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个大伙儿好端端的出来讨钱,她大小姐却莫名其妙对他发脾气,他究竟是招谁惹谁了啊?
“啊什么啊?我不要你了,往后看你要做什么,要上哪儿去,都随便你,我要回去了!”说完,阮丹青立即头也不回的奔离。
待她离去后,阮大故这才转过头看着律涛,“你方才究竟对她做了什么事啊?不然她怎么会那么生气?”
“我没有啊!”他连忙辩解,“我只不过是去向两名青楼女子讨钱,她就一脸怒气冲冲模样,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啊?”
如果有人会读心术,那么他一定要去拜师学艺,要不然老是摸不透她的心,他也是很累的啊!
阮大故一听,无奈的摇头叹气,“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啊?为什么是我不对?”他哪一点有错来着?
这时,自他们身后传来另一道低沉的嗓音,“唉,难道你不晓得女人的心思是很细腻的?”
律涛转过头一看,原来是仲恩。“心思细腻?她?”他压根感觉不到啊!
仲恩忍不住敲了他头颅一记,“呆头鹅,她在吃醋啦!”这家伙,真是迟钝得令人想不教训他也难。
“啊?吃醋?”律涛捂着头,纳闷的反问。
她吃醋?为什么?他只不过是跟那两名女子讨钱而已,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她没事吃什么醋啊?
“对,就是吃醋,因为她很在乎你。”
“在乎我?”律涛拧眉,“怎么可能?”他一点也感觉不到啊!而且她对他老是又打又骂,怎么可能在乎他?
“你以为为什么她之前要趁你睡着后替你受伤的手上药?那就是她在乎你的表现。”
“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件事?”律涛不解的看着他。
仲恩忍不住又敲了他的头一记,“你以为她的药膏是哪儿来的?当然是我给她的啊。”唉,他怎么会收了个这么笨的徒弟?
“喔……”律涛这才恍然大悟。
她在乎他,所以会因为他和别的女人说话而吃醋……呵呵,想不到她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啊!
阮大故拿起木杖,用力敲了他的后脑勺一记。“那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去追她呀!”
“哎哟!好痛!”律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哼,真不愧是父女,动手永远比动口还快。
“干嘛?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追人?”阮大故又要举起木杖往他敲去。
律涛连忙闪过,不想头上又多个包。“知道了,我这就去追她。”语毕,立即朝她方才离开的方向奔去。
但是他没想到她的脚步竟然那么快,他压根追不上她,只得往他们所住的村庄直奔。
走进村里,见到一名大婶迎面走来,律涛立即开口询问,“大婶,请问你有没有瞧见阮丹青?”
“有啊,刚才我看见她往她住的木屋奔去了。”
“喔,好,谢谢。”
律涛连忙来到阮丹青的住处,只见门扉紧掩,于是他伸手敲门。
“够了,吵死了,别再敲了!”她愤怒的嗓音自屋里传来。
敲敲敲,一直敲,他是打算把她住的地方拆了是不是?吵得她都没办法好好休息。
“呃……你回来啦。”律涛隔着门板柔声轻问。
“废话,要不然你以为是谁在回你话?鬼吗?”阮丹青说起话来冲得很,一点都不给人留颜面。
一听,律涛的火气也冒了上来,“喂,你讲话干嘛那么凶?今天又不是我不对,你根本不该对我发脾气。”
他都已经好好的跟她说,她却那么凶,谁还有办法再捺着性子与她说下去啊?
“我不对?是你不对吧!明明都有我在身边了,却还去找那两名青楼女子?”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我是去向她们讨钱,而我们不就是为了讨钱才外出吗?讨钱还有分男女老幼啊?那你不就一辈子也讨不到钱,等着饿死算了。”
“你……你现在是怎样?敢跟我耍嘴皮子是不是?”可恶,他的口才倒是越来越好了嘛!
“拜托,谁跟你耍嘴皮子来着?明明就是你爱胡乱吃醋!”律涛直瞪着那扇紧掩着的门。
“我……我哪有胡乱吃醋?”她回得很心虚。
“你别再否认了,明明就是吃醋,干嘛死不承认?一点都不可爱。”她除了不可爱外,还有把人气死的上乘功力。
“我不可爱又碍着你了,要你管!”
“你……你给我出来,咱们今儿个把话好好说分明,看究竟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满意。”他瞪着门,卷起衣袖。
“不要。”阮丹青立即拒绝。
“啊?”律涛傻了眼。不要?她不出来……那,接下来他要怎么做?
“你走开啦!”她隔着门大吼。
“不要,我非待到你出来不可。”他索性在门前坐下。
“你……你真烦人,我不出去就是不出去,你慢慢等好了。”这家伙,什么时候性子这么拗了?
“我才倒要看看,你能待在里面多久不出来。”他双臂环胸,打定了主意不会轻易离开。
时间缓缓流逝,夕阳西下,倦鸟都归巢,阮大故也已带着大伙儿返回村庄,然而她真的说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他不得不说,这女人真的很能熬啊!
这时,一名大婶经过,瞧见他坐在阮丹青的门外,忍不住开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等她出来。”他伸手比了比身后那扇紧掩着的门。
“啊?你等她出来做什么?”
“当然是要和她把话说清楚,要她别老是动不动就对我发脾气。”这一点他相当坚持。“只是,她说不出来就是不出来。”
“这样啊……”大婶突然想起一事,算了算日子,“哎哟,你别等了,去去去!”说着,她立即拉起他,要他别一直待在这里。
“啊?大婶,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还没和她把话说清楚啊!”而且她这是什么态度,把他当狗啊?
“你少罗唆,我要你走就走,小姐她要好几天后才会离开木屋,你别待在这里碍眼。”
“为什么?”他更想问的是,大婶,你怎么知道她要好几天后才会离开?
“你身为男人,怎么比女人还罗唆?你是娘儿们啊?快闪边去啦!”大婶双手叉腰,恶狠狠的瞪着他。
最后,律涛只得摸摸鼻子,转身离开。怎么这村庄里的女人不分老少都那么凶啊?
到了晚饭时间,阮丹青依旧没有出现。
律涛接过阮大故递来的菜汤,喝了一口,却觉得一点味道也没有。
看着碗中的汤,他脑海里却想着阮丹青亲手做的大锅汤。
从来没想到,吃饭时少了个人,竟会如此食而无味。
该死的,她究竟要待在屋里多久才肯出来啊?他有好多的话想对她说呢。
第7章(1)
连续数日阴雨绵绵。
一天,两天,三天……已经将近七天没见到她的身影了,令人心烦气躁。
律涛淋着细雨,准备前往阮丹青所住的木屋,瞧见仲恩也往相同的方向走去。
“等等,你要去哪里?”他连忙步向前,来到仲恩身旁。
“我要去丹青那儿。”仲恩脸上没有太多表情。
“咦?你要去找她?”
“对啊,她最近身子状况不太好,我打算去照顾她。”
“什么?”律涛拧眉。仲恩要去照顾她,这句话让他怎么听都不顺耳。
“你怎么了,干嘛一脸讶异?”仲恩以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
“没……没什么,我跟你一起去。”他想见她,今天非得见上她一面不可。
“那好,跟我一起来。”
律涛就这么跟着仲恩来到阮丹青所住的木屋,一进入屋内就瞧见她躺在床铺上,脸色苍白。
天,她怎么会病得这么重?
躺在床上的阮丹青见到律涛也跟着前来,赶紧道:“你……你来做什么?出去。”她现在这副虚弱无力模样,最不想被他看到。
“喂,你为什么一看到我来就急着赶我走?”律涛拧眉瞪着她,内心的不悦显现在脸上。
他是特地来看她的,她却急着赶他走,可恶,他就偏不走。
“你……”阮丹青轻咬着下唇,别开脸不再看他。
“你这是什么态度嘛!”律涛气煞,又要开口,“你……”
“好了,你别跟她吵,她现在是病人,你得多体谅她一下。”仲恩连忙制止,不再让他说下去。
律涛只得闭上嘴,不再开口说话。
看着躺在床铺上一脸虚弱的阮丹青,他感到整颗心都被揪紧,真不晓得她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怎会变成这样?
“来,把手伸出来。”仲恩看着她,柔声说道。
阮丹青立即将手伸出,让仲恩将手指放在她手腕上,为她把脉。
看到这一幕,律涛的眉头顿时像打了数十个结,死命瞪着仲恩的手。
该死,虽然他知道仲恩正为她把脉,但他就是不能接受她的身子被别的男人碰触。
一会儿后,仲恩收回手,“你受了风寒,气血不顺,身子过虚,我替你熬碗药,希望你服下后状况会好转。”
“嗯,谢谢七师父。”阮丹青轻轻道谢。
“嗳,不必跟我客气,只要你快些好起来就好。”仲恩起身,转过头准备离开时,却瞧见律涛铁青着一张脸,于是忍不住开口问:“你怎么了?”
“她需要什么药草?我去采来熬药给她喝。”
“什么?”阮丹青与仲恩都被他所说的话吓到。
“往后由我来照顾她就好。”不在乎他们讶异的神情,律涛眼里有着坚持。
“你要照顾她?”仲恩再问。
“对。”他神情坚定。
“你应该知道,我是她的师父。”
“我知道。”他点头。
“你应该也知道,我是个大夫。”
“我知道。”他再次点头。
“那你……”
“但你应该也知道,我是她的丈夫。”
他此话一出,震惊了阮丹青。“你……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他……他怎么会突然这么说?
“我哪有胡说八道,你本来就是我的妻子。”律涛说得理直气壮。
仲恩听了,笑了开来,“也对,你说得没错,丈夫照顾妻子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来,你跟我到外头来,我告诉你要采哪些药草来熬给她服用。”
律涛轻点头,看了躺在床上的阮丹青一眼,随即跟着仲恩走出屋门。
记下仲恩所吩咐必须采的药草后,律涛随即快步朝山林的方向奔去。
看着他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蒙蒙细雨中,仲恩回到屋里,看着仍躺在床上的阮丹青,“他似乎变了不少。”
“哪有……”她撇开脸,不让仲恩看见她眼里的羞赧。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律涛竟然会说他是她的丈夫,着实让她吓了一大跳,心跳更是加快。
仲恩笑了笑,“等他回来后,我就先回去,让他留下来照顾你,若有什么事,再请他来找我。”
阮丹青没有开口答话,一直看着身旁的墙壁,一颗心仍然乱糟糟的,整个脑袋更是糊成一团,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任何事情。
为什么?律涛不是一点都不想承认她是他的妻子吗?那又为什么会在此刻说他是她的丈夫,执意留下来照顾她?
猜不透,她真的猜不透他的心啊!
没一会儿后,律涛奔回木屋,手里抓着一些药草,递向前让仲恩过目。
看了看,仲恩满意的一笑,“嗯,很好,先前教你辨识的药草,都记下来了。”
接着,仲恩教他如何熬煮药草,之后便放心的离开。
阮丹青躺在床上,律涛则坐在门口熬药,两人并未交谈。
好一会儿后,阮丹青缓缓转过头,看着坐于门外的那道挺拔身影,胸口暖暖的,不自觉的开口:“你……”
“嗯?”一听到她的嗓音,律涛立即转过头看着躺在床上的她。
当他的视线一与她的接触,阮丹青顿时感到心猛然一跳,连忙转开头,“没……没事。”
“啊?”律涛看着她,忍不住拧紧眉,“你耍人啊?”明明是她开口唤他,却又说没事,搞什么嘛!
“我才没有耍你,只是突然忘了要对你说什么。”其实,她是怎么也拉不下脸来。
一听到她这么说,律涛愣了会儿,“是喔。”之后便不再与她说话,专注的看着眼前炉上的药壶。
明明她就在这里,就在距离他不远的地方;明明这些日子以来,他一直想着她,可是,真的见着了她,却又不晓得该对她说什么,这种感觉实在不好受啊。
最后,他还是开口问出心中的话,“你最近是怎么了,为什么都躲在屋里,不肯出来见人?”
阮丹青红着脸,看着前方的墙壁,小声说着,“你想知道?”
“当然了,要不然我干嘛问啊?”不管她说得多小声,他仍然能听见,因为他的心思一直放在她身上。
“我……我只是月事来了……不便外出罢了,后来又受了风寒……”
她的回答,反而让开口问话的律涛红了脸。“呃,是喔,原来是这样……哈哈哈……”他尴尬伸手搔着头,干笑数声。
真是要命,他是不是不该问这个问题啊?搞得现在两个人都很尴尬。
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他喃喃自语着,“老天爷究竟还要让这场雨下到什么时候?”虽说下雨是好事,但是久了也会惹人心烦啊。
“是啊,我也希望别再继续下雨了。”阮丹青再度转过头,看着他那抬头望着天空的挺拔身影。
律涛并未转过头,“你有没有特别想吃点什么?我去帮你弄来。”
她一直待在房里,又受了风寒,村子里最近也没有什么吃的,他怕她饿着,身子没办法早点复元。
阮丹青愣了会儿,“你要帮我弄吃的?”
“是啊,帮你补补身子,这是做丈夫的应该做的事。”
“你……”看着他的宽阔背,咬了咬唇,最后她开口直问,“你以前不是很不想做我的丈夫吗?现在怎么会这么说?”
“呃……”律涛伸手搔了搔脸颊,“该怎么说才好呢?一开始我觉得自己是被逼的,一点都不了解你,再加上对乞丐有些排斥,所以才会那么说。”
“那么,现在呢?”她说话语气放柔。
“越与你相处后,就越发觉到你的好,跟着就越对你心动……开始打算与你长长久久在一起。”这全是他的真心话。
“那么那天你为什么不直接对那两名青楼女子说,我就是你的妻子呢?”对于此事,她还是耿耿于怀。
“啊,你怎么还记得这件事啊?”律涛忍不住转过头,皱眉看着她。
“对,我就是小心眼,一直记得这件事,不行吗?”阮丹青稍微坐起身子,瞪着眼前的他。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真是服了你了!那两名青楼女子长得啥模样,我对她们说了什么话,我早就忘了,你却还一直记得,真是……”
“喂,你在那里自言自语个什么劲?还不快说。”当然,他的自言自语,阮丹青全听进耳里,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绽出一抹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