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棠邑不做任何表示。
在商场上,场面话的背后往往有另一种涵义,其实这些人真正想说的是他可真是老牛吃嫩草。
「你看看那些女人的眼光,我觉得自己正被千刀万剐。」凌飞扬在他耳边轻轻地说,一点都不在意她的行情下跌。
「害怕吗?」他露出得意的笑容。
经过这次媒体的渲染,他和凌飞扬很快就会成为焦点。
「余先生。」
他们同时转过头,一个身着燕尾服的中年男子迎面而来。
余棠邑朝他点点头。「罗先生。」
「这么漂亮的小姐不替我介绍一下吗?」他亲切的微笑。
「她是凌飞扬。」
「哦?你和凌风远是……」罗先生似乎有疑问。
「巧合而已。」凌飞扬从容的回答。
「什么时候办喜事?别忘了来我的公司,打六折优待。」他笑着说。
凌飞扬因为他的话而羞红了脸。
余棠邑一边应付着罗先生,一边为凌飞扬的羞颜失神。
「他都搞不清楚状况就说我们要办喜事。」待罗先生走后,她笑着说道,也拉回余棠邑的思绪。
「这不能怪人家。」看着她的侧脸,他极力克制自己想一亲芳泽的冲动。「我们偷偷溜走好不好?」他把玩她垂落下来的一绺发丝。
「可以吗?你不是说要认识珠宝公司的主管?」凌飞扬嘴巴上替他担心,心里可乐得能中途离席,这么无聊的酒会让她快无法呼吸。
感染凌飞扬的孩子气,余棠邑彷佛年轻了十岁。
逃离了珠宝展之后,余棠邑带凌飞扬到大屯山上欣赏夜色。
也许是夜色太美、月光太柔和,或者是这里情人们卿卿我我,加上在车子里旖旎度春宵的车床族太多,事情很自然的就发生。
他搂着她,坚挺的男性抵在她的小腹上,即使隔着衣物,都还能够感受到他强大的威胁。
「邑……」如银铃般悦耳动听的声音柔柔的低唤着他,仰头贴在他的胸膛上,回味激情的余欢。
此刻,他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日思夜念的人,只想紧紧的拥抱她。
第5章(2)
凌亚影手拿报纸,掉了魂似的愣了半晌。
飞扬竟然和世纪的董事长出双入对!
一股遭人背叛的恨意在心中蓦然升起。
没想到他呵护二十年的宝贝竟然爱上别的男人!
为什么?
平面杂志以这么大的篇幅刊登,叫凌家的脸往哪儿搁?
等等!
世纪的董事长叫余棠邑?
有个模糊的记忆在他脑海中掠过。
一定是他!
天啊!飞扬真的会把他逼疯。
她什么人不好爱,竟然会爱上自己的亲生父亲!
记得爸爸撞到宋雨扬时,她嘴里喊的不就是这个名字?
老天,他一定要阻止飞扬,绝对不能让这乱伦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
但是,他该怎么做?
如果扯出陈年往事,那么爸爸撞死宋雨扬的事就会被揭穿,如此一来,他和飞扬一样没有未来可言。
不!绝不能让她知道,绝对不能!
余棠邑为了讨凌飞扬欢心,特地成立一个新的品牌,并设立一家新公司让她全权负责。
新公司的开幕酒会上,她如花蝴蝶般穿梭会场,做一个称职的女主人。
不过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哥哥会来。
这下可有的解释。
这阵子哥哥就像吃错药一般,每天照三餐打电话对她做疲劳轰炸,劝她离开世纪,但是又不肯告诉她理由。
她当然无法接受他的无理取闹,所以由她负责新品牌的事她一直没说。
因为她害怕哥哥会加以阻止,故暗中进行,却忘了余棠邑为了打响知名度而大肆宣传一事,这反倒让他成了最后一个知道的人。
这可怎么好?
凌飞扬硬着头皮走到他身旁。
她低着头。「哥,你怎么来了?」
「妹妹有这么辉煌的成就,做哥哥的不该来吗?」凌亚影语调平顺的嘲讽道。
见多识广的余棠邑察觉兄妹俩间的暗涛汹涌,不着痕迹地岔开话题:「原来你就是飞扬的哥哥?久仰、久仰!」虽然凌飞扬否认凌亚影是她的男朋友,但当时他依然不放心,今天总算解开他心头的疑团。
谁知凌亚影非但不领情,也没给他好脸色。
「我哪有余董远近驰名。听说你最近搭上一个年纪足以当你女儿的小女孩,打算来个老少配,有没有这回事?」凌亚影含沙射影的讽刺。
余棠邑抑制着怒气。「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贺莲心听出凌亚影语气中的鄙视,却怀疑他为何口气中充满酸味?
凌飞扬的心里也想着同一件事。
哥哥的表现就像是一个争风吃醋的男人!
但,他为谁吃醋?
她的脑子一片混乱,没听见他们在争论什么,眼前凌亚影的影像逐渐模糊,那恨、那怨全是冲着余棠邑,他们之间有仇吗?
争论似乎结束,余棠邑脸色铁青地向凌飞扬打声招呼:「发表会很成功,我先走一步。」
凌亚影咬牙切齿地瞪视他。
「你最好和飞扬保持距离!」
「哥?」他是怎么了?连风度都没了。
余棠邑不等凌飞扬有所反应,转身便向外走去。
「哥!人家好歹是我的老板,你怎么能对他无礼?」她单纯的以为凌亚影把对她的不谅解怪罪到余棠邑的身上。
凌亚影扯开领带,瞪视凌飞扬,她竟然如此维护余棠邑?如果有朝一日他们父女相认,岂不是无他容身之处?
他在心里咒骂。
该死!
一个余棠邑就让他头痛万分。
「我天生有话就说,他要是放在心上我也没办法。」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什么叫天生?思想可以变,观念可以改,凭什么别人要忍受你的不善言词?」他越来越阴阳怪气。
「飞扬,我是你哥哥,你怎么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他深深吸一口气,调整好气息又说:「我希望你离开世纪,不要再和他牵扯不清。」
凌亚影很坚持。
「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教我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现在呢?是不是要我到处树敌?」
凌亚影不管她的叫嚣。
「还有,别再跟余棠邑来往!」他是命令,不是请求。
「为什么?」
他真的变了!
以前他从来不会过问她的交友状况。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影响不了我。」
为什么忽然间她的世界全变了样,不再单纯、不再美丽?
第6章(1)
你是我的,我不准你离开我……
凌飞扬猛然睁开眼,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诅咒了一声,揉揉太阳穴,试着抹去惊悚的感觉。
怎么回事?为什么哥哥的脸会变得那么狰狞?
不!哥哥是最疼她的人,绝不会这么对她。
但是刚刚梦中的画面那么真实,让她不得不害怕。
不会的!
她挥开一切,重新投入工作。
怎知设计图却上画出余棠邑的脸,她随即用力地涂掉。
她是怎么了?
那天看见余棠邑深情款款地看着他珍藏的照片,她胸中彷佛有千万吨火药待爆,发誓再也不要和他有牵扯。
一向自傲、自视甚高的她,什么事都要求完美,不服输,但是余棠邑让她改变,不但轻易撩动她的心,也扰乱她平静的生活。
内线电话铃响,她随手拿起话筒。
「凌小姐。」话筒中传出陈秘书的声音,「是凌亚影先生。」
陈秘书委屈的语气,让她不得不接起电话。
她吸一口气武装起自己。
「我是凌飞扬。」
「飞扬,是我。」他压低声音,尽量不使自己失控。
「有事吗?我很忙。」听见他的声音,忍不住喉头微哽,眼眶缓缓蓄起满盈的泪水。
「我想见你。」
「我很忙。」
「飞扬,为什么不干脆直截了当说出你的不满?」
要她怎么说?
其实她不是不满,而是他近来反常的行为让人受不了。
「飞扬,你说话呀!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要他怎么做?
她也没有具体的答案。
「我希望你不要再干涉我。」
一团怒火直冲上来。
「是不是长大了,翅膀硬了?」
凌飞扬极力否认。
「你要小心余棠邑,他对你不怀好意。」
凌飞扬笑了笑。
「他图我什么?」
「他想将你据为己有!」凌亚影忍不住脱口而出。「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要不是爸爸和哥哥对她疼爱有加,或许她会以为哥哥是刻意破坏她的恋情。
言「你胡说!」
情「我有没有胡说,你何不去问问余棠邑,看看他的未婚妻叫什么名字?」凌亚影这么逼凌飞扬,无非是要她对余棠邑死心。
小「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她突然觉得事情很复杂?
说「有什么关连,你自己去找答案。」他说得够多了。
独「你不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
家「我不想让你认为我在挑拨离间。」凌亚影故意吊她胃口。
「我会自己斟酌。」
今天恍惚了一整天,总算捱到下班时间,还好今天一整天都没见到余棠邑,否则她真的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心情面对他。
在下班回住处的途中,凌飞扬被一个机车骑士拦了下来。
「你想做什么?」凌飞扬神色紧张。
机车骑士拿下安全帽。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请问你一件事。」
「我们素昧平生,有什么好说的?」凌飞扬望向巷子,找不到一个人可以求助。
「你别怕,我没有恶意。」他从身上拿出一张照片,然后请凌飞扬站到路灯下让她看。「你认识这个人吗?」
凌飞扬看了一眼照片,大吃一惊,照片中的女人正是她的母亲宋雨扬。
「我又不认识你,干嘛接受你的盘问?」
「别这样,我天天在这里徘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求你帮帮忙。」他说得极为诚恳。
「你见过我?」凌飞扬的印象中没见过这个人。
「你看我,一时兴奋就忘了告诉你,我就是那个一个多月前差点撞上你的骑士。」
凌飞扬想起来了。「你为什么有这张照片?」
「别问我为什么有这张照片,我只是想确定你的身分,如果你真的是如我所猜测的人,我想告诉你宋女士的死因。」
「我妈是出车祸死的,难道你知道凶手是谁?」凌飞扬一时紧张,忘情的抓住骑士的手。
「你先别激动,而且要有心理准备。」在确认凌飞扬的身分之后,他脸上浮现一丝安慰。
「你快说,害死我母亲的凶手是谁?」
「说来你也许不相信,撞死你母亲的人就是凌风远。」
听到这样的消息,凌飞扬几乎无法承受。
「不!我不相信。」凌飞扬往后退一步。「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说起来我们算是亲戚吧,宋雨扬是我姑姑。」
凌飞扬一时之间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谁来告诉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才一转眼,她的亲人就变成仇人?
已经下班了,余棠邑又望着照片发呆。
唉!同样身为女人,为什么际遇如此不同?站在一旁的贺莲心想。
他可以和飞扬出双入对,心里却惦记着另一个人,而她呢?
他到底把她当作什么?
「我能看看照片吗?」
余棠邑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了下,迟疑了一会儿,才把照片交给贺莲心。
「她!你心里的人是她?」难道她的丈夫是余棠邑?
「你认识她?」余棠邑心中燃起希望之火,终于找到认识她的人。
「是啊!我们是同学。」败在她手下,她心服口服。
「她人呢?」他紧紧抓住贺莲心的手。
「老板,你弄疼我了。」她挣脱他的箝制。「我已经二十年没见到她。」
她真的在同一个时间平空消失?
「怎么会这样?」
「二十一年前,她写了封信给我,说是要来暂住。当时我出去旅行,回来已经是一个星期后,我回给她的信石沉大海,之后就再也没有她的消息。」贺莲心轻抚被扯痛的手。
「信里写些什么?」
他冲动的又想抓她的手,贺莲心眼明手快地躲过。
「信里只是含糊提到她怀孕了,但是无处可去,要我暂时收留她。」贺莲心回忆。
怀孕?刚刚贺莲心提到怀孕?
「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想她可能是被男人欺负,遭到遗弃了吧!」
都是他不好,受到母亲的威胁,才会丢下她出国去。
「她年轻的时候真像飞扬。」贺莲心仔细端详照片。
「当初我之所以独排众议,正因为她让我想起她。」
「飞扬、雨扬……」贺莲心喃喃自语。「这中间有什么关连?」
贺莲心的疑问提醒了他。
他比谁都敏感,如果飞扬真是雨扬的女儿,那他和飞扬……
凌飞扬回到凌家,想弄清楚事情的原委。
凌飞扬看得出凌亚影非常愤怒,因为他握拳的手青筋暴现,脸上亦是一副愤怒难当的表情。
他一个箭步来到她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狠狠地摇晃,咆哮着问:「是我们待你不够好吗?」
凌飞扬听见这句话陡升反感。
「这不是好不好的问题。」
「不是好不好的问题?」他大吼,「你居然听信一个不相干的人胡诌,你想气死爸爸是不是?」
凌风远坐在一旁老泪纵横。
「我的肩膀快脱臼了啦!」她抗议地吼。「我只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想浑浑噩噩过一辈子。」
凌亚影推开她,以同样凶狠的口气回答:「这二十年来你过得不快乐吗?」
「就算我过着帝王般的生活,还是想知道妈妈是怎么死的?」忍不住的泪水成串滑落。
凌亚影的心揪成一团,二十年来给她的爱,竟然不如一个从未养育过她的负心汉?他对她的呵护远不如余棠邑对她的蛊惑?
这段时间她和余棠邑出双入对,不知道有没有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想起这些,让他莫名升起一股妒意,他非弄清楚不可。
第6章(2)
「伊翎,把她关进房去,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她出来。」
伊翎领命押着凌飞扬离开。
「亚影,放了她吧!她原本就不属于我们。」凌风远看破了。
「不!我要和她结婚。」
「你难道看不出来吗?飞扬对你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爱,这么做只会让她更恨你!」凌风远知道无法说动儿子,垂头丧气地回房回忆往日时光。
安置好凌飞扬的伊翎,听到这个消息,整个身子抵在墙上。
「伊翎。」凌亚影看见她回到厅上。「准备照相机。」
他们来到凌飞扬的房间,凌亚影拿出一条沾满哥罗芳的手帕,慢慢靠近凌飞扬。
单纯的她以为哥哥要为她拭泪,等她闻到手帕上的异味时已经来不及了,虽然她百般挣扎,却徒劳无功,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不清,神智涣散、手脚不听使唤。
「棠邑……」
陷入昏迷的凌飞扬还是口口声声叫着余棠邑的名字,这让凌亚影无法忍受。
他命伊翎除去凌飞扬身上的衣物,自己则脱去衬衫,上床躺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