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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里没有王子  第21页    作者:谢璃

  她远远凝视着殷桥有礼地为女伴拉开座椅,面对面愉快地交谈,两人头并靠着研究功能表,殷桥不知说了什么逗得女伴笑不可抑,女伴素白的手自然而然搭在他肩上。她面无表情看了半晌,开口对夏翰青道:“这有什么稀奇的?”

  “是没什么稀奇,记住就好。”

  她垂眼喝完汤,用餐巾拭净唇角,不以为然道:“他是你好朋友不是吗?”

  “你是我妹妹。”

  “哥,你以后别再管我的事。”

  餐巾一扔,她直起身,背起背包离座,直行在走道上。

  她莫名想起了刘佳恩,想起她那孤注一掷的撒泼行径,那是受伤的野兽才会做出的行为,爱才会让人受伤。夏翰青置妹妹于险境,却又怕她爱上殷桥,到底为的是谁?

  她忽然生气了,非常地生气,为所有不能坦荡荡的一切。

  她原本该笔直走出大门,就此装作万事太平,一个意念陡生,几乎没有犹豫,她直角转弯,走到殷桥面前,在他诧异的目光下,弯下腰对准他的唇印下一个吻,柔声道:“我先走了,早点回家。”然后再向他的女伴有礼地欠身,转身从容离开。

  她知道夏翰青目送着她,她无所谓,她再也不奉陪他们的游戏了。

  ***

  “你没想到夏小姐会这么做吧?”曾胖把高丽菜叶扔进火锅里,再从冰箱里取出两盒薄切牛肉片和葱花蒜末,调制沾酱。

  殷桥来的次数多了,不知从何时起,两人从雇用关系走向奇异的朋友关系。殷桥有时说累了便在躺椅上睡上一觉,饿了就叫各种外卖两人一块享用,碰上曾胖偶尔恰情小者,他也不挑食就地果腹,原本的礼数一撤除,曾胖这个私人天地就成了殷桥的小行宫。

  这天曾胖兴起煮起小火锅,殷桥刚好赶上,两人就着小茶几边吃边聊。

  “是没想到。我以为就算我向她提出离婚她也只会说知道了。”殷桥自嘲道。

  当晚在餐厅不期而遇后,回到家,夏萝青做了什么呢?她把迷迭香和薄荷摆上厨房对外的窗台,摘下几片嫩叶,烤了几片风味特殊的饼干,泡了一壶茉莉绿茶,坐在料理台边静静喝着茶。见他回来,立刻邀请他一块享用,她挤出笑意,还开口致歉:“对不起,刚才没跟你先打声招呼,我不知道会遇见你,下次不会这样了。”

  她在向他道歉?那张小脸上有隐忍的迹象,她的落落大方明显有些僵硬,他向她解释:“那是公司来往的客户,我们今天谈合作的专案。”

  她低下头啜口茶,沉默一会说道:“没关系的,不用解释。今天要不是我哥,我直接就走人了,我不想让他认为我们之间是他想的那样。”

  “哪样?”

  “我拿你没办法。”她耸肩,“不过不管是哪样,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他仔细察看她,他在她眉宇间发现懊悔和自责,以及一抹窘色。对她而言,今晚的举动应该是打破了她的原则——不该对他显现出为人妻的反应。

  他抚摸她的头发,“真的一点都不生气?”

  她用力摇头,眼睛看着盘子上排列成行的方形饼干,然后捻起一片,用力折碎,再捻起下一片,同样折碎,连续几片,直到整个盘子布满饼干碎片,他捉住她的手,制止她折碎最后一片,俯下身猝然吻住她。

  他以为她会抗拒,出乎意料,她乖顺地任由他深吻,他沾染了满口茉莉花茶香和茶津,清洌的香气和温热的香舌形成特殊的诱引,他忍不住将她从椅子上揽抱起来,欲与她更贴近,她这才伸手阻挡,脱口对他说:“你以后别再吻我了。”

  不像抱怨,不似责备,语气更像是宣告,但她眼里却闪烁着惶惑。她转身将满盘饼干碎片倒进垃圾桶,那晚没再和他交谈。

  殷桥自此如她所愿,不再吻她。

  和夏萝青之间,他不需急切或担忧,她已经是他的妻子,即使名份上的意义大过实质上的,这个名份替他框住了她,她无法任性消失在他们共居的宅子里,不像以往所追求的女人,稍有闪失,女人可以搞失踪、使性子、耍心机,让他坐立不安,要他立下警言,要他交托出完整的心。夏萝青不同,她从不向他索求,她安静又忙碌地几自生活,她脑袋里旋转着一个他进不去的小宇宙,让他对她保持高度的兴趣。

  至于他的工作,像静水流深般进行着。

  陈士敏最初的压抑隐忍,终于妥协于再能干也对抗不了的殷桥家世。他慢慢娴熟于那些应酬事务,接收了殷桥交付于他的客群人脉,为部门带来预期外的营收数字。殷桥为自己的用人术骄傲,他在高层会议里说话渐具分量,他的管理不需事必躬亲也能有显著效果,外人对他的评价有了转变,游戏人间的富三代也有运筹帷幄的专业能力。

  在应酬酒叙中,无论是以前的酒友,或是工作伙伴,或是事业对手,他从他们嘴里听到的奉承、屈意小心、拐着弯探口风的情形变多了,洒脱尽兴地说浑话的机会少了。他自小在殷家长辈的各种交接见惯这种局面,内心倒也不觉得唏嘘伤感,不过是对这类变质的聚会生出不耐烦,开始借口婉拒。

  殷父这一房在老太太面前地位更加稳固,殷桥的背脊成了隐形的箭靶,他清楚那些同姓堂手足和异姓表兄弟姊妹如何想方设法取而代之,但他不在乎,从小到大,他没为这群人担心过,他父亲一直以来这么告诉他,不需要担忧不是对手的物件。

  心情从容了,举止就多了分闲适,当别的男人必须汲汲营营于前程而显得局促紧张时,他的闲适无形中为原有的魅力添彩。

  有一段时间,殷桥确实认为他的未来会如同电扶梯一样向上运转输送着,就像出生在殷家是个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被赋予了水到渠成的美好人生。虽然有个连亲吻都不让他称心如意的妻子,他也没停止这样想过。

  上了轨道的工作使他有较多余裕对付家里的妻子了。对付是个缺乏温柔的辞汇,用在夏萝青身上却再正确不过。他那晚在她眼里看出来了,她为自己的心绪被撩动而不安;他在那个吻里也感受到了,她为热恋中的人才会发生的亲吻而懊恼,所以她说:“你以后别再吻我了。”

  他隐约理解了,那长期在他面前漠不动心的模样,其实含着半真半假;半真缘于她先有了心仪的物件,半假缘于她外公严厉的家训而培养出来的武装能力,武装自己不动心的能力。

  深入思量后,他开始提早归家,让夏萝青不得不每天准时为他张罗晚餐。他像个平凡的丈夫,分担了饭后的洗涤工作,偶尔还帮她晾晒衣物、拖地,将一袋袋分类好的垃圾拎到地下室集中处。

  夏萝青最初是如此讶异,甚至有些受惊。她第一次瞥见他从洗衣槽取出她的贴身衣物欲进行晾晒时,以跑百米之速冲过去推开他抢回衣物,坚不让他碰触;她拗不过他执意要洗碗,便站在后方监督,待他洗毕一走开,她立即重洗一次,全然不给他一点情面,制做点心或面包她倒是不拒绝他参予,但做坏了的成品他得负责吃下肚,至于园艺方面她则坚持他只能执行简单的浇灌工作,其余需要耐性的修根松土换盆的动作绝不让步,深怕他粗手粗脚弄死了那些脆弱的根苗.

  为了让她习惯与他长时间相处,偶尔必须回殷家商议要事,他逗留的时间跟着缩短,连饭也不留下吃了。他母亲不解地问:“话刚说完,你急什么呀?”,他不留神失言:“我得回家吃饭,而且今天轮到我拖地。”,两老惊愕的表情令人难忘,他赶紧解释:“没什么,她一个人做全部家务挺累的,我能帮就帮。”

  一阵时日后,夏萝青见他似乎乐在其中,才彻底卸载防御心,接受了他经常环绕在周围的事实,渐渐地恢复了与他轻松如昔的对话。

  有一次,他帮着她晾衣物时,似不经意说起:“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见过你了,在你高中的时候。”

  她蓦然停下动作,狐疑地瞥望他。

  “我刚从国外回来,到你家拜访,你正好从大门走出来,背着书包,往外冲得飞快,差点撞上我。我还以为你是丹青的同学,没有多问翰青。”他描述了一下她制服的颜色样式,“那是你没错吧?”

  “也许那是丹青,我和她读同一所高中,你可能记错了。”

  “丹青一直都留长发,那天我见到的女孩可是齐耳短发,而且,那女孩还做了一个奇怪的动作——”他笑出声,“她用手里的钥匙往停在院子里的一部宾利车的车门刮过去。前阵子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想了很久,我想,夏家除了你,还有谁会跟自家人过不去?”

  她呆望着他。

  他果然猜对了,那双泛着不言可喻的眼神已说出答案。

  “所以呢?你想跟我爸告发我?”她抬头,无畏的眼神。

  “所以我想告诉你——”他轻拍她的面颊,“我们俩比你以为的更早就见过面了,那时候你还不认识卓越,你最大的烦恼是怎么远离令你不舒坦的一家子。”

  “……”她又傻住。

  “你说,我们是不是很有缘?”他动手晾完最后几件外衣,面对她,“真可惜那之后就没再见到你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

  “可惜让你遇见了别人,不然你现在心里就只有我了。”他不带轻浮,认真凝视着她。“对吧?你这么死心眼。”

  她一听,红晕又一路从面颊烧到粉颈,她一把抓起置衣篮,转身离开。

  他令她芳心大乱了。

  原来令她芳心大乱需要的技巧属于普级的纯情派,难怪他之前的撩拨攻略屡遭她白眼。

  自此,殷标在她面前完全收敛了纵性轻桃,他们在一起时的相处内容比中学生还清淡。满溢化茶香或咖啡香的空间里,他们就只有闲谈,天南地北无所不谈,两人个性的迥异往往让聊天方向发展成无厘头的反唇相讥,有时抬杠到不知所以,再相视进笑。他喜欢看她无所顾忌地大笑,也喜欢静静看着她赤足四处走动,有时兴起便拿起手机,不动声色拍下她在家中的各种杀那姿态和表情。

  周末他不再出门寻乐,主动陪着她逛拥挤的大卖场,观看她为了一点差价拿着手机在计算,在他面前挑选廉价鞋袜,雀跃地一路试吃促销食品,还指示他把一箱箱大减价家用品搬上车。殷桥在一旁耐性作陪,一面讶异她和夏家人南辕北辙的生活习性一面感到困惑,他每个月固定汇一笔不小的款项到她户头作为家用,她何需像个寻常家庭主妇如此精打细算?

  逛花市时她表现得欢快许多,只要买到罕见的植裁便足以令她眉开眼笑。算准了时机,在她定睛赏花时,他牵起了她的手,意外地她没有甩脱,也没望向他,她若有似无地回握,指尖不时在他掌中轻颤,显然压抑不住悸动。

  就像殷桥偶尔也压抑不住被她挑起的欲望。

  那一天,当她歪坐在沙发上盯着电视萤幕休憩,一手托着脑袋,身上各处还有揉面团时沾上的面粉屑,两条光裸的腿并蜷在沙发上,休闲衫宽大的领口因随性的姿态流泄了无心的春光。

  殷桥在喝完一瓶冰啤酒后,终于合上笔电,起身坐在她身畔,挡住了她观看的视线。

  “怎么啦?”她蒙然不解。

  他该说什么?我想吻你,我想拥抱你、抚摸你,事实上他完全拥有这样的权利,他是她的合法丈夫不是吗?  但夏萝青信的是另外一种合法,有相爱的事实,才能有相对的亲密关系。为了让她安心走进婚姻,他默允了她的想法,从未试图打破过这条隐形戒律。

  他在乎她的看法。

  他努力了这段时日,她对他的看法有没有稍微改观?

  “怎么啦?”她又问了一遍,这次她眼里含着关心,或许是他奇异的脸色使然,她觉察出一丝不对劲,她甚至以掌心覆上他的额,试探他的体温。“好像有点烫,不舒服吗?”

  发烫,是他刻意遏止了体内的原始冲动让体温升高了,方才的一点酒精又让他双颊略红,他只好顺口搭腔:“好像有一点。”他不再说话,整个人全然向她倾靠过去,下巴搁在她肩上,她撑不住他的沉实体魄,往后一靠,背整个抵在沙发扶手上。

  她既不许他吻她,那么他只好这样密贴着她。她身上混合着烘培的奶油香和体香,源源不绝向他输送一股诱引,他几乎就要伸手抚摩底下柔软且富弹性的身躯,但她试图撑扶起他,“殷桥,你不舒服吗?我扶你起来。”

  “别动,让我靠一下就好。”

  她略微僵硬,但近来两人融洽的关系让她一时无法拒绝他。他的唇贴触着她的颈窝,他腾出双臂环住她的肩,两人不管谁呼吸了,上身就愈加密合,他以胸肌感触她酥胸的柔软,血液在小腹企图冲撞着,难以抚平。

  宁谧又渴望,是他首度在女人身上获得的崭新感受。

  被揽贴着的夏萝青应是察觉到了他身体的变化,呼吸霎时变短促了,肌肤跟着发烫起来,彼此体温相偕升高。

  “你别不说一声就把我踢下沙发。”他轻声说。

  等待了一会,她在他身下维持不动,他终于决定再度试探她的底线。

  不敢多看他,她丢下一句:“面包烤好了。”一脸羞惭地逃离沙发。

  夏萝青终究推拒了他,不单是羞怯使然,他在她眼底再次看见了惶惑不安。

  ***

  第七章  但愿只是经过(2)

  “不瞒您说,我对夏小姐在这个婚姻里的表现没什么意见,她又不是身经百战的玩咖,和夏家没什么深厚感情,和殷家单靠您在联系,基本上没人把她当一回事。她虽然年轻,可算是个聪明的女孩子,又具备抗压性,我要是她,也不会贸然接受丈夫示好。谁知道能好多久?倒是您这个大舅子,我总觉得不简单,您想过没?”曾胖靠在沙发上抚着圆肚,打了个饱嗝。

  “他是不简单,他帮夏至善把这么大一间公司打理得一帮老臣没话说,年底大概又要升官了。”殷桥捞着汤底火锅料,闷闷不乐地吃着。

  “不,我指的是夏小姐的失踪,您怎么不问问看您大舅子呢?这一个多月来,没人提起夏小姐,那他呢?他是不是提都不提他妹妹?夏家其他人和夏小姐不亲近,不闻不问情有可原,身为亲哥哥也这么疏离,您不觉得奇怪?”

  殷桥顿了一顿,搁下筷子,寻思了一会。

  夏翰青并无不闻不问,前几天他难得造访殷桥的办公室,说在附近结束饭局顺路过来和殷桥聊聊,还颇有兴致地到处观望他部门的规划陈设,最后问了殷桥:“很久没见到你和小萝,周末到家里吃个饭吧,爸爸想和你们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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