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咏熙。”
炎……媚三娘惊讶地打量眼前让人又羡又护的俏丽红颜,挥手招来侍婢将钥匙交给她,“带这位贵客到尊字二号房。”
“不,我还有事要办,帮我把东西拿进房就好。”炎咏熙将包袱放到柜枱上,转身飞奔而去。
“没刀没剑,红发、红衣,还美得无人能比。这位又是什么来头?”阿刚爬起身,好奇的问。
“关你屁事!”混帐东西!竟敢在她面前夸赞别的女人美得无人能比!气闷的媚三娘又一脚将他给踹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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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咏熙依着路标指示,飞快的在路人熙攘的巷道穿梭,无视过往的人车皆被她那一闪而过的火红魅影给勾了魂。
枭雄大道。
炎咏熙美丽的脸庞漾起浅浅笑容,更是看呆了路人,她循着门号,许久,终于停下脚步,站在一栋楼高五层,挂着阙楼牌区的黑色建筑物前。
阙楼,专门收钱取人命的杀手组织,在武林城里算是数一数二的狠角色。
难道这名绝色佳人想委托阙楼取谁性命吗?尾随在她身后打算攀谈搭讪的风流侠客们,全都顿住了跟踪的步伐。
“你有什么事?”阙楼门口站岗的两名小喽啰,一脸色迷迷的诘问。
炎咏熙没有理会,迳自踏上石阶。
“站住!”两名小喽啰立刻以长枪挡住,“你以为阙楼是可以随便说要进人就进去的地方啊?”
炎咏熙冷哼,又快又狠的各赏了他们一记重拳,越过倒地不省人事的看门狗,存心挑衅的一脚踹倒阙楼的大门,高傲的走了进去。
原本还想找机会搭讪佳人的风流侠客们,在目睹佳人踹门的勇猛气势后,纷纷退却,全都好奇的躲在角落等着看后续发展。
“找死!”十数名黑衣人从四处窜出,团团包围住炎咏熙。
炎咏熙眉头不皱一下,在黑衣人同时朝她砍来的瞬间,劈出一道道猛烈剑气,十数名黑衣人闷哼一声,统统负伤倒地。
“可恶!报上名来!”胸部还缠着白纱的沈啸风从屋里头跳了出来,身后跟着几名手握大刀,一脸凶恶的黑衣壮汉。
“烈焰门,炎咏熙。”
沈啸风闻言,脸色丕变,反身退回屋内禀报。
炎咏熙举步跟上前,凶恶的黑衣壮汉马上挥刀大喝,“给我站住,别以为你是女人,我们就会客气!”
“那就别跟我客气!”红发怒扬,形成一股强大气场,弹开阻挡在前的壮汉。
“不愧是炎傲天的女儿!里面请。”目睹手下飞摔出去的画面,脸上有一道明显横疤的阙无忧丝毫不以为忤。
炎咏熙傲然走进大厅,听到阙无忧要沈啸风去备茶水招待她,她弹指成气,点住了沈啸风的穴道,“我今天是来报踹门之仇,不是来交朋友的,所以茶和虚伪的场面话能免则免。”她迳自挑了张椅子坐下。
“够坦率!”赏识的语气全然没有一丝火药味。
炎咏熙斜睨了一眼他历经沧桑的脸。“你的态度让人匪夷所思,莫非你已经找到你要的叛徒了?”她揣测道。
“尚未找到。”阙无忧据实已告。“不过阙某相信与贵门无关,先前阙某误信谣一旨,还请炎小姐代为向令尊表达歉意。”
“哦?”炎咏熙柳眉微挑。“这么说,你心里其实早有定数,知道有人利用你们阙楼敲锣打鼓捉拿叛徒的机会故意造谣,好让你们阙楼来对付我们烈焰门?”
“没错。”阙无忧坦白以对,“虽然阙某不知叛徒的下落,不过坚信叛徒不可能投靠贵门,只是既然有此传言,为了服众,阙某也不得不派人前去贵门查探。”
怀疑的美眸微微眯起。“有没有可能是你们家叛徒为了分散你的注意力,或是想借力铲除掉你们阙楼,而故意去造的谣?”
“不可能,他不是那种人。”阙无忧斩钉截铁的否认。“而且最近武林城流传着不少有关令尊的负面消息,我想造谣的人只是在针对你们烈焰门。”
剔除掉阙楼叛徒造谣的可能性,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只剩躲在暗处的阴谋小人了。“当初你是听谁说我烈焰门窝藏你们家叛徒的事?”炎咏熙决定从这里开始抽丝剥茧。
阙无忧回答的目光落在一动也不能动的可怜人身上。
炎咏熙回头看去,连忙弹指解穴。
顿获自由的沈啸风双腿一软,体力不支的跌坐在地,炎咏熙伸手想拉他起身,却被他有骨气的回绝掉,“我沈啸风不用女人扶!”
沈啸风……好熟的名字……“厚 ̄ ̄原来你就是那天来烈焰门踹门的家伙!”炎咏熙居高临下的睇视着他。“说!烈焰门窝藏阙楼叛徒的传言,你是听谁说的?”
阙无忧弯身拉起欲站乏力的部属,“老实讲。”
“是。属下是在搜查总汇客栈时,听掌柜说的。”沈啸风看着阙无忧说。哼!他才不要跟让他肋骨断三根的凶手的女儿讲话。
“总汇客栈的掌柜!”得到想要的情报,炎咏熙话不多说,匆匆离去。
“楼主!”沈啸风心有不甘的唤住阙无忧,“为何楼主对她如此宽容?”
就算阙楼有错在先,就算她有几分姿色,但楼主并非懦夫,也非好色之徒,何况阙楼在江湖上可是赫赫有名的黑道组织,怎么可以让一个小丫头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阙无忧沧桑的酷脸瞬时变成精明的生意人嘴脸,买卖人命是他的职业,要他费心去对付谁可以,只要提钱过来;被人白白煽动利用,这种没赚头又蚀本的事,他绝不会笨到去做!“记住,阙楼永不做赔本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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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汇客栈,普通的客栈,因为普通,所以收费低廉,于是就成了三教九流混杂聚集之地。
冷漠俊挺的蓝色身影一踏进客栈,原本高朋满座、人声鼎沸的客栈瞬间静了下来,每个人都凝神专注的看着蓝色身影的动向。
“都客满了,客倌不介意跟人并桌吧?”跑堂小二战战兢兢地招呼韩睿浚。
韩睿浚不发一语的走到只有坐了两个人的一桌坐下。
“请问客倌要喝茶要喝酒还是要用膳?”跑堂小二一紧张,讲话就快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讲什么。
“一壶冻顶乌龙。”
“一壶冻顶乌龙,马上来。”跑堂小二不敢耽搁,立刻衔命跑走。
韩睿浚淡然环视目光胶着在他身上的众人一眼,被他眸光扫到的众人赶紧移开视线装忙。
“小二,再来壶酒!”
“小二,再加点茶!”
客栈内又恢复嘈杂,只是每个人都有些心不在焉。
被韩睿浚并桌的两名大汉两三口吞完饭菜,丢下碎银急忙走人。
“客倌,您点的冻顶乌龙茶来了。”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摆好茶具,顺便将两名大汉用完的碗盘收到托盘上,弯身端起托盘之际,小小声的在韩睿浚耳边说:“茶里有毒,别喝!”他拔腿正要离开,韩睿浚却丢了一锭大银给他。
“谢谢客倌!”店小二兴高采烈的将银子塞进裤腰带。
此时,离韩睿浚最远的一桌,四名腰际佩带兵器的彪形大汉正在边偷瞄边窃窃私语……
“你想他身上有带着寒岩冰晶吗?”
“寒岩冰晶是寒冰门的传门之宝,他是继承人,应该就在他身上;就算不在他身上,咱们掳了他,一样能逼寒冰门交出寒岩冰晶。”
“那咱们就搏搏看!”
“再观察一下。你们看右前方那桌人马蠢蠢欲动,说不定我们可以捡便宜。”
他们口中右前方的那批人马也正在交头接耳……
“怎么样?小二有没有把药加进去?”
“加了,我亲眼看他加的。”
“那药可猛了,只要一小口就能让人变得软绵绵,等他喝完一杯茶,整个人变成废人,咱们就上!”
“这客栈里多得是想捡便宜的人,咱们下手可得快些。”
“恩,尤其左后方那四个,刚偷瞄了我们这边一眼。”
烫过杯子,韩睿浚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兄弟们,上!”下药的那批人马冲上前,拔剑围住韩睿浚。
客栈内的其他人见状,均按兵不动,不敢贸然出手,想先探探韩睿浚的底子再说。
“你喝的茶已经被我们下了浑身乏力软骨散,不想死就快交出寒岩冰晶。”
韩睿浚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又倒了一杯茶喝尽。
拔剑围住他的五名人士错愕地交换眼神,索性豁出去,一同出手朝他砍去。
客栈内的其他人,眼睛眨都不敢眨一下,只见韩睿浚一个放下茶杯的动作,五人就被震飞出去:邻近几桌的客人赶紧闪避,呈放射状弹开的五人重重压垮桌椅,哀哼了几声,一个个很没面子的昏了过去。
店小二趁乱溜出客栈,惊慌失措的跑到隔壁赌坊,一把将两天没阖眼,赌到欲罢不能的掌柜拖回去面对。
客栈内,四名腰际配带兵器的彪形大汉衡量了局势,站起来大声吆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各位若是也想得到寒岩冰晶,就和我们联手对付他,那百万两黄金就由我们大家平分,如何?”
“好!大家平分!”店内三十几个人同时亮出了兵器。
赶回来阻止的掌柜闻言差点昏倒,脸色铁青的扯了个僵硬的笑容,“能否请各位移驾到外头动手,本小店禁不起折腾……”
“少啰唆!”势在必得的众人异口同声拒绝。
掌柜当场没用的吓昏过去。
“掌柜的!”也很害怕的店小二猛力摇晃他。
“出去!”韩睿浚冷淡的斥退店小二。
店小二愣愣的点点头,很顾道义的拖拉着掌柜肥胖的身躯,一起逃离危险战地。
室内气温骤降,冷冽的肃杀之气笼罩住众人。
“大伙上!”众人赶在被韩睿浚唯我独尊的气势吓得意志消沉前,三十几副兵器惊天动地的冲向他。
韩睿浚一拍桌,茶壶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四洒,他一出掌,滴滴水花瞬间变成一颗颗小冰石,彷如箭矢般射向首先冲来的几人。
被百万两黄金蒙住心智的众人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低吼着践踏过倒地不起的身躯,义无反顾的杀向韩睿浚。
韩睿浚一跃起身,一道道气势万钧的冷冽剑气随即而发。
“好可怕喔……”兵器断裂、哭天喊地的声音不绝于耳,听得跌坐在门外的店小二心惊胆战;忽然仿佛天籁般的甜美嗓音将他从魂飞魄散的惊恐中救回。
“这里是总汇客栈没错吧?”炎咏熙看着堵在门口的店小二问道。
店小二恍恍惚惚地点点头,“这里是总汇客栈没错,我是这里的跑堂小二,而我身边昏倒的这位就是掌柜的。”
原来就是他啊!炎咏熙瞅了一眼他身旁躺得平平的肥胖身躯,不急着算帐的心思飘向乒乒乓乓的客栈内,想一窥究竟的她伸手推开客栈大门。
“不!”刚回神的店小二慢了一步,没能来得及阻止惨案被揭露。
客栈内,战事甫歇,所有人倒卧成一片,铺满了整个地板,唯一站着的,是一道冷酷的蓝色身影。
“我就知道是你。”大老远就闻到他冷冽剑气的炎咏熙,拉起裙摆跨过几具昏厥的身躯走到他面前。“把人家的店砸成这样,你跟这客栈老板有仇啊?”
所有的桌椅、盆饰、梁柱全都毁损殆尽,满目疮痍得让人以为是座废墟。
哇!这么血腥的场面,这位气质高雅、美丽脱俗的小姐竟然不害怕,还泰然自若的东瞧西看……呆在门边的店小二下巴吓得差点滑掉。
“你怎么会在这里?”韩睿浚踢开一具不专心昏倒还伸手摸向她的躯体。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炎咏熙理直气壮的反问。
虽然这两个人的对话不怎么温柔浪漫,但光看两人并肩而立,就已经唯美登对得让人想掬把幸福的眼泪……店小二感动得泪光闪闪,简直要痛哭流涕了。
“啊!我的客栈啊……”掌柜面无血色的攀着门框,心如刀札。
炎咏熙瞥了一眼在门口喳呼的掌柜,“喂,你!给我过来!”
“叫我吗?”掌柜迟疑的比着自己的鼻子。
店小二点点头,推着慢吞吞的掌柜进去。让美丽的小姐等是很不道德的!
“请问叫我有什么事?”掌柜不由自主卑微地问。
“是你告诉阙楼的人,说我烈焰门窝藏了他们的叛徒,对吧?”
“呃……”有吗?什么时候的事啊?掌柜努力挤出一点印象,可是想来想去,都只有想到刚才在赌坊掷出豹子的画面。
“对。”回答的是店小二。“好几天前,客栈来了好几个黑衣人,说要找叛徒阙无愁,还要求搜查客房,掌柜怕事,就允了。他们搜查完,有一个身材中等,自称是副楼主的男人盘问掌柜有没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掌柜就说在赌坊有听人提过阙无愁跑去烈焰门寻求庇护的事,后来那些黑衣人就走了。”
韩睿浚静默看着炎咏熙,炎咏熙则是一脸怀疑地瞪着掌柜那张痴呆的脸。
看她不怎么相信他的说辞,店小二诚恳地举起右掌发誓,“掌柜跟我只是在武林城里讨生活的小老百姓,绝对不敢诓小姐您的!”
掌柜猛点头。
“你说,你是在哪个赌坊听哪个人说烈焰门窝藏阙楼叛徒的?”炎咏熙又问。
“就是隔壁那个赌坊,听……呃……”掌柜的思绪又跌入一堆骰子中。
看掌柜支支吾吾的,店小二忍不住插嘴,“真不好意思,关于这个问题我不清楚,而掌柜的记性不好,您恐怕问不出个结果……”
“谁说我记性不好!”掌柜驳斥。
“那你就快说出到底是谁!”美眸很是灼人的怒瞪着掌柜。
被这么一瞪,掌柜吓得什么都想起来了。“我不知道他叫什么,玩牌九的时候遇过他两回,赌技逊得很,话很多,后来就没再见过他了。”
“他有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炎咏熙凶巴巴的逼问。
掌柜怯怯地看着炎咏熙,“特征……手背上有剌青算不算?!
“什么样的刺青?给我说清楚一点,不要老是让我问一句才答一句。”炎咏熙不耐烦地说。
“左手背上有一个菱形的刺青,手指甲灰灰的,食指比中指长,习惯边玩牌边敲桌子,就这样。”掌柜不敢停顿,一口气把知道的全说出来了。
菱形刺青?韩睿浚的冷瞳微微一暗,若有所思。
“就这样?他的长相呢?”炎咏熙不太满意掌柜给的答案。
掌柜摇摇头,摸牌都来不及了,哪还有闲功夫管他长成什么德行,手的特征还是看他丢牌时不小心多看的咧!
“除了阙楼的事,你还有听他说什么吗?”阿爹不举的谣言该不会也是那个有刺青的家伙造的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