只是她逃避的谎言,他仍感到被伤害。
「对不起……」她愧疚又後悔不已,只能紧紧回拥著他。
他心底最深痛的伤口并没有因此被抚平。
「如果远离眼前的人事物、远离目前的社交圈你就会快乐的话,那我们离开,我带你去国外定居——」
「不可能的……」她摇头打断他的话,「我不可能抛弃我的家人……」只要他还姓袁就永远不可能,他身边的一切并不会因为距离的远近而消失,她永远也没办法融入他的生活圈,飞鸟与鱼的相恋注定就是一场悲剧。
「我到底该怎么做?」他嘶声自问,「还有孩子呢?」睁著一双载满痛楚的泪眼看著她,他声音哽咽,「我要我们的孩子……」袁仲邦将脸靠上了她的小腹,圈住她纤细的腰,那里正孕育著他们爱情的结晶。
乔咏心心酸掉泪,紧抿著唇克制哭意。
「我……」她颤抖著,心底犹有挣扎。
「算我求你!把孩子生下来,我要我们的孩子……我要孩子……」他仰起头瞅住她,神隋急切而恐慌,怕她决绝的斩断所有的一切,连同那意外降临的小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