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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漾  第9页    作者:岳靖

  后飞云美颜一闪,流露哀伤的歉意。「对不起……廉兮。」她将风车扇翼挂回,旋身搂抱着他的肩。

  皇廉兮窃笑,也抱着她。「没关系,都过去了,我现在有妳就好。」这是他的真心话。他刚刚也没说谎。事实上,那风车扇翼是他们研究的玳瑁遭盗猎者宰杀后,他们追回背甲做成的--这是为了纪念他们可怜的「被研究伙伴」。

  「飞云,我现在有妳就好了。」他又说。

  后飞云点点头。「我也只有你啊……」

  皇廉兮将她拥得更紧了。他当然知道。他们在一起一个下午--却像一辈子--他当然知道她满心满意全是他。他吻着她颈侧柔腻的肌肤。「飞云……妳不是想看我拍的照片吗?」

  「嗯。」后飞云低语:「现在就看好吗?廉兮……」

  皇廉兮胸中涌流热潮,抱着她站起,往床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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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临近清晨五点,海边已有飞翔的鸥影,依稀可听见港口猎鱼船返航的汽笛声,皇廉兮出门去张罗吃的。再不吃不行,他们得好好进食,否则会因性满足而亡,虽然这种死法很幸福,但长久幸福下去更重要。

  后飞云泡了个热水澡,真的觉得饿了。她穿着浴袍,坐在地毯上,边等待皇廉兮,边整理东西。

  皇廉兮有好几口大箱子,桃花心木做的,很重,外型宛如宝藏箱,里头装着从酒馆「海下八公尺密室」抢救出来的书籍和照片。他还没整理,整箱整箱塞在床铺下,拖出来时,还算干净,只是凌乱,犹见当初的紧急。

  后飞云从箱子里拿出一本一本的书籍、相簿……还有幻灯片和光碟,零散的杂物也很多。她慢慢看、慢慢分类。迭放整齐的书籍,暂时置地,她把相簿全搬上床,幻灯片和光碟集中在床尾凳。皇廉兮收藏的音乐专辑很多--整整一大箱--CD、老式唱片、卡带都有,她将混在书籍这边的一张John  Cage作品放进那个「音乐箱子」,然后继续处理零散的小物件。

  拿起一本日记大小的册子时,一张照片悄无声息地掉出来,落在地毯上。后飞云捡起照片,愣了愣。是一名女性,貌美年轻--这是谁?后飞云盯着照片,幽幽出神。

  皇廉兮提着野餐篮回来,从阳台落地门进房。「飞云。」他看着坐在地毯上的她,走过去,盖上一口被掀开的木箱当桌子,把野餐篮里的食物取出,说:「我借用米雷家的厨房亲手做的,快吃吧……」他绕到她背后,坐下来,将她揽在怀前,长腿伸直出去。

  后飞云回神,转头,飞速地吻一下他的唇。「她是谁?」她将手里的照片拿给他看,问得轻声细语。

  那照片有点折痕,皇廉兮看了看,说:「我以前在台湾交的女友。」那时候,他和两位同年长辈--皇莲邦、皇泰清,因为学业的关系,在老师梁亚夫台湾的家中,小住过一段日子,认识了不少女孩子也交往过一、两个,只是后来都分了手。

  「你拍的吗?」后飞云将照片放往木箱上,又问。

  「不是。她自己给我的,希望我把它放在皮夹里,随身携带--」

  「那你随身携带了吗?」这会儿,她问得有些急,神情带着莫名的紧张--也许,不该说紧张,而是醋意。

  皇廉兮环着她,端起木箱上的热奶酪,用点心匙舀起,沈声说:「吃一口,很酸,开胃。」

  后飞云摇头,不吃。皇廉兮还是技巧地将奶酪送进她嘴里,用唇堵住她,深吻她,尝着那美好的酸味,才说:「真奇怪,妳撞毁了我的酒馆,竟没让这张照片随海水漂走--」

  「因为你把它放在皮夹里……」她嗓音细弱,真是委屈。

  「妳看到我把它放在皮夹了?」皇廉兮挑眉,没事人般地吃着热奶酪。

  「廉兮--」她娇嗔,不像发怒,但真的在生气。「为什么你都不回答我的问题?」反倒一直对她发问。她捶了他一下,抢走热奶酪,吃起酸黄瓜鲱鱼三明治。

  皇廉兮咧嘴大笑。她不理他了,再也不理!

  他径自说:「我从不使用皮夹。潜水不方便随身携带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哪种东西?女友照片吗?后飞云想着,闷闷咬着三明治。

  「我和她分手很久了。」皇廉兮靠近她耳畔,「妳还想问什么?飞云--」说话同时轻吹着气。

  后飞云微颤着。「你们为什么分手?」才说完,她就颦蹙眉心,觉得自己像个傻瓜。她站起身,离开他,坐上床铺,翻起相簿来。

  皇廉兮转身,一副懒老大坐姿赖在地毯上,长腿伸得直直的,手臂撑在地上,斜着头颅瞅她,说:「路易·马登。」

  后飞云愣了愣,抬眸对住他的俊颜。

  他此刻的表情,就像那种路上擦肩的陌生人一样,没什么特别,却使她的心猛烈跳动起来。

  他继续说:「她老是以为路易·马登是路易,威登。」嗓音停了,他静静看着她。

  她敛眸,低垂脸庞,笑了,起身走向他,扑进他怀里。

  皇廉兮伸手抱住她,躺在地毯上,也笑着。

  后飞云问:「你那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对不对?」她第一次同他提及路易·马登,似乎已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她开心地笑着,吻他。「廉兮,你对我一见钟情,是不是?」

  皇廉兮眸光闪了闪。「不是。」回答得太干脸,让她脸色黯淡一下。他撇唇,说:「我只是帮妳加了十分。」这个道理就像无法抗拒抽烟的男人的女人一样,她看到男人抽烟时,被那朦眬神秘,又迷离戚十足的表象深深吸引了,即使只是陌生人,她亦帮男人加了十分,可以进一步谈谈。

  「为什么只有十分?」后飞云抗议道。

  皇廉兮坐起身,额头抵着她的,挑眉道:「别忘了,妳那时才刚撞毁我的酒馆,我还愿意帮妳--」

  后飞云吻住他,不让他讲了。

  十分就十分吧,这十分会像风吹拂海面、帆船航行产生的波纹一样,渐渐荡漾开来的……

  第七章

  他说:「来吧,让我看看妳帮我整理了哪部分?」

  海面又出现那些飘扬着鲜艳旗子的小艇了。今日天气大好,菜园湾的街头巷尾、港口码头、堤岸海滩……各个角落,全恢复了往常的气氛,该热闹的地方热闹,该悠闲的地方悠闲。

  那巨大的风车塔像个流浪歌者坐在石崖巅上,慵懒地哼着风的诗歌。阳光温暖地流染,犹如溢出瓶口的香槟,柔软又金灿,浇着墙脚摇晃的风铃草。

  他们吃过早餐后,上床睡了一下,醒来已是午后,不过,这倒是个美好午后--理想的晒书日。

  后飞云将皇廉兮的一些书籍,拿到阳台上晒。皇廉兮看她帮他把杂乱的物品分门别类,移到这个箱子、那个箱子,在箱子上贴着她用他的彩色铅笔画的图,标示内容物,令他觉得有趣。

  「妳打算一整个下午都做这些事吗?」他的东西很多,整理起来得花些时间、精力。他不想她太累。

  后飞云坐在地毯上,双手伏在一口木箱上,正画着要贴的图。她分神看一下踏出衣物间的皇廉兮。他刚冲过澡,穿着一条裤头没扣的牛仔裤,走过来,赤裸的胸膛还有水痕在滑动。她对他笑了笑,说:「我觉得很有趣。你的东西都好稀奇……」

  「稀奇?」皇廉兮挑眉,隔着木箱,站在她前方,蹲低身子,探手摸她的脸,说:「现在对我而言,妳才最稀奇……」嗓音慢慢地消逝在舌尖。

  她睫毛微微颤动,美眸望着他,沈进他那黑得蓝紫的双眼深处,说不出话。那就别说吧……他往前倾,上半身横过木箱,吻住她的唇。久久,他离开她,站起,将裤头钮扣扣上。

  后飞云低垂脸庞,重新找回注意力,画着图。皇廉兮走回衣物间,一会儿,穿着一件黑色线衫出来。

  「饿了吧?」他问。

  她摇摇头,没将脸抬起。「不怎么饿。」

  皇廉兮走到她身旁,坐了下来,看着她画图。她手边放着John  Cage的作品--那是他的。看她特别挑出来,似乎想听。他说:「妳喜欢这位后现代音乐大师?」

  后飞云抬眸,看着他,头一歪,美颜流露腼腆,说:「我喜欢他的理念……」

  皇廉兮撇唇,道:「『纵是平凡与腐朽,亦有其美的潜在』,嗯?」

  后飞云颔首,视线转回纸上,画了几笔,才说:「我的船艺不好,对后家,我就是个平凡、腐朽……」

  皇廉兮想听她往下说,会说些什么,如何解释「美的潜在」,她却没说,只是静默地画着图。她画了一个头部形似十六分音符的马尾女孩,戴着耳机、哼着歌坐在帆船里,显然这口箱子收纳的是CD、唱片之类。

  皇廉兮将手往箱子上放,抓住她画图的右手。「飞云--」一掌托起她的脸,他封住她的红唇,深吻着她。

  他曾经在得知她的身分后,对她有过质疑、轻视。她刚刚那席话,让他觉得他当时是伤害她了。她那欲言又止、沈默脆弱的模样,像刀在割他的心。

  「廉兮……」后飞云在他舌头探过来的空隙中,发出低吟。这个吻很不一样--狂猛却不含情欲,传递着某种幽沈情绪。她承受着,说:「廉兮……你怎么了?」

  她的傻气、善良使她在这一刻变得敏感,这真教他心拧,明明受伤的是她,她却担忧他。

  皇廉兮离开她的唇,拥她入怀。「飞云,妳永远不需要担心我。我没事。我只是想告诉妳,我的父亲一直对我很不满意--」

  后飞云一震,想抬头。皇廉兮不让,将她拥得更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他继续说:「我出生在一个注重传统,讲规矩、讲礼仪的家族里,我父亲是一名律师,在德国执业,他很严谨,完完全全一个冷漠的理性主义者。他没说过要我继承他的衣钵之类的话,但也从不满意我所做的事。在他眼里,我是个不切实际、只会玩乐的皇家公子哥,我的生活、我的工作……一切与我有关的,对他而言,都是个腐朽。」他放松手劲,让她仰起脸庞。

  「廉兮,我……」后飞云想安慰他,但说不出话,郁纡美颜。

  皇廉兮俊脸上的神情倒是自然,无异平常,根本不当一回事。「我父亲怎么想我,都好。我要告诉妳--」他声调缓慢,掌心覆住她芙颊,温着她略微冰冷的肌肤,说:「飞云,我们要记得的是--美的潜在,而不是腐朽。」

  是的,他是个我行我素的标准皇家公子哥,对他而言,什么佛洛伊德「父子冲突」甚至不曾存在,父亲的想法根本不重要,他只想安慰她。他也许什么都不在意,却最在意她。

  后飞云眼泪滚了下来,立即抹干,又掉,一颗一颗掉不停,一下淌湿了他覆在她颊畔的手,只好又哭又笑地对他说:「我不会开船也没关系,对吧?」

  「妳现在已经搭上我的船了。」皇廉兮搂搂她,吻着她笑得甜美的泪颜。「继续帮我整理东西吧,副手--」

  后飞云笑出声来,点点头。

  皇廉兮温柔地放开她,站起身。「我要出门了。」他看着她身上的浴袍,说:

  「妳今天别去酒馆工地,有什么事,先找格丽姊,嗯?」

  「嗯。」后飞云轻应,拉拉过大的浴袍,起身,踮着脚尖,吻他的唇。

  皇廉兮回吻她,牵她的手,走向落地门。他放开她,穿上外出便鞋。她倚着门框,看着他离开风车塔。

  虎大将算准似的在皇廉兮身影消失瞬间,登上风车塔二楼。他看着还倚在落地门边的后飞云,走过去,当着那张出神的美丽脸庞,「啪啪」拍手两下。「回神,飞云!」

  后飞云眨了眨眼,如梦初醒。「Tiger老--」

  「皇廉兮那烂家伙不在,对不对?」虎大将快言快语打断她的嗓音,走进房里,沿著书墙绕着,找书、挑书。「飞云,拿个箱子来。」

  「喔。」后飞云乖乖应答,拖着一口不久前才清空的桃花心木箱,移至虎大将身边。

  「这本要,这本也要,」虎大将把手里的丢进箱子里,继续挑继续丢。「还有这个、这个、这个……全部都要!」最后干脆扫空一层,然后说:「妳可以把那家伙的书填上来。」

  「嗯?」后飞云愣了愣,看着虎大将猛力抬起箱子。「Tiger老师,那箱子很重,我帮你--」

  「不用了。」虎大将轻松自如地扛上肩,露出洁白的牙齿,对后飞云一笑。「这些我带走了,妳把皇廉兮的书籍摆上,不要让他发现空了一层。」

  后飞云顿住,不太明白。难道她在帮忙一件--突然,想起之前的「雪茄事件」,她说:「Tiger老师,这些书--」

  「全是我的,没有一本是那家伙的,」虎大将强调主权。「我今天就先拿这些,其他的,待我择日再取。」他往落地门走。

  后飞云急跟。「Tiger老师,你没知会廉兮,他会生气--」

  「有美女相伴,他幸福都来不及了,还生什么气。」不良的家伙只会说出不良的建议。「飞云,为了Tiger老师正在进行的『资产夺回秘战』,妳就善用妳的美色迷惑他吧。」

  后飞云呆了一下,芙颊慢慢充红。虎大将吹着口哨,扛着木箱,大剌剌地走出门,步下石梯。

  一辆吉普车沿着崖岸石板道,经过风车塔前,开往虎大将家的庭园草坪。

  「妳回来啦!宝贝。」虎大将加快下楼。

  「你又干什么了?」格丽优雅地从吉普车驾驶座下来,看着丈夫肩扛大木箱,半走半跑地靠近过来。

  「需要帮忙吗?」前座的男人下车,朝虎大将走去。「这口箱子看起来很重--」

  「是你啊!达遣老弟!」虎大将咚地放下木箱。达遣闪电似的将踏出的脚收回,差点被压到。虎大将哈哈一笑。「抱歉、抱歉,我一时没注意。」大掌拍拍达遣肩头。

  格丽走到丈夫身边,垂眸注意到大木箱的角压坏了草皮。她微掀箱盖,瞥见是书,又盖上。

  虎大将长臂一捞,搂住妻子,问达遣:「你怎么会和我的宝贝爱妻在一起?」

  达遣笑了笑,拨顺一头被风吹乱的长发,推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说:「原来格丽小姐是你的妻子……」

  两个小时前,达遣刚下船,站在菜园湾港口的十六号码头,想着怎么去风车塔。那日,他第一次来这座岛,听后飞云说她住在风车塔一楼。风车塔是个明显的目标物,站在蚌形广场就能看见,似乎不远,但看来不远的东西,其实才最远。风车塔应该离码头有段不短的路程。他该怎么去?看着目标走上去,还是找人协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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