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现在绳子已经解开,他们的底也摸清了,该是我们回家吃晚饭的时候了。”
“对啊!不然老管家又要唠叨了。”聂晓枫甜甜地挽住凌宇伸出的手,“走吧,走吧。”
像是约定好了似地,大门这时也打了开来。
那头头又冲了进来,看见二人好好地站在那里,身上的绳索却不翼而飞,不禁目瞪口呆。“你、你们!”
“啊!哎呀!”外面传来手下人的惨叫。
“外面那些人是你这个恶魔招来的?”天!那些人像鬼魅一般无声无息,所到之处,必有人受伤倒下。
“鬼啊!”被逼得发疯的头头猛然掏出枪,举手就射!
“凌……”聂晓枫反射性地闪到凌宇面前。母亲说,凌宇是暗龙重要的财富,是未来……
噗!手枪打在身上发出闷响,鲜血从小小人儿的胸口流出…
“晓!”凌宇环住无力倒下的小人儿,她的血沾得他满手都是!再没有丝毫迟疑,一把锐利的飞刀直射向老大的手腕,引来老大杀猪般的哀嚎。
“老大。”孟泽禹冲进来。
“晓枫怎么了?”擎冠杰和赫雷一拥而人,他们从没听见凌老大吼得那么大声。
“孟,跟我去医院;冠杰、雷,清理战场!至于他……”凌宇睨视那跪在地上装死的男人,“废他的手,再划花他的脸,晓若有事,就叫他生不如死!”说完,凌宇俐落地抱起苍白着脸的聂晓枫,和孟泽禹匆匆赶往医院。
她中弹了,可是她一点也不觉得痛。老大为什么还那么紧张兮兮的?
喔,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只有十二岁……
聂晓枫朦蒙胧胧地睁开服,凌宇放大了的俊容赫然就在眼前,吓得她大声尖叫:“啊!”
一只大掌适时捣住了她的嘴,“嘘。”凌宇用另一只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
“唔唔—”聂晓枫的唇贴着凌宇的手,脸涨得通红。此时的凌宇英俊又危险。
凌宇挪开手,刻意地蹈过她的唇,并就势抚上她的头发。
“喂,你干嘛待在我房里?”聂晓枫口气不善。
“作恶梦了吗?”凌宇关心地问了一句,手轻柔地抚弄聂晓枫的脸,缓缓划过她精致的轮廓。
“你怎么知道我作梦了?”
“你一直在说梦话。”他漫不经心地摸着她的耳垂,她把代表暗龙之风的耳环藏到哪去了?
“不是什么恶梦。”和他在一起的日子,虽不平静,但绝对充实。
“喂,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会在这?”她必须和现在的凌宇划清界狈。
“我怎么不该在这呢?”凌宇顺着她的短发,抚着她细长的脖颈,“我一应该在你所在的任何地方。”
他应该在第一时间找到她,不给她任何机会退缩,一举攻陷她的心房,牢牢拴住她,永不离开。不过现在也不晚,他们还有一辈子呢!是啊,一辈子和她在一起,凌宇微笑着。
“你笑什么?”聂晓枫被凌宇看得心里毛毛的,“嘿!你手在摸哪里?”忍无可忍,她拍掉凌宇不安分的手。
“知道吗?”凌宇轻易地转移阵地,手指点住聂晓枫的心房上方,“这里,曾经有一颗子弹穿过去。你是为了救我,才被打中的。”
想起那件事,就令他骇然,这不要命的小姑娘,大概在那时就掳擭了他的心。
“喔。”那时她年幼无知,如果知道老大后来如此欺负她,她才不会救他呢!再说,以那个自痴的射击技术,根本打不死人。
“有没有想起一点来?”凌宇抬起充满希望的眼睛。
"没有!”才怪!她记得比谁都清楚,那是她第一次中弹。
“要我讲给你听吗?”他希望她想快一点,知道多一点,这样他们就能尽快回香港。她不能对暗龙毫无印象地回去,那样她在组织里无法生存。
当然,他也可以把她藏起来,藏一辈子;但这与聂叔对纪云所做的有何分别?那是可耻的逃避。而忘记一切的她,也不是完整的晓。
“不要,我宁愿想不起来,也不要别人来告诉我以前是什么样子。”那个精明的聂晓枫除了会工作、会插科打哗,还有什么可以吸引人?“别打岔!你根本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聂晓枫挥开凌宇的手,坐起身来。豆腐也吃了,该好好说话了。
“我不是说了吗?以后无论你到哪,我都会跟到哪。”凌宇依着她坐着,又环上了她的肩。
“无论天堂地狱?”聂晓枫几乎要翻白眼了,她为什么非得和凌宇这样呢?
“对,无论天堂地狱。”凌宇居然满口应允。
“你!”聂晓枫愕然,他怎么可以这么肯定?“不,还是算了。”她丧气地低下头,“我一定会下地狱的。”无论在中西方的文化里,弑亲可是很重的罪呢。
“那么,地狱的幽冥鬼火也会很适合我的。”凌宇笑了,笑得那么理所当然。
纪潇莫名地颤抖,她感觉自己就像个溺水的人,被那些往事层层淹没,而凌宇的出现,就像她在绝望中,看见了浮木一般……她不由自主地环抱他的腰。
“呜……”她呻吟着。
“怎么啦?”回想令她如此痛苦吗?
“没什么!没什么!”她胡乱地摇着头,拼命地缩进凌宇的胸膛。她只是想撒娇,对凌宇撒娇。
“晓?”凌宇轻轻拍着她,心头千般滋味。这可是晓第一次主动示好。
“我相信,我相信你是我的丈夫。”聂晓枫喃喃自语,凌宇在开玩笑也好,惩罚她也好,都无所谓了。
“我本来就是嘛。”凌宇将她的低语全听进了耳朵。
“那么,让我依靠。”抬起头,让凌宇看见她灿烂的笑脸,又缩下头去,粘在凌宇身上。这种放肆的感觉挺不错的呢!
凌宇宠溺地抚摸她的头,一年多来的愤懑,渐渐地融化。
可爱又可气的晓,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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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凌宇过早放心了。因为聂晓枫这只赖皮的小狗,绝不会轻易说实话的。相反地,她认为反正已经骗凌宇她失忆了,那不妨骗久一点。
何况凌宇现在十分宠她,哪天再“恢复记忆”,凌宇一定会欣喜若狂,而不计较她的欺瞒。
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聂晓枫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凌宇的呵护。
试想一下吧!每天在玫瑰花丛中醒来,有王子的吻做第一份礼物;挽着绅士的手,漫步在伦敦街头,以两张同样出色的东方面孔,尽情享受众人的注目礼;还有帅哥亲自为她下厨,而且烹饪的手艺,居然不输给云烟。这真是大大的惊喜。
当然,凌宇也开始管她。第一纠正的就是她的饮食习惯,三餐定时定量,让被零食养大的她苦不堪言。
更有甚者,凌宇以强身健体为由,开始教授她西洋剑。
天哪,不知道凌宇是不是故意试探她呀?要知道西洋剑是她的强项,未必会输给他,这样一来就很容易露出破绽了。
不过,他好像都没有发现,只是一味夸赞她学得很快,不时以吻奖励她。唔,她好喜欢!
如果这是一场美梦,那么就让它继续吧!
这种被精心呵护的感觉,令人沉醉得不想醒来,若哪天梦醒了,就什么都不是了。
可是,如果日后凌宇发现她没有失忆,还不即时认错的话,那怎么办?
唔……她就反过来说是凌宇把她宠坏了吧。哈!玩笑归玩笑,不过真是太幸福了,可能,都幸福过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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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再逃了,站不起来了。聂晓枫,上一次离开时,你的勇气就消失殆尽了。
坐在阳台的栏杆上,聂晓枫端着她钟爱的名酒,际着伦敦的夜色,平静的面容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她修长的腿随意地悬空晃荡着,单手支着栏杆,无心地晃动着杯子。短短的头发被夜风吹得轻轻飞扬,露出洁白细腻的玉颈,看起来妩媚而不失清纯。
伦敦的夜空是深浓的蓝色,有丝绸浓郁的质感,深具诱惑,似乎想把阳台上的天使也吸引进去,变成星光。
她好像有翅膀,抓住!不然她会飞走!凌宇刚走出浴室,就看到这幅“美人望月图”,立刻冲动地将她抱紧,拖离阳台。
“凌宇,凌宇。”聂晓枫被弄得莫名其妙,“怎么啦?”
凌宇一言不发,直到将她抱至沙发上,仍搂着不放。
“你怎么啦?”自动放下酒杯,聂晓枫拿起一旁的毛巾,很自然地替凌宇擦干头发。他的脸色怎么又这么难看了呢?
“宇。”沉默了一会,凌宇终于开口了。
“嗯?”晓枫一愣,“没下雨呀?”
“我要你叫我‘宇’!”心情已经很坏了,她还装糊涂!
聂晓枫的动作明显地慢了下来。
“晓,”捧着她的脸,凌宇鼓励她,“叫叫看。”
“怎么好好的……”吞吞口水,半晌,聂晓枫笑了,“很肉麻耶!”
“可是,你以前都这么叫我的。”凌宇环紧她的腰,不让她逃开。
胡说!她以前只会“老大”、“龙首”地喊来喊去,哪有这么亲密地喊过他!
“可是人家现在失忆,很不习惯。”嘿嘿,她现在可懂撒娇了。
“不是什么事都能拿失忆当借口的,你答应我要适应的。”凌宇焦躁极了。
“可是……真的很难嘛!”他那句话什么意思,难道被发现了?
“算了。”凌宇将她的头按在自己胸前,闭了闭眼睛。“下次不要待在那么高的地方。”
“那儿风景很好。”躲在凌宇怀里,聂晓枫的声音闷闷的。老大何时有惧高症了?
“但是我会担心、会害怕。”
“嘻,原来你也会害怕。”咦?老大说什么!?她猛然抬起头,“为我吗?”她怎么又有想哭的感觉了?
“对,为你。”轻轻地吻上她的耳垂,凌宇很坦然。
“可是,你是……”激烈的话语消失在仅存的理智里,不!不!不!他是无所畏惧的龙,不该有让他害怕的东西;但现在,是她,一个脆弱的逃兵,让他有了害怕的感觉!这……
“晓,”凌宇的唇贴在她耳边,“你想起什么了?我是谁?”
“你是凌宇呀。”
“我是宇,你的宇,无论去天堂还是下地狱,都会跟着你的字。”凌宇柔情地笑着。
“不要承诺!不要承诺!”她猛然抓紧凌宇。
“为什么?你不相信吗?”
“不,我相信!可人死是很简单的事.如果我刚刚掉下去——”
“晓。”凌宇皱眉,他不喜欢她诅咒自己。
“或者一发子弹打中这里,”她捣住自己的心,“还没感到痛就死了。”
“晓!”这是警告了!凌宇倾身要吻她。
她激烈地躲开凌宇,“不要陪我下地狱!不要去!”
“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去地狱,而不是美好的天堂呢?”难道她的魔障还没解除吗?
“因为我……”
“说呀。”
“我……”不,不能说!说了凌宇就会惩罚她,放弃她了!“我、我的头好痛!”她蹲下身去,整个人无力极了。
这倒不是装的,而是那些该死的枪声,又来了!
“晓,好了、好了。来,休息吧。”心疼地抱起她,凌宇不忍再追问。
把她抱进房里,放在床上哄她睡觉,直至听见她平稳的呼吸,他才起身,离开卧室。
黑暗中,凌宇的眉头紧锁着。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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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吃饭。”
“吃完饭再弄。”
“嗯—”
“不要坐在那里不动。”
“等等……”
“晓。”凌宇挑眉,这小妮子根本没听见他说话。这都要怪那通该死的电话!
今天早上,聂晓枫所属的科技公司来电,通知她还剩三天的时间,来完成她这次的应用程式设计。由于聂晓枫这阵子又是车祸,又是他的出现,日子过得太舒服,根本就把这件事给忘记了。现在,她已经连续工作了八个小时,而且还有继续的倾向。
凌宇看着,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饭菜捧到了她的嘴边。“啊一
“喔。”聂晓枫一口吞下去,眼睛却没离开萤幕,敲打着键盘的手也没有停下。
呵,她是真的陷进去了。
凌宇抽空扫视了一下电脑萤幕。咦?只是普通的应用程式,需要做得这么精细吗?他又调回头去看聂晓枫,专注、投人的眼神……不对,对她来说,这根本是小意思,完全不需要这么辛苦…
那么她是在回避他了?因为他昨晚的逼问?还是……
凌宇心下有了主意,不露声色地喂她吃晚饭,还体贴地抹去她嘴角的食物残屑。
嗯,可能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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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撑不下去了。眨眨困顿的眼皮,都凌晨两点了,凌宇大概睡了吧?!
聂晓枫决定不再用黑咖啡来虐待自己,飞快地输人最后的指令,完成这个早就可以完成的简一单设计。
睡觉!睡觉!她不要再装出一副忙碌的样子了,迷迷糊糊地起身,她向卧室走去。
嗯,凌宇怎么走出来了?他还没睡吗?
“弄完了?”低沉、墉懒的声音,有催眠的作用。
“嗯!”整个人挂在凌宇身上,好暖和哟。她舒服地蹭来蹭去。
“想睡就上床去。”凌宇抱起她轻放在床上,“你可忽略我整整一天了!”他半夏半假地抱怨着。
“陪我。”她任性地拉住他,他的声音好好听,可以当作催眠曲。
“好吧。”凌宇苦笑,靠着她躺下。陪她?纯睡觉罢了。
“嗯……”她很安心地又向凌宇怀里缩了缩,有时,做个小女人还真不错呢!
他忍不住又去抚弄她的耳朵。这小巧的耳垂,曾经挂着一只精致的银耳环,是暗龙之风的标记。可如今,小耳朵上空无一物,连耳洞都快看不见了,可见,她拿下耳环已经很久了,又改了名字,她是单纯不想被找到呢?还是干脆要与暗龙划清界线?
“你的耳环呢?”凌宇不自觉地问出声,他想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什么耳环?”纪潇隐隐听见凌宇的问话,脑子却没有转过来。
“暗龙之风的标记,记得吗?”是他继任龙首后,亲自为她戴上的,她竟忘记了。
“嗯,小巧……的龙形,刻着风的标记。”她过去很宝贝的。
凌宇一愣,她记得?“晓?”
“嘘,别吵,让我睡。”他说话就好,干嘛让她思考嘛!
“晓,耳环还在吗?”他试探地问,整颗心都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