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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没有王子  第20页    作者:谢璃

  穿梭在衣香景影的人群里,觥筹交错中,没有人注意到默默隐于一隅的夏萝青,她却见识到了各种画面上演一一利害交换的应诺,内心喜恶的压抑,若有似无的讥讽,不着痕迹的盘算,眼色间的暗示,女人间的各种较劲....向来缺席夏家重要场合的夏萝青,一步步见识到她的父兄也在玩的人际游戏。

  但总有对这类活动倦乏的时候。有一次应酬结束后返家,她忍不住对殷桥说:“我发现今天还是没什么人认识我,我今天跟不同的人介绍了自己好几遍,怪麻烦的。”

  “所以呢?”

  “所以既然人家都记不住,可见不出现也没关系,下次不用去了吧?”她满怀希望地望着他。

  “休想。”他眯起眼,“别傻了,你以为他们真记不住你?他们是在抬高姿态,抬高了自己才能解气。”

  “解什么气?”

  “要不到筹码的气。”

  “真累人。”她嘀咕着,换个方式说服他:“殷桥,你以后若是可以不让我去,周末我包办你的清洁工作好不好?”

  他眉一挑,眼珠一转,“这不划算。你若从此不再去卓越店里我就答应你。”

  她瞪他一眼,“这和卓越有什么关系?”

  “你说呢?”他俯近她,察看她的神色,“昨天替店里送刈包到办公室的人不是你吗?秘书告诉我的时候我还硬说是她看花了眼,我老婆怎么替人送外卖了?”

  她怔了两秒,没有否认,“昨天送土司到店里去,刚好卓越分不开身,反正我顺道经过你们办公室附近,就替他们送了。有关系吗?”

  “你这样怎么行,望梅止渴不难受吗?”

  “胡扯什么呀!”她不悦反驳。“我们只是好朋友,人家现在也有女朋友了。”一名美丽的金刚芭比,健身房的女教练,卓越前些时介绍她们认识时,她还真为自己的不够健美而自惭形秽。

  “他和谁在一起和你心里有谁没有关系。”

  “……”她慢慢朝后挪移脚步。

  这是共处一室最不妙的时候,只要提到卓越,殷桥的眼神和口吻总是迥异于平日的随和,明显不耐烦且咄咄逼人。她认为他并不是在吃飞醋,他不过是不能忍受她曾经对卓越的迷恋没有发生在他身上。

  “想跑?”他识破她的意图,“你今天不说个清楚就别想睡了。”

  “有什么好说的!”她理直气壮地昂起头,人却不停往后退。

  他赫然跨前一步,冷不防勾住她的腰贴近距离,“你不让我碰不就因为他?”

  “当然不是——”

  “那就证明给我看。”

  “好端端的我要证明什么?”

  他顿了一下,眼波晃动,“你说得对,没什么好证明的,你是我老婆,不管你心里有谁,都妨碍不了我们是夫妻的事实。坦白说,我是不是对你太有耐性了?”

  她判断不出他话里真假的程度,他的手掌直接抚上她的胸却是明显的事实,她紧紧掣住他手腕,“你答应过不会勉强我——”

  “你也答应过对我好。”

  两人僵峙着,她怀疑他今晚多喝了几杯酒,婚后从没见过他如此强硬的眼神。她仔细回想整个晚宴,她瞥见他的时候他几乎处在谈笑风生的状态,连到她身边照应的机会都没有,她整晚只好和一个不知哪一房的姨婆热烈讨论各种蹄膀料理,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差错。她探问:“我是不是做了让你不高兴的事?”

  “正好相反,是你不肯做让我高兴的事。”

  他一定是喝多了。

  几个月来,殷桥从未挑明过这件事。一直以来,他虽然对她偶有亲呢之举,但她见过他亲吻他的母亲和奶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她和殷桥始终各据一室,他的绅士风度给予她的联想是她对他没有太大的性吸引力,可供遐想的空间太少。这并不难想象,她在家总是一张素颜,一件置衫,她说话直白,从不使用暧昧字眼,常抱怨他脱了满地的衣衫袜子让她捡拾,清扫工作不确实,如果他因此对她产生厌弃之心也是理所当然。她等待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在这一天来到之前,她可以与他和平相处,直到他开口。

  她垂下眼,叹口气,不再避讳,“殷桥,有些事在你来说也许不过是刺激好玩的事,在我来说却是极为珍重、没法轻松面对的事。不是我不让你高兴,是我实在没办法。殷桥,我不爱你,你知道的不是吗?”

  他放开了她,脸上原有的强硬转成不明的笑意。

  他朝后坐在沙发扶手上,抱着双臂端详她,眼神是思索的,像盘算着什么。

  “你这么坦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强人所难了。但小萝,为我做一件简单的事,证明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什么事?”

  “过来。”

  她依言靠近一步,“做什么?”

  “吻我。”

  “……”她木立着,怔望他。

  “很简单,吻我。”

  他的眼眸漆黑沉静,惯有的调侃和嬉闹成分消失了,那是很认真的要求。

  “……”

  “吻我一次就知道你喜不喜欢我了。”他直视她,“一次就好。”

  “一次就好——了吗?”她半信半疑。“你不会再怪我对你不够好?”

  “一次就好,我们以后就不提这事了。”

  “真的吗?这样就够了?”

  “你还能做更多吗?”

  不能。没有人这样要求过她,她青春期里的爱恋,都在一种极度压抑和内敛里萌芽。她恋爱运有点衰,总陷入一种她爱他,但他不爱她,或他喜欢她,但她不喜欢他的遗憾回圈里。如果不是眼前这个男人,她到现在尚不识吻滋味。然而这一刻该归类什么情况?他们并不爱对方,但他却要求她吻他,情人间的吻对夏萝青而言原本是一件珍而重之的事,殷桥一开始便随意破坏了它,现在对他来说,意义又在哪里?  情史上再添一笔良好的纪录?如果仅是如此,她不介意再一次表明心迹。

  她走上前,站在他跨放的两腿间,微侧着脸贴吻他的唇。

  数到三,她抬起头,看见他没有丝毫荡漾的眼神。

  “你这样敷衍证明不了什么。”他表达不满。

  她深吸口气,回溯他曾经亲吻她的细节,再次俯下唇,轻轻吮吻他温凉的唇瓣,很有诚意地持续了数秒,他却似雕像动也不动,让她像在啃啮着一颗苹果,情景有些困窘。

  “小萝,我是这样吻你的吗?”他无动于衷。

  心一横,她捧起他的脸庞,终于伸舌撬开他的牙关,深入与他衔合。这不算是限制级的动作,却引发了限制级的心跳,主动且湿热的接触毕竟不会是静态,他至此开始回应她,与她的舌尖交缠,形成在彼此的口中探索逗弄的状态。他一发现她有退却之意,便卷缠着她不让她溜走。她的皇腔立时充满着他的男性气味,感到他伸臂揽住她的腰,两人的身躯自然地贴合,意外的是,她竟对这样的贴合不反感,未如以前退避三舍。

  不久,彼此的你进我退开始有了节奏,分不清谁吻谁。她的呼吸逐渐紊乱,脑袋莫名发胀,她不知何时该停止,但他似乎不想停下来,几近吞没的热烈,让她感觉空气稀薄起来,并目在体内逼出陌生的垂意,使她站立不稳。

  她感觉他的掌顺着她的臀往下滑动,在膝窝处探进裙摆,又沿着光裸的大腿向上摩挲,接近根处时一个指尖的轻撩,一股电流窜进她的小腹,心跳一个飞跃,她猛然推开他往后弹跳,摀着发热的双颊惊骇已极。

  两人在粗重的呼吸中对视着,她莫名有种上当的感觉。

  “你对我真的没感觉吗?”他低哑着嗓音问。

  她说不出话,晕眩中她转过头,扶着墙面,直奔自己的卧房。

  她发誓,以后绝不轻易和这个男人发生危险接触。

  第七章  但愿只是经过(1)

  夏萝青自然跳过了热吻事件不提,她是个懂得记取失误教训的人,自那次以后,她不再让殷桥有机会和自己进行亲密的接触,而殷桥果真不再提起。

  “他还是让你出席和殷家有关的各种聚会?”柳医师问。

  “是。”

  “他知道你不喜欢?”

  “知道。”

  “你觉得他在为难你?”

  “……”她无法确定。在那样的场合里,有时候一个回眸,便发现他在远远望着自己,那眼神悠远深沉,是她不理解的一种凝望,然后他会若无其事掉头,继续和别人谈话。那一刻她感觉自己像个被他推进泳池的孩子,得学会泅泳自行上岸,他和夏翰青某部分本质很相同,他们舍得对她袖手旁观。

  “有没有想过,他是希望你想办法融入他的生活?毕竟有些东西是教不来的。”

  她摇摇头,轻笑,“他的生活有一部分是我不能也不想涉入的。”所以她不过问他的行程,她对他的晚归永远处之泰然,她以为这是最好的方式。

  “那么在夏家人面前呢?他也是这样对你吗?”

  “不,完全不同,他以另一种样貌出现。”

  殷桥也给了她最好的台阶,该一同出席夏家家宴,他绝不推辞,在夏家人面前,他表现得比身为女儿的夏萝青还称职。他游刃有余在那些酬酷往来间,意兴递飞在高谈阔论中,不管对象是谁,精采或是无趣,他总能找得到话题的着力点。他知道该笼络哪些对夏至善有真正利害牵系的宾客,让场面热度保持。但几次这样的家宴下来,夏萝青慢慢明了,那样的称职对他而言不过是在家世耳漂目染下早已练就的社交使俩,不足为奇。在交谊的间除中,在没有人观察到的隐密瞬间,那才是他真正享受的游戏时刻,游戏的物件是他的妻子。

  他不时给予身旁的妻子宠溺的目光,让最迟钝的人也能感受到新婚夫妻的琴瑟和鸣。他替她喝下过量的酒,刻意吃下她咬了一半、无法消受的生鱼片,替她去唇角的饭粒合进自己嘴里,随时将她垂落的发丝抿在耳后,他的体贴浑然天成。重点在台面下的肢体语言。身为合法配偶,他的手可以名正言顺放在妻子身上任何一处他想狎弄的部位,例如她的腰眼她的腋下,她的背脊,她的臀部。他技巧高明,在不经意间就能达到目的。他可以轻搭,可以紧握,可以摩举,有时捏一把有时轻撩,有时擦过,每一种碰触饱含刻意的成分。夏萝青无法躲开,无法拒绝,总是在别扭和惊怵中板直身体,紧咬牙根绝不作声。

  最夸张的一次,殷桥将手掌贴在她尾椎部位,当时她镇定以对吃着饭,面不改色。见她没反应,他得寸进尺,手掌穿越她的裙头,潜进她的内裤上端,直接裹住她的臀部,肌肤温热的直接贴触终于让她炸锅了,她倏地弹跳起身,一张脸憋得通红,突兀的动作引起全场关注,她支吾说不出话,殷桥温柔地拍拍她的背,“快去,打完电话快点回来。”

  夏萝青简直无法相信这个男人有如此大胆的一面,他以作弄她为至乐,像赖皮使坏的少年看着恶作剧的对象失控,仿佛两人独处时无法跨越的界线得到了另类心理补偿。

  她在回程时声讨他,“你这是干什么?这么多人不怕人看见?我真搞不懂你,这样很有趣吗?”

  “没办法,谁让那些人这么无聊,跟你玩我才有精神。”他笑得乐不可支。

  奇怪的是,他对她身体的僭越顶多如此,一旦在无第三者的家中,他们反倒相安无事,只要她无意愿,他不会对她做过分的试探。

  但他天性里有干犯禁忌的冒险因数,她拿他没辙,总可以避免出糗的机会。那次以后,她再也不出席娘家饭局,和夏家的往来愈形稀有。

  这对她的婚姻生活而言并无影响,但夏翰青似乎并不这么认为。婚后半年,夏翰青难得约她共餐时,她轻描淡写自己的生活,不想深谈。

  “以后你想见我不必约我吃饭,我可以去你公司,我最近吃这些大餐吃得有些倒胃口。”她百无聊赖地翻看功能表,只点了一道汤和简单的前菜。

  “下次我做菜请你吃吧。”夏翰青笑。“你喜欢吃什么?”

  “你忙就不用了,我也没时间。”

  “还在生我的气?”

  “怎么会?你不都是为我好?”她犀利地直视他。婚后,兄妹俩几乎没有单独长谈的机会。

  “有空到我公司来一趟吧,办一些手续,爸爸有些股份要登记在你名下。”

  “以后这些事电话里说就行了。”她略显不耐。

  “听说你最近和殷家走得近?”不理会她的漠然,夏翰青继续提问。

  “那是我该做的不是吗?”

  “你这么配合殷桥,可见他对你不错。”他旋转着手上的酒杯,盯着晃动的酒液,审度的表情。

  “他是不难相处,人也大方。”

  “是,女人都喜欢他这一点不是吗?”

  “你在担心什么?”她听出他的意有所指。

  “我不担心,我只是提醒你。”

  “哥,是你们要我嫁给他的。”

  “那就当心点,除非你觉得爱上他不会有损失。”

  即使到这眼下,她仍然不了解夏翰青,她忽然对他长年浸淫在生意场锻链出的莫测高深和对场面话的精准拿捏燃起一簇怒火;比起来,殷桥虽偶有富家公子的骄纵和不可捉摸,但多数时候表现出的坦率不拘让她舒心多了。

  “那是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她决定喝完汤不再多待一秒。

  “我知道你还在不高兴,气消了就回家一趟吧,爸爸想单独见你。”

  她不置可否,食不知味地嚼着前菜里的肉冻,那原该是美好精髓凝聚的滋味,在她嘴里已味同嚼蜡。

  回想起这一幕,她应该当机立断离座的,何必在乎礼貌教养?她本就不是被当成淑女养大的,她外公只担心她像她生母净顾着教她一个不取,从没鼓励过她不计代价争取想要的东西。当她还是少女时,就得担起她舅舅为人子的责任,在家中做尽切粗活,让她外公在行动不便多年后有尊严地离开人世,并未料想到她后来必须投身在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里生活,养尊处优的夏翰青难道以为这些不过像换装到不同摄影棚里演戏一样容易?

  她郁闷地抬起头,张望着四处垂挂金碧辉煌的水晶灯和进出的客群,她和他们如此不同却置身在一处,她傍晚随意套了件旧T恤和破牛仔裤就出门了,没想到夏翰青竟煞费周章带她到如此昂贵的餐厅用餐。

  她往门口望去,在下一瞬间,瞥见了她不想见到的人,至少不必在这里见到——她的丈夫殷桥。

  “真巧,殷桥也来了。”夏翰青表情自然。

  经过一天的忙碌洗礼,仍然不失帅气的殷桥伴着一名细眉杏眼、走动生姿、一身时粉领套装的娇客入座。这座城市不大,她不是没设想过这种场面,她不需要观望下去的,她应当若无其事地悄然离去,但她同时发现夏翰青注视着她,不慌不忙,以鹰年般锐利的眼神紧盯着她。他的焦点不在殷桥,而是在妹妹的反应。项刻间,她恍然意会,夏翰青带她来这里用餐并非偶然,他要她亲眼目睹,以他的本事,他想知道殷桥在哪里应酬不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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