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是玉蝶姊?!她为何会来这里?!
轩辕玉蝶一瞟见她,那张精致美丽的脸庞随即高傲扬起,斥道:“怎么这么慢,你知道我等多久了吗?”
“我……”清荷太震惊了,一时之间声音彷佛全被掐在咽喉里发不出来。
倒是静瑶看见轩辕玉蝶,脸上闪过一抹防备之色。当初可是五小姐私自逃婚,这时突然跑来南疆想做什么?
“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带我去你住的院子,我有话同你说。”轩辕玉蝶冷冷的开口命令。
“喔。”清荷应了声,仍处于震愕的她连忙转过身子,领着人前往她所住的跨院。
不久,几人来到跨院的小厅里。轩辕玉蝶再下命令,“让这些奴婢都退下。”清荷依言屏退她们。
“还有她。”轩辕玉蝶指向仍侍立一旁的静瑶。
清荷解释道:“静瑶打小服侍我,与我情同姊妹,她能信得过,有什么事我也从不瞒她。”
静瑶语带防备的出声问道:“不知五小姐来找王妃有什么事?”这位逃婚的五小姐突然来到赤王府,害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听她语带质疑,轩辕玉蝶不悦的斥喝,“放肆,主子说话,有你这奴婢插口的余地吗?”
清荷已稍微镇定了些,开口缓颊,“玉蝶姊,静瑶就像我姊姊一样,你别这样责骂她。”
轩辕玉蝶轻蔑的斥责,“跟一个低贱的奴婢以姊妹相称,也不怕自降身分,不过你只是妾室所生的庶女,出身本就不高贵。”
听她这样辱骂自家主子,静瑶张口想驳斥。清荷朝她摇头阻止,望向轩辕玉蝶时,温声问道:“不知玉蝶姊为何来赤王府找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哼,你倒真把自个儿当成赤王府的女主人了。”轩辕玉蝶冷嘲热讽。
静瑶看不过去的驳道:“我们小姐本来就是赤王府的女主人。”
对这个胆敢一再顶撞她的奴婢,轩辕玉蝶甚是不快,厉色质问:“当初皇上指给赤王的可是侯府嫡出小姐,她这个贱妾所生的女儿,是侯府五小姐吗?”
“当时是五小姐自个儿弃婚私逃,不想成为赤王妃,侯爷大怒之下才让八小姐代嫁,若是五小姐对此不满,何不亲自回侯府找侯爷说去?”静瑶坚定的捍卫自家主子,不容许任何人欺到主子头上。
见这下人一再顶撞自己,轩辕玉蝶震怒的狠狠掴了她一掌,“该死的贱婢,你竟敢对我如此不敬,你家主子没教过你规矩吗?”
挨了一巴掌,静瑶仍没退缩,但清荷为她心疼不己。她站在静瑶面前,神色气忿的望着轩辕玉蝶。
“就算静瑶有错,也轮不到你来责罚她。”她可以忍受自己受欺侮,但见不得静瑶代她受欺凌。“玉蝶姊,若你只是想来赤王府逞威风打人,请你离开。”
轩辕玉蝶怒嗔,“你凭什么叫我离开?你才是那个该走的人,别忘了当初让皇上指婚的人可是我!”
闻言,清荷总算弄清楚她来此的目的了,愕然道:“你来是想要回赤王妃的身分?”
“没错。”她仰起下颚,一脸的高傲。
听见她竟是真想要回赤王妃的身分,清荷又惊又怒。当初分明是她不要的,今日怎么有脸来讨回?!
她恼极,罕见的用指责口吻道:“当初同王爷拜堂的人是我,你要怎么对王爷解释你弃婚私逃的事?还有,若是因此惹怒王爷,王爷向皇上揭发此事,你便是犯了欺君抗旨之罪,那可是死罪。”
闻言,轩辕玉蝶恶狠狠的瞪着她,“我犯了死罪你不也一样,你顶替我的身分嫁来赤王府,难道就不是欺君吗?要死咱们就一起死!”
横竖她是豁出去了,在前阵子被情郎无情抛弃后,她己无处可去,侯府不能回,无处容身之下,她只能来赤王府讨回当初她弃若敝屣的身分。
“我……”清荷一颤,顿时说不出话来。是啊,她也犯了欺君之罪,若玉蝶真的向王爷揭露此事,王爷得知她并非皇上指定的王妃,而是顶替代嫁,王爷会怎么看她?
静瑶冷静的问道:“五小姐究竟想怎么样?”她相信五小姐不至于真想要跟小姐拚得两败俱伤,那样对大家都没有好处,这么一来,肯定另有盘算。
轩辕玉蝶挑起眉,开口说出自个儿来此的目的,“我要你说服赤王纳我为侧妃。”
“你说什么?!”清荷满脸震惊,不敢相信所闻。
“我不同你抢王妃之位,容许你继续顶着我当赤王妃,但你必须说服王爷迎我当侧妃。”
轩辕玉蝶说得宽宏大量,其实另有打算。
来到南疆,她已听闻赤王十分宠爱王妃,这让她想夺回自个儿的身分有些困难。因此她筹谋着先亲近赤王,然后再找机会夺得他的宠爱,等到时机成熟时,再把一切的过错全都推到清荷头上,诬赖清荷因贪慕虚荣,陷害她且顶替她的身分下嫁,届时赤王定会怒斥清荷,将王妃之位还给自己——这是她打的如意算盘。
静瑶想起一件事,诘问:“五小姐当初不是同礼部侍郎的公子一块私逃吗?五小姐忍心抛下他成为王爷的侧妃吗?”
听她竟当自己的面提起那个薄情郎,轩辕玉蝶震怒的厉斥,“你给我闭嘴,从来就没有这种事!我只是心烦出去散心,与他一点关系都没有。”她矢口否认。
这是她一生中所做过最愚蠢的事,当时她太天真了,以为只要离开侯府,她就能与情郎从此厮守终生,可他是怎么回报她满腔真情的?
才在一起几个月,他便腻了她,想重回都城过繁华日子,然后毫无预警的某一天,他留下一封信,说他返回都城去了,便一走了之,丢下她孤伶伶一个人无助的待在异乡。
刚开始她还不死心,想着他一定会舍不得而回头找她,可是她左等右等,始终等不到他的人影,最后她终于死心了。
当时他不仅抛下她,还带走大部分的盘缠,只给她留下一点点,眼看那些盘缠快用罄,而她又不能像他一样,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的返回都城,毕竟当初她是抗旨私逃,她爹必然不会原谅她,走投无路之下,她只能前来南疆。
见轩辕玉蝶的反应这般激烈,清荷与静瑶相觑一眼,大抵猜到是怎么回事了。轩辕玉蝶不给她太多考虑的时间,强硬道:“我刚提的要求若是你不答应,我这就去见赤王,当他的面揭发你顶替我代嫁的事。”
清荷紧抿着唇,不想答应她,但又进退两难。要她开口去求丈夫纳妾,她办不到,也不想这么做,但若不答应……
静瑶想了想,代替主子答道:“五小姐,这种事急不得,若八小姐突然跟王爷提出这种要求,王爷定会觉得突兀,不如你先留下来,待找到合适的机会,小姐再向王爷提这事。”
她想先拖延下来,再和小姐商量解决的办法。
轩辕玉蝶冷冷道:“好,我就先住下来,但你们别想背地里耍花样,我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人。”只要能住进王府,就不愁没有机会接近赤王,届时她相信凭自己比清荷还要美上几分的姿色,定能教赤王对她倾心。
屋里的三人浑然没有察觉到,她们方才所言,全被躲在窗外偷听的人给听见了。
窗下的阿富捣着安瑜的嘴,不让她叫出声,并将她拖离窗边,等走得够远了才放开她。
“阿富,你做什么捣着我的嘴不让我说话?”安瑜气呼呼的责问。
就在不久前,她在英士堂看完比武,顺便将阿富、阿贵带回来吃八宝粥,不料来到王妃嫂子的寝房前,却听侍婢说王妃嫂子正在与她娘家来的人说话,不让人进去打扰。
她实在太好奇王妃嫂子在见谁,便拉着阿富、阿贵绕到旁边,躲在一扇窗子下,悄悄拉开一点窗缝偷听,没想到竟会听见这么惊人的事。
虽然她才九岁,可已懂得不少事,明白她们在说王妃嫂子是顶替那个看起来很讨人厌的女人嫁给大哥的。
那女人还威胁王妃嫂子,要王妃嫂子让大哥纳那女人为侧妃。闻言,她气不过,想张口骂人,嘴巴却被阿富给捣住了。
“安瑜小姐,这种事不能张扬。”阿富面色沉凝的开口。
“为什么?”
“若是让别人知道,会害了王妃姊姊。顶替出嫁可是欺君大罪,会被处死。”多年在外行乞,见过太多事,因此他虽然才十二岁,心智却较同龄的孩子成熟,知道这事的严重性。
听见兄长这么说,阿贵也紧绷着一张脸警告安瑜,“对,绝对不能再教别人知道这件事,安瑜小姐不可以说出去!”王妃姊姊对他们有恩,他们不可以害了她。
“可是她们骗了大哥。”
“方才你没听见她们说的话吗,是那女人不想嫁给王爷,私自逃走,王妃姊姊的爹才不得已让她嫁给王爷,千错万错都是那女人的错。你要记住,这事连王爷都不能说。”阿富毫不迟疑的将全部的过错推到轩辕玉蝶头上,并且慎重提醒。
阿贵毫无异议的附和自家兄长,“没错,王妃姊姊是无辜的,是那女人太坏了,还威胁王妃姊姊。”
听见他们兄弟俩你一言、我一语,安瑜开始也觉得都是那女人的错,想了想,她板起小脸说:“她这么坏,还欺负王妃嫂子,我们不能就这样饶了她。”
安瑜心里已把清荷当成自个儿的亲人,这会儿便见不得有人欺侮她。
“那你想怎么做?”阿富问。
“当然是想办法把她赶走。”安瑜气忿的握拳回答。
阿贵用力点头,“没错,我们要想法子让她滚出去,不敢再欺负王妃姊姊。”
第7章(1)
夜里,殷飒巡视军营回来,分别四日,他一见到爱妻,便亲昵的将她搂进怀中,吸吮住她那张诱人的樱唇。
都已相处数个月,但他对她的喜爱不仅没有稍减,反而越来越深。一日不见,便想得紧,四日不见,就彷佛有虫子在心中爬呀爬,痒得他恨不得插翅飞回她身边。
吻着吻着,他发觉她今日有些不对劲,反应有些冷淡,不像往常那般羞怯又热烈的回应他。抬起她的脸,他关切的询问:“怎么了?”
“没、没事。”她勉强挤出一笑。事实上,因为玉蝶姊的事,她有些心虚和不安。
静瑶虽用拖延之计将玉蝶姊的要求暂时压下来,但她和静瑶今日商议了许久,仍是想不到办法来应付。
玉蝶姊私自逃婚,现下定然不敢回侯府,无处可去之下,她也许真会狠下心来个两败俱伤。
她现在是骑虎难下,既不能明着拒绝玉蝶姊,也不想让王爷纳玉蝶姊为侧妃。
“王爷……”她张口,突然有股想将一切全都坦承告诉他的冲动。
见她欲言又止的唤他一声便没了下文,殷飒说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
“我……娘家今儿个有个姊妹过来,想暂时住在王府里,不知可不可以?”她终是不敢向他坦白一切,怕他震怒之下,收回对她所有的宠爱,也怕连累了娘和爹和侯府一大家子。
“你是王府的女主人,这种事你拿主意就成了,不用问我。”没想到她担心的是这种小事,他笑道。
“多谢王爷。”她其实更希望他能大声斥责她,说不准她娘家的姊妹留下来,如此一来,她就有借口不让玉蝶姊留下,可他却满心信任的对她这么说,让她心里既甜又苦。
“我想沐浴,你陪我。”冷冷的天气,最适合泡在热呼呼的水里。说着,也不容她拒绝,他牵着她的手便迳自走往浴间,他方才回府时,已吩咐下人准备热水。
浴间就在回廊另一端,清荷跟着他来到浴池。
一进去,他便屏退伺候的下人,只留下她一人。
殷飒很快脱光自己身上的衣物,赤裸着身躯走进氤氲着热气的浴池,接着回头招呼她,“你也快下水泡泡,消消寒气。”
即使早已与他裸捏相见无数次,但清荷仍难掩羞怯,见他那双虎目灼热的睇向自己,她的粉颊忍不住羞红起来。
他很爱瞧她含羞带怯的模样,每次见着,他都恨不得化身为大野狼扑过去一口把她给吞吃了。
她将一头秀发高高盘起,露出优美的粉颈,然后轻解罗衫,褪下衣物后,两手遮掩在身前,嫣红着脸一步步朝他走去。
光是这一幕,便让殷飒的下腹随即兴奋得昂扬起来。他自诩自制力一向很好,可在她面前,他那素来傲人的自制力,就宛如泡了水的纸,一戳就破。
清荷一滑进浴池里,便被他拉进怀里。
“我、我先帮王爷洗头发。”她羞涩的道。
他暧昧的在她耳旁低声说道:“我恐怕忍不到那时候。”他的大掌肆无忌惮的揉抚着她的娇躯。“这几日有没有想我?”
……
那种发自身体深处的悸动和欢愉,令她心神迷离的湿了双眼,她半眯着眼望着他,接着捧住他的脸,俯下唇吻他。
她的吻不像他那般热切,而像是潺潺的流水般,细腻而温柔。
她吻着他的眉、他的眼、他的鼻,最后落在他的唇上。
这么伟岸出色的男子是她的夫君、是她的男人,她想要一人独占,不愿与他人分享。
“这里是我的,这里也是、这全都是我的。”边吻,她边喃喃吐露了心中所田心。
听见她的话,他没有丝毫反感,胸口震动出欢快的笑意,宠爱的附和她的话,“没错,全都是你的,只属于你一人独有。”
那透着浓浓呵宠的话飘入她耳中,她忽地有些急躁的望着他,怔怔问道:“你说只属于我一人,是真的吗?”
他轻啄她那双圆亮的黑眸,认真答道:“当然是真的。”
“那你以后永远也不纳妾?”
“我有你足矣。”
“你没有骗我?”
“你要我发誓吗?”
她轻摇螓首,“不用发誓,我相信你。”她动容的红了眼眶,眸里噙了一抹泪雾。
他吻去她眼角的晶莹泪珠,满足的叹息,“玉蝶,你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今生有你相伴,我已无憾。”
“玉蝶”那两个字如冰锥般刺入清荷耳中,冻得她打了个寒颤。
她先是迷茫想着为何他唤的是玉蝶而不是清荷,下一瞬便想起了所有的事,以及此刻就在王府里的玉蝶姊。
思及那些事,她不安的紧紧抱着他,下意识想索要他更多的疼爱。
王爷,我是清荷,不是玉蝶。
她好想听见他唤她的名,可是她不能。
翌日一早,轩辕玉蝶便不请自来。
见到屋里除了清荷外,还有一名俊朗高大的男子在,她一愣,便猜出这男子应当是赤王殷飒,顷刻间脸上堆满了笑颜。
“我来向姊姊请安,这位就是姊夫吗?”她微微欠了个身,目不转睛的望住他。对外,她是以侯府八小姐,也就是轩辕清荷的名义前来探望姊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