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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养名门妻  第13页    作者:香弥

  “没那回事。”他抱着软玉温香,一脸陶醉,没留神的脱口而出。

  她秀眸微眯,却仍柔顺的待在他怀里,不疾不徐的启口道:“大将军这情况真是中毒了,不过大将军勿忧,此毒我能解,稍晚我便请太医调些大黄和黄连水,给大将军服下,保证汤药服下后,大将军的毒便能立即祛除。”

  听见那两味苦药的名字,风远整个人登时回过神来,看向她时,见她一副什么都明白的表情,只得讪讪的放开怀里的佳人,旋即便为自个儿骗她的事,找了个借口推托,“是皇上嘱咐我莫要让人知道我没中毒的事,好逮住那暗中对我下毒之人。”

  他无耻的直接把这事推到皇帝头上。

  说完,见她仍一脸凝肃的看着他,不禁心下惴惴,她该不会是在气他适才故意骗她吧?

  “你……生气了?”

  她轻摇螓首,“大将军没中毒,我高兴都来不及,又岂会生气,我只是在想,究竟是谁想谋害大将军。”方才发现他压根是在骗她之后,她确实有些动怒,可那怒气甫升起时,随即便被他那满腔的恋慕给扑灭了。

  他怀抱着她时那浓烈的情意,密密的包围着她,这人是如此思念着她在意着她,她哪里舍得再怪罪他。

  提起那谋害他的人,风远气不打一处来,“就是啊,也不知道那躲在暗处见不得人的耗子是谁,让我抓到,老子非把他大卸八块不可!”

  她抬手轻抚着他那带胡碴子的脸,轻细的嗓音里透着抹怜惜,“这几天委屈大将军了。”

  他僵着身子动也不敢动,“不、不委屈。”

  啊,她在摸他的脸,他神色激动的想要仰天长啸,他今儿个不洗脸了,不不不,他这十天都不洗脸了!

  最后,他实在是忍不住,猿臂一伸,重新将她紧紧的揽在怀里,迭声呼唤着她的闺名,语无伦次,“络晴、络晴……你再多摸我几下……”

  见他俯下脸,等着她摸的模样,就仿佛像条大狗似的,她没忍住噗哧轻笑出声。

  风远看呆了,他两辈子都没见她这般笑过,看得眼睛发直。

  她含着一抹浅笑,抬手再抚上他那张阴柔俊美的面容,他脸上那些胡碴子,微微扎着她细嫩的手心,那酥酥痒痒的感觉,就如同她此时心里的感觉。

  他不敢眨眼,唯恐漏看了她脸上的任何表情,他的络晴是这么的美,美得让他整个胸口都在发颤着,他情难自禁的徐徐靠向她。

  当他的唇瓣轻触到她的芳唇,那一瞬间,时光仿佛凝固住了,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而就在那一触之间,仿佛凭空多了道心桥,连通了他们两人的心,他走进了她幽闭多年的心扉,在她心坎里刻下了他的名字,她也穿越那道心桥,来到他的心房,她在那里看见了数不清的姑娘,然而再细看那些姑娘,一个个都长着与她一模一样的面容。

  她呆怔得傻住,下一瞬,眼眶猛地发烫,泛起了水泽,这个人、这个人的心里竟满满都是她!

  “怎么哭了?”见她忽然落泪,风远吓了一跳,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自个儿做错了什么,竟把她给惹哭了“风远!”她轻唤着他的名字,抬手回抱着他,柔顺的依偶在他怀里,郑重的许下承诺,“今后我与君不离不弃,携手偕老。”她话甫说完,就听见另一道嗓音插了进来——

  “好一个携手偕老!”

  第8章(2)

  孙络晴转身望向来人,虽未曾得见当今皇帝的圣颜,但她至少认得出他身上穿的那身绣着五爪飞龙的玄色龙袍,因而急忙躬身拜下,“民女拜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金朝郡朝她抬了抬手,“免礼,起来吧。”

  “谢皇上。”她徐徐起身,低垂螓首。

  “皇上,络晴她是听说臣中毒了,心急的跟武步刚他们过来看望臣。”担心皇帝的威仪会把他的络晴给吓到,风远急忙下榻,挡在她跟前。心中也有些着恼,他与络晴正卿卿我我、浓情密意,皇上偏这时跑来,坏了他们两人的好事。

  金朝郡见他这般护着孙络晴,呵斥了他一句,“朕不是嘱咐你,别让人知道你没中毒,你说你现在像是中毒的样子吗?”

  “络晴是我媳妇,不是外人。”风远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都还没成亲,哪里能算是你媳妇。”因着先前她曾让风远为她吃了一番苦头,金朝郡有些不喜孙络晴,不过适才进来时恰好听见她对风远说的那句话,对她倒是多了分好感。

  风远涎着脸与皇帝商量,“皇上,您看能不能把大婚的日期给挪近一点?”

  方才她亲口向他承诺的那句不离不弃、携手偕老的话,把他给喜得快飞上了天,想到还要两个月才能把她娶回去,他等不及了,巴不得今晚就迎娶她过门。

  金朝郡见他一遇上与孙络晴有关的事就净说些糊涂话,没好气的横他一眼,“婚期是观星台依你俩的八字所定,岂是能随便改来改去。”

  “不能改啊。”风远一脸失望。

  金朝郡恨铁不成钢的训斥他,“下毒想毒死你的人还未查到,栽赃嫁祸你杀害楚天碧的幕后真凶也没个头绪,若是一个月后还查不出真凶来,别说成亲,你这条小命能不能保得住都还成问题,你还有心思想这些,先顾着自个儿的小命吧。”

  听他提及这事,孙络晴肃声问:“皇上,依您看,嫁祸风远的幕后真凶,与下毒之人会不会是同一人?”

  “不无可能。”金朝郡沉吟道。

  风远皱起眉,“这个人大费周章杀死楚天碧,构陷于我,难道为的就是要陷我于天牢里,再下毒毒死我?”

  听出他话里对此似是颇有怀疑,孙络晴看向他,“你觉得不是同一人?”

  风远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什么原因,只是凭着直觉,觉得这两件事似乎不是同一人所为。”

  他的直觉,曾在战场上救过他多次。

  金朝郡说道:“待查出是谁想下毒毒害你,就能知此事是不是同一人所为了。”

  杀害楚天碧的幕后真凶也许不好查,但那下毒之人胆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在天牢里下毒,就算把天牢整个翻了遍,他也要把这人给揪出来。

  刑部在皇帝的命令下,派出断案高手曹问,前来调查天牢下毒一案。整个天牢里的所有人全都被严审了一遍,其中但凡有机会接触到饭菜之人,更是被严查的重点。

  虽被关押在天牢,但与其他人不同,风远的饭食是由御膳房送去,由此也可见皇上对他的宠爱。

  从送饭菜到天牢里的人查到做饭菜之人,再查到送饭菜时沿途经过哪些地方、遇见过哪些人,曹问全都巨细靡遗的查了个一清二楚。

  花了数天审问后,一个一个排除嫌疑,最后只剩下一个涉嫌之人,曹问未曾将其拘来审问,因他的官位比对方低。

  他将此事禀告皇上,“微臣清查后,这些人都没有嫌疑,唯有一人,微臣尚未拘提审问。”

  曹问约莫二十七、八岁年纪,肤色微黑,五官粗扩,为人一丝不苟,心细如发。

  “是何人?”

  “礼部尚书方大人。”

  听他提及此人,金朝郡诧道:“方胜?你为何会怀疑是他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那日送饭菜过去的太监沿途曾与六个人接触过,其中三名太监、两名宫女,这五人微臣都已审问过,已排除是他们下毒的可能,而后就在快到天牢前,这太监遇见方大人,方大人竟叫住了他,刻意与他叙了几句话,且就在两人说话时,方大人忽然一个踉跄,撞掉了提篮的盖子。”

  听完他所述,金朝郡思忖道:“所以你怀疑他有可能伺机在饭菜里下毒?”

  “他先是叫住那太监,问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之后又再不慎撞掉提篮的盖子,这番行径确实有可疑之处。”

  金朝郡即刻命人传召礼部尚书方胜觐见,在等待方胜前来时,他看向曹问吩咐,“方胜过来之后,你无须顾忌他的身分,有朕在,你该怎么审问便怎么审问,朕要知道究竟是谁对风远下的毒。”

  “微臣遵旨,”曹问躬身领命,接着提出一个要求,“请皇上允臣再召两人前来。”

  听完始末,金朝郡答应。

  不久,方胜前来觐见。

  “臣参见皇上。”

  “免礼,方爱卿,朕召你前来,是关于风远在天牢里遭人下毒之事,他在一刻钟前已毒发身亡。”说着这话时,金朝郡刻意留意方胜的脸色,因而捕捉到他在听见风远毒发身亡时脸上掠过的那丝喜色。

  “风大将军英勇过人,竟就这么死去,实在可惜。”方胜掩住眸里那抹欣喜,嘴上惋惜的道。

  金朝郡不动声色,沉声再道:“关于风远遭人下毒一案,曹问有些事情想问问你,你老实回答他,不得隐瞒。”

  “不知曹大人想问什么?”方胜神色镇定的看向曹问。

  在皇帝授意之下,曹问当场审问道:“请问方大人,可识得那日送饭菜给风大将军的太监?”

  “不认识。”方胜摇头。

  曹问提出质疑,“既不认识那太监,那日方大人为何会突然叫住他,还与他叙了几句话?”

  “我那日瞧见那太监,一时想起了我儿,若是我儿没死的话,也差不多他那般年纪,我心中一时感慨,这才会叫住他,想与他说说话。”方胜神色沉稳,不疾不徐回道。

  曹问紧接着再问:“之后方大人为何会打翻他手里提篮的盖子?”

  “与他说话时,我更加思念我儿,难忍伤心,才会一时失态,没能站稳,撞着他手里那提篮。曹大人该不会是因此就怀疑那毒是我所下的吧?”方胜有些不悦的皱起眉。

  “那毒是不是方大人所下,自有皇上圣裁,方大人勿急。”

  曹问随即叫来那日送饭菜的太监李青,及另一名老太监何扬,将那日事发之时的经过,当着皇上的面示范了遍。

  那李青提着提篮,假装与那何扬说话,忽地那何扬脚步一个踉跄,撞着李青,李青连忙匀出一手扶住那老太监,待他站稳之后,李青提在手里的食篮盖子仍盖得好好的,未曾掉落。

  曹问见状,走到那何扬身旁,朝他吩咐几句,让他再撞一次,而这回何扬再撞向李青时,他手里的提篮盖子则被撞落了。

  金朝郡与方胜站在一旁看着,方胜在瞧见那老太监是用什么方法撞掉那食篮的盖子时,脸色蓦地微变,但仅一瞬便敛去,重新镇定下来。

  金朝郡一边看着那两名太监,一边则暗自留意着方胜,没漏掉他脸色微变的表情,虽仅一瞬便恢复,却已足够教他瞧见。

  曹问让两名太监退到一旁,看向皇上出声问道:“皇上适才可看清楚那位何公公是如何撞落那提篮的盖子?”

  金朝郡颔首,“他撞向李青时,趁机伸手拨开,朕还瞧见,他趁着捡起盖子盖上时,伺机将藏在手心里的一包粉末洒进篮子里。”

  见皇上全瞧得一清二楚,曹问接着望向方胜询问,“不知方大人可看清楚刚才那何公公是如何撞落那食篮的盖子?”

  方胜脸上露出又惊又怒的表情,“曹大人,难不成你凭着这莫须有的猜测,就想诬陷是我下毒毒害风大将军?!”

  曹问不愠不火的答道:“下官曾检查过李公公手里的提篮,发现那上头的盖子盖得很牢,除非刻意用手去拨,否则没那么容易撞落。李公公此时拿着的那只提篮,正是当日送到天牢给风大将军的提篮,不信的话,皇上可亲自试一试。”

  他先前特地召来李青与何扬两位公公,让他们两人将当日的情况在皇上跟前演了一遍,对那日是谁暗中在饭菜下毒意图毒害风远之事,心中早已有定见,只等皇上圣裁。

  金朝郡示意内侍太监,将李青手里的提篮送上来。

  模仿着适才的情况,他命内侍太监拿在手里,他亲自撞了下,那提篮的盖子仍稳稳的盖在上头,直到他抬手去拨,这才把盖子拨落。

  亲自试过之后,谁是下毒之人已呼之欲出,金朝郡神色冷峻的看向方胜,喝问:“方胜,你与风远究竟有何仇,竟意图下毒杀害他?”

  方胜喊冤,“皇上,臣并非故意撞落那提篮的盖子,臣是不慎才会撞落那盖子的,那日提篮的盖子说不得没盖好,才会让臣一撞就掉了,您不能因此就听信了曹问的片面之辞,定臣的罪啊!”

  金朝郡见他不肯认罪,冷下脸,出其不意的说了句,“方胜,风远并未中毒,仍活得好好的。”

  他这话来得太突然,方胜不及细想,震惊的脱口而出,“什么,风远没死,他没吃那些饭菜吗?”话一出口,他便知事情坏了,他上了皇上的当,可说出去的话犹如泼出去的水,无法再收回,他登时面如死灰。

  “方胜,就是你在风远饭菜里下了毒,你还敢不认!”金朝郡不容他再狡辩,厉声喝道。

  “我、我……”他没想到自己竟会被皇上给诓骗而露了馅,思及皇上在召他前来之时便诱骗他风远已毒发身亡之事,显见皇上当时对他已起疑。

  见事情败露,他无从再抵赖不认,索性豁出去承认道:“没错,那毒确实是我所下,可惜竟没能毒死风远那厮!”

  瞧见这位素来敦厚儒雅的礼部尚书此时脸上露出的憎恨之色,金朝郡不解的质问:“你与风远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为何要下毒害他?”

  “我与他有杀子之仇,此仇不报,我日夜难安啊,皇上!”悲愤的捶着自个儿的胸膛,方胜黝黑福泰的脸上布满恨意。他的儿子死得那么惨,而害死他的人却意气风发,他哪能不恨不怨!

  “风远几时杀了你儿子?”闻言,金朝郡诧道,这事他竟从未听闻。

  “当年风远攻破安阳城,我儿意图阻拦他,却死在马蹄之下……”

  得知起因竟是三年多前的事,金朝郡沉下脸来呵斥他,“当年你儿与风远各为其主,兵荒马乱之中,你儿死在风远手上,原也怪不得风远。前朝暴君无道,凌虐百姓,朕承天命讨伐暴君,你儿若明事理,就不该还帮着那昏君阻拦朕的大军,他是因自个儿的愚忠而死,朕原以为你是通晓事理之人,不想你也不过是个昏庸自私之辈,只因一己之私,便下毒意欲毒害风远,你往日所读圣贤书,便是教你这般私心自用,行阴毒之事吗?!”

  被皇帝这般斥责,方胜面露一丝羞愧,但想起儿子的死,又满脸凄厉的为自己的行径辩驳,“丧子之痛,椎心泣血啊,皇上!”

  钟君秀先前曾派人警告他别轻举妄动,但他委实忍不住,眼见杀子仇人身陷大牢,如此好的报仇机会,他哪肯放过,暗中观察之后,便决心要下毒杀害风远,不想功亏一篑,报仇不成,如今连自个儿的性命都难保,无力再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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