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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东的霉女  第9页    作者:龙瑶

  「面包总会有的,小傻瓜,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刑远树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事实上,他根本快有了养她的冲动,再不然,为了兼顾她的骨气,他已经考虑过私下里为她安排一份优薪上作。

  方可颐当然不知道他的想法,抗拒地嘟囔:「别老叫我傻瓜,搞得我真傻了一样。」

  「哈哈!」刑远树乐不可支,「不过小姐,我的中文辞汇实在很匮乏,我一般对女孩子不是叫傻瓜,就是叫宝贝,你难道想让我换另一种试试?」

  「神经!」方可颐回敬他,然后伸手去开车门,「我要回家了。」

  「等一下。」刑远树探身过去拦阻她,「我给你看些东西。」

  他决定向她表白。

  「看——」方可颐刚说了一个字又猛然噤声,他的身体还覆在她前面,他们靠太近,他该不会又想吻她了吧?

  她的脑海中刚浮现这念头,刑远树的唇果然就压上她的……从最初打算的蜻蜓点水,到超出控制的缠绵深吻,他吻够了,才拿过手机给她看,「我还存着你的几张相片。」

  方可颐被他吻得整个人像坠人云雾里,气还没喘匀,呆呆地看他翻动画面。

  原来不只他们在山顶上拍的那一张,那天早晨他居然还偷拍了犹陷在睡梦里的她,一连偷拍了四五张,害她每看一张就心慌一分。

  他到底在干嘛啊!对她表白吗?

  「你、你干嘛给我看这些?」她结巴地问:「还有,你干嘛拍我?」

  她心慌意乱的模样看在刑远树的眼里,却格外的赏心悦目,他忍不住搂住了纤腰,「我在对你传递一些讯息啊,你不会真傻到反应不过来吧?」

  「……算了,我宁愿你叫我傻瓜。」方可颐吓得挣开他,逃下了车。

  「可颐——」刑远树哭笑不得。

  他以为自己很有诚意和魅力,岂料竟是这样的结果?她居然忙不迭地逃开他身边?

  不过,方可颐一下车就镇定多了,没胆小到直接逃窜回公寓。她整了整长发,站在车身旁,一本正经地说:「韦伶的事,我代她向你道歉,我会联络她,让她别再骚扰你。」

  「可颐,你妹妹的事我一点都不想关心。」刑远树无可奈何地扬起一抹笑,「不妨再告诉你一些事情,我回国后的第二天她就跑来公司找我,不过我让警卫直接把她请出门了,我也不怕她再骚扰我,其实要不是看在你的份上,她早完蛋了。」

  没错,要对付一个没有背景又胡乱纠缠的蠢女人,的确有的是办法。

  方可颐被他的一语惊醒,讪讪地道:「那我回家了,拜拜。」

  「可颐——」刑远树在引擎发动后,又隔空对她甩出一句,「明天晚上我再来接你。」

  喂——她才不要!

  方可颐转身想回绝他,却只能看著名贵跑车很快地在月色下驰远。

  第6章(1)

  第二天对方可颐而言,真是霉透了。

  她惦记着方韦伶的事,一起床就拨电话给她,却连拨了几次都没接通,而那时又正巧有家公司回电让她赶快去面试,时间很急,她放下电话就匆匆出门。

  面试倒很顺利,虽然公司的规模很小,老板看起来又不像个好人,但人家总算爽快答应录用她了。

  方可颐这阵子因为工作的事苦不堪言,这样的机会自然不愿再错过,当场就签了合约,然后老板立刻就宣布将带新员工同去工厂看货。

  虽然老板一个劲儿地暗示想要提拔她,待在他身边学习比较快,但是同公司的几位老员工却对方可颐流露出同情的目光,甚至有人趁乱偷偷往方可颐手里塞了纸条。

  上面写有一句很惊悚的话——要防老板,老色鬼。

  提醒虽是好心,不过也让方可颐背负上了沉重的心理负担,当她、老板和司机一行三人上路后,她的心情真可以用「五味杂陈」来形容,接下来整整一天都过得战战兢兢。

  当他们傍晚回来后,方可颐以为一天终于解脱了,谁科老板居然开始跟她鬼扯什么和老婆感情不好的废话,然后让司机把车开去某一家宾馆,方可颐下车帮老板订了一个房间,因为他推说今天不想回家看老婆的脸色。当一切搞定,方可颐想走人,他居然还不放,以威胁的口吻让方可颐把资料和样品全送去他的房间,不然他立刻就炒了她的鱿鱼。

  方可颐快被气疯了,把资料袋往他胸口一砸,气呼呼地就撂话走人,那个色鬼居然当着别人的面搂她,因为是夏天,方可颐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衬衫,一下被搂住双肩的感觉,真是恶心透了!她用尽力气把老色鬼推倒在地,然后头也不回,没命地逃出了宾馆!

  *****

  但倒霉的事还没完呢,当方可颐挤上公车到站后,又碰上一场雷阵雨,她没有伞,冷不防全身被淋得湿透,就这么带着满身的雨水,狼狈地走回公寓。

  一回到家,她就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

  人生真是艰辛啊……方可颐想想,就委屈得想要大哭。

  这时,第三波倒霉的事袭来,方韦伶回拨了她的电话。

  「姐,你找我干嘛?拜托,我很忙,好不好?」她一开口就趾高气扬。

  方可颐吸了一口气,胡乱擦干脸上的雨水,认真地说:「韦伶,拜托你别闹了。」

  「我闹什么?」方韦伶在彼端冷笑,「姐,你别忘了现在定宇是我的未婚夫,我跟他无论有什么事情,都轮不到你来管!」

  「定宇是死是活,都跟我不相干了,我是说阿树,我希望你不要再去骚扰他!」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方韦伶的声音听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就如同当年勾引楼定宇一样,她以为男人都应该享受劈腿的虚荣感,有一对漂亮的姐妹花为他们明争暗夺,他们只可能感到得意,不是吗?但是姐姐明明知道了!她不可能会知道她做的事,除非刑远树本人告诉她。

  果然,方可颐证实了她的猜测。

  「是昨晚阿树亲口告诉我的。」

  「哼,少来!他告诉你了又怎样?你别以为这样就代表他只爱你一个——姐,不管有钱没钱,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玩玩罢了,只有你这种傻瓜才会相信他们!」

  「随便你怎么说。」方可颐抚额,「反正你不要再妄想勾引阿树了,他知道当年我们三个人的事,他根本看不起你,韦伶,你何苦要自取其辱?」

  「我哪里自取其辱啦?男人都一样的,只要多试几次,他也会乐得跟我上床!」方韦伶故意拿话刺激姐姐,「姐,倒是你,别妄想超过我!从小到大,你过得比我惨,现在也应该一模一样,你不准拥有比我好的东西,就算你敢有,我也会不择一切手段的抢过来!」

  方可颐悟出了重点,「韦伶,你只想抢我拥有的东西,对不对?」

  「傻瓜!我不想再跟你废话什么,总之,你那个优质男友我会追到手的!」

  「韦伶,你不许挂电话!」方可颐急忙喝止她,「我一定要弄清楚,如果阿树不是我的男朋友,你还打算去勾引他吗?拜托你回答!」

  方韦伶闷哼了一声,并不答话。

  方可颐急急地往下说:「好,你不肯明说就算了,我知道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那我现在告诉你真相,阿树他不是我的男朋友,那天在订婚宴上全部是假扮的戏码。」

  「姐,你说什么!?」方韦伶吓了一大跳。

  好吧,事到如今,她再也不在乎家人、亲戚会怎么羞辱她了!

  方可颐有气无力地说:「我刚才说了,我跟阿树只是假扮的情侣,因为订婚宴上我不想被你们再一次嘲笑,所以拜托阿树扮演我的男友,帮我扳回面子,就是这样。」

  「姐,你不会在耍我吧?」

  「我有必要拿这种事来骗你?」方可颐近乎苦口婆心,「韦伶,阿树跟我完全没关系,你的抢夺原则不适用他,拜托你不要再去骚扰他了。」

  方韦伶半信半疑,「你骗鬼吧!那天我去饭店,你们明明上过床了!」

  「没有!」方可颐头痛地把手指插入湿漉漉的头发,「我和阿树之间是清白的,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上过床了?」

  她的郑重申明却惹来方韦伶更加的不屑,「姐,你那么激动干嘛!哈哈,你是不是怕我去告诉定宇,你当年嫌他穷酸,三年都不肯让他碰你,现在找到一个有钱的,立马就把你宝贵的处女贞操交出去?」

  「你——」方可颐被她恶毒的言语气得无话可说,憋了半天才反击,「下贱!」

  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一样!

  她气恼的挂断了电话。

  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正巧门铃响了,方可颐走去打开门,差点跌进来人的怀里。

  「搞什么!」刑远树心疼地扶稳她,「你身上怎么弄得这么湿?」

  「有什么大不了的!」方可颐无力地嘟囔:「我只是被雷阵雨淋了……」

  「那你腿上又是怎么回事?」刑远树眼尖地发现她膝盖下有两处瘀青,在原本白净无瑕的皮肤上十分显眼。

  「那只是擦伤……」方可颐轻轻从他怀中挣开,带着几分心虚。

  那是擦伤没有错,不过是她在躲闪那个色狼老板的咸猪爪时,不留心撞上了那家工厂的铁制机械。

  刑远树的目光变得敏锐,捕捉着她脸上的神情,不漏掉一丝,但是他并没有追问。

  「先去洗个澡吧,我在客厅等你。」

  *****

  刑远树送方可颐回家来,她已经呈半醉状态。

  她在餐厅里破天荒的喝了好多酒。

  刑远树帮她脱了鞋,然后径直把她抱到了床上,「小傻瓜,睡一觉吧,明天醒来,一切都会变好的。」

  见他转身,方可颐慌忙的拉住了他的手,「阿树,你要走了吗?」

  傻瓜,女人喝醉了酒,一双眼睛就会变得像湖水一样诱人,你想诱惑我吗?刑远树真想把这句话告诉她,但他忍下了,只是笑笑,「我不走,只是去倒杯水给你。」

  谁料方可颐却坐起身,扑进了他怀里!

  她甚至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近乎呜咽地说:「阿树,我不想找工作了,让我做你的女朋友,你养我,好不好?」

  这女孩只是醉话,刑远树很明白,所以他微笑,轻轻抚摸她的长发,「好啊,答应你没问题,但你为什么选择我?」

  酒后吐真言嘛,他想从她的回答里听出一些真实的心迹。

  谁知方可颐冲口就是一句,「至少比那个老色鬼好啊!」

  什么老色鬼?刑远树立刻警觉地皱眉。

  像水闸开启,方可颐干脆把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的辛酸和委屈统统都倾泄出来。

  「那老色鬼会不得好死,他以为他那间小破公司我稀罕啊?居然威胁炒我鱿鱼,除非我答应陪他在宾馆里鬼混……混他的大头鬼!我、我宁可饿死在家里,也不会跟他那种恶心的人……」

  她说着说着,竟然哭了出来,委屈的泪水,点滴全落在刑远树昂贵的休闲衫上。

  「我想逃走,他居然强搂住我的肩……现在回想起来我还想吐!好恶心!阿树,我怎么办?我的积蓄快用光了,可是我还找不到新工作……家里还要每月给钱,不然妈一定会打电话过来骂死我的……我怎么办?公车上好挤,又热又臭,我差点被挤成人肉丁,下了车又被雨淋得快死掉,生活太艰难了……」她停止了哭泣,茫然地喃喃重复着那句话,「现在经济不景气,生活太艰难了,没有别的办法,也许只有答应那老色鬼了——」

  「傻瓜!」刑远树耐心地听完,忍不住一把抱紧她,「我不会让你再吃苦了。」

  他紧紧地抱着她,在她耳边温柔而郑重地许下诺言。

  可惜,方可颐真的醉了,她此时的意识涣散,根本听不清他的许诺。

  她只隐约听清了三个字——「我爱你……」

  刑远树看着她的眼睛,温柔低唤,每个字都像一个小精灵,联合起来偷走了她的思绪。

  然后,他吻了她,在今晚的氛围下,这动作根本是水到渠成。

  他抱她上床,随后自己压上去,随着唇舌纠缠,随着衣物的逐渐褪去,两个人赤裸如一对新生儿。方可颐有那么一瞬间的回神,似乎酒醒了,可是刑远树在肢体上的温柔和热情,几乎在同时又让她沦陷,发出令人迷醉的低喘迎合他,直到交付出她甜美的全部……

  *****

  一夜宿醉,再加上缠绵透支体力,方可颐一直睡到天大亮才醒来。

  噢,头还好痛!

  她皱眉,费力地睁开眼睛,往窗外看了几眼,才蓦然惊悟。

  完蛋了!她浑身上下都能清楚感受到来自另一具躯体的温度,甚至还听见呼吸声……昨……昨晚她和阿树做了那种事!?

  完全像一个掩耳盗铃的小偷般,她屏住呼吸,慢慢地抬起眼,然后,很不幸,不出意料地看到一张睡美男的脸孔。

  刑远树的鼻梁好挺,闭住的眼皮,微微隆起,而又长又密的睫毛简直让身为女生的她都快妒嫉了……这张该死的脸,方可颐忍不住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现在她完全相信那句话了,「男人太帅也是种罪」。

  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她还嫌他太帅,怕自己吃不消,结果眼下她却已经把他吃了。

  好吧,这一切全都是幻觉!她再度掩耳盗铃地催眠自己。

  「这不是真的……我什么都没看见,这只是一块叉烧……」她一边低声念叨,一边随手拿过枕头粗鲁地盖在刑远树脸上。

  「喂,我不是叉烧。」

  刑远树不再装睡了,把枕头从自己的俊脸上拿开,哭笑不得。

  方可颐一见他睁开眼睛,立刻羞得脸发烧,笨拙地想从他怀里逃开,却被刑远树用右臂牢牢地「囚禁」住。

  力量上的悬殊让方可颐丧气,但仍羞恼地试图推开他,「放开啦,我要起床了。」

  「喂,别推我这只手……噢呜!」刑远树突然皱眉,倒抽了一大口凉气。

  方可颐立刻吓得不敢动,「你左手怎么啦?」

  「还不是你的床!」刑远树忍下酸麻的感觉,没好气地说:「一个人睡都嫌小,我怕你半夜滚下去,一整夜都拿左手当护栏,早知昨晚就带你回我那里去——」

  方可颐红着脸打断他,羞恼地嘟嚷:「关我的床什么事,我又没让你上来,你现在跟我邀功啊?要不要脸?」

  「我是不要脸,」刑远树笑得眉眼弯弯的,故意逗弄她,「不过,昨晚有个女人,在我临走时死搂着我的腰不放,还恳求我养她,你说这个女人,是不是更不要脸?」

  这下换方可颐倒抽气了,「那……那都是我喝醉了胡说八道的,你干嘛当真啊?」

  「哦!」刑远树笑得更得意,借机半翻过身轻压在她身上,「搞不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怎么一听就相信了?」他说着,俯首吻了吻方可颐的嘴角,浅浅的,像小鸟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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