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彤彤乖,爸爸总算没有白疼你。”颜行书嘴角微扬的抱起女儿,坐在他的大腿上。“你看,亲生的还是不一样吧。”
颜亚霏不服气的嘟起嘴。“唉,姑姑真是白疼你了。”
老哥竟然欺负她没有孩子。
不过彤彤真的很可爱,古灵精怪又爱撒娇,说话时而天真、时而又像个小大人般,逗得大人们笑呵呵,家里的气氛因为她总是欢乐热闹,是家中不可或缺的开心果。
突然,她脑中灵光乍现。如果,她也有个自己的孩子该有多好?
在童装公司担任业务主管的颜亚霏,平常大剌剌像个男人婆,不拘小节,个性直爽好相处,而且又很照顾属下,展现出贴心温暖的一面,她跟现场销售人员私下就像朋友一样,可以谈公事,也可以聊心事,尤其是对经济陷入困顿的孙凯菱她格外的照顾。
跟丈夫离婚不久的孙凯菱本来就有个五岁的儿子要抚养,偏偏在这时发现又不小心有了第二胎,挺着肚子站柜实在辛苦,体恤她的状况,颜亚霏尽可能不让她久站,有时还会带小吃给她,填她的肚子。
因为颜亚霏总把属下们当作是家人般的照顾,大家都很喜欢她,觉得她是个开朗好沟通的主管,也是个贴心的大姊姊。
来巡视门市销售状况的颜亚霏一推门,就看到许多妈妈正在帮孩子挑衣服,一旁的小孩或坐或站,或趴在椅子上扭动身体,或跟妈妈撒娇,表情丰富可爱,而那些妈咪眼中总是散发母爱的光辉,教人看了不由得心生向往。
当客人一一结帐离开,只剩两个妈妈意兴阑珊的在挑衣服,颜亚霏来到柜台询问。“凯菱,有了孩子是什么感觉?”
孙凯菱摸了摸肚皮,有感而发的回答。“虽然没有了另一半的支撑照顾,生活很辛苦,儿子也很调皮难搞,常常让我哭笑不得,不过,生活多了他们,真的精采又温馨多了,有时候看到儿子的笑容,我就会忘记辛苦……啊,你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我只是很羡慕有孩子的女人,感觉她们好像有子就万事足,母爱很美,也很伟大……”
“亚霏姊,孩子是妈妈心头的宝,只要孩子好,她们就好,所有的妈妈都这样想的。”
“我也想要有个孩子。”她突然喃喃说着。
“哇,天要下红雨了,难得你会这样说。”孙凯菱一怔,笑了笑。难得她改变抱持独身主义,虽然自己的婚姻破碎,但她不会因此就鼓励别人不要结婚,每个人的命不同,遇到的人也不同。
“因为如果再拖下去,我就会是高龄产妇,所以我实在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
“是啊,你说的没错。”孙凯菱点头如捣蒜。
“但要找到好的品种,谈何容易!好男人不是还没出生,就是已经结婚了。”她轻声喟叹。
“不会啦,亚霏姊,只要有心一定可以找到好的对象,你想找什么样的对象,我可以请朋友帮忙喔?”孙凯菱笑着,热心的要帮她牵线。
“我只想要一个孩子。”她斩钉截铁的说着。
“一个孩子?!”孙凯菱不懂她的意思。
“对,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孩子。”
孙凯菱恍然大悟,倒吸一口气后,突然大声的喊了出来,“你是说要找个男人借种……”
颜亚霏赶忙捂住她的嘴,免得引来客人的注目。“嘘,小声点啦。”
“你真不想结婚啊?”
“结婚?!”颜亚霏反问她。“以前你和好吃懒作、有王子病的老公结婚,生活有比较好吗?”
“我当初是瞎了眼才嫁给他,我的青春都耗在他身上,他却说离婚就离婚,搞得我人财两失,最后还得独自扶养孩子。”想到前夫,孙凯菱眼神一黯。“可是,我遇人不淑不代表你也会一样,你条件好,何必选择非婚生子……”
“就是因为我条件不算差,没有留下一个好品种传承下去,实在可惜了,可是我不认为女人的幸福非要寄托在男人身上不可,我的幸福人生可以自己创造。”她自信地说着。
“好像……有道理。”孙凯菱无法反驳。如果能够重来,她也不见得会踏入婚姻,这年头靠得住的男人实在不多。
“对吧!我自己知道要什么。”
她独立自主,凡事不喜欢依赖男人,更不要婚姻这种东西捆绑她的自由,薄薄一张纸不代表能换来幸福,女人啊,一定要有自觉。
“但你有找到适合的“种”了吗?”
颜亚霏开始认真的在脑海里就她所认识的异性挑选合适人选……
零,根本没有。
她只好拿起手机,寻找联络人,边滑动页面,边说:“已婚的不要,熟识的不行,这个太老,这个又太嫩,我不想残害国家幼苖……”
“那这个呢?”看着她的手机萤幕,孙凯菱指了指其中一个长得称头的男人。
“这个没内涵,狗嘴吐不出象牙,这个喔……卢小小,日后会巴着人不放,品种都不优。”
“哇靠,亚霏姊,这比挑老公还严格欸.”
“当然,我希望我的孩子是优秀纯良的,人格是高风亮节的,所以“品种”一定要精挑细选才行。”
“亚霏姊果然是有智慧、有远见。”孙凯菱听了频频点头,不得不佩服她的见解。聪明漂亮的小孩人人爱,如果只要孩子,像这样以优生学的角度来寻找男人,似乎也没什么不好,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孩子会打洞。
“但没有适合的……”就在她快要放弃时,手机页面突然出现个陌生的名字,她一愣,双眼放光,喜不自胜。“有了!”
“谁?”
“商泽岩。”
“他是谁?”
“一个……未婚的优良品种,家世不差,人又风度翩翩,也够幽默。”颜亚霏回答着。
“听起来还不错。”
只是,亚霏姊都不称男人为男人了,都叫他们品种。
第二次见面,颜亚霏约了商泽岩到一家法式餐厅共度晚餐。
因为她的主动邀约,商泽岩特别取消和客户吃饭的行程。
很奇怪的,自从上次和她见面之后,他的思绪常被她占领,明明她就画了一张称不上美丽的大白脸。
今天她总算以正常面目现身,不知道这次她找他是为什么?也许是工作上需要他的帮忙,或者,她想通了,有了和他交往的意思,不论她所为何来,他都会尽可能满足她的要求。
但当真的听到她的要求,他差点再度喷出咖啡来。
“你是说,你想借我的……那个生个孩子。”他连“借种”两个字都羞于说出口。她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特异独行的奇女子。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唐突,你也可以认为我是荷尔蒙过剩在作祟,按捺不住女人与生俱来的母性,可是我真的想要一个孩子,而我已经不年轻了,实在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商泽岩好整以暇的瞅着她。每次和她见面都充满惊奇,这女人坦白得教人措手不及。
听了她只要孩子、不要爸爸的理由,他可以理解她深受亲友不幸婚姻的影响而坚持独身的想法,但有一点又教他感到好奇。
“为什么看上我?”他深吸一口气,一点一点的回复冷静,双手环胸的问她。
“媒人认证过,你身家清白,有颗经营玩具公司的灵活生意头脑,外型也不赖又够理性,算起来品种优良,人格应该……高尚。”
品种优良?!他忍不住笑了起来。怎么感觉她在形容一只血统纯正的名犬?
“靠,笑屁啊!”英俊的他笑起来嘴角有着深深的梨涡,消减了他眉宇之间的傲气,看起来倒有几分亲和力。颜亚霏益发肯定自己找上一个好品种。
他收起笑容,上身前倾,微眯的黑眸蕴着一抹兴味锁着她的脸,散发一股强悍而迷人的气息,害她一时乱了方寸,心脏怦怦乱跳。
“谢谢你给我这么高的评价,但你才跟我相处多久?怎么知道我品种优良?又怎么知道我人格高尚?”
“你说过你本来有个爱情长跑多年的女友,是因为恋情告吹,才被你父亲逼着相亲,可见你男女关系单纯,上次见面,你落落大方的态度也给我留下好印象,人好、人坏不一定要经过长时间相处才能看得出来,从一些细节也可以。”她对这男人的感觉还算不错。
而且他之前也说过他没空陪小孩、家里已经不缺孩子,这也非常符合她的不要牵绊的条件。
“好吧,你这么说我总不能反驳你。”难道要说自己是个坏男人吗?
“你愿意答应我吗?”她再一次问着。
“我……”他思索着,黑眸锁定她清秀的脸蛋,难以想像长得小家碧玉的她,脑袋里为什么有着颠覆传统的想法。“不能答应你。”
“为什么?我保证不会对你纠缠不清,不会要你跟我结婚,不会要孩子叫你爹地,更不会要你付抚养费,以后各过各的生活,互不干扰,真的。”她拍着胸脯对他提出四大保证。
“不是这些问题……”她的四大保证反而令他胸口闷闷的,不太舒坦。
“那我可以给你钱,你出个价看要多少?”
要多少?!他眯着眼睛看她。“你觉得我需要靠身体赚钱吗?”
真是够了!像他这样一个英俊多金,在婚姻市场上炙手可热的绩优股,需要卖身求财吗?
“那还考虑什么?”她也觉得他奇怪。
他吸了口气。是啊!世上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邀请?只要情欲,没有负担,就算留下种,他一样可以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种好康的事上哪里找?
但他仍无法答应她。
头一回,他商泽岩在一个女人面前这么不干脆!
“我不能。”
“喔,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那方面的功能有障碍。”
颜亚霏突然爆出的结论使他一僵,几秒后,他笑了出来。“小姐,男人是激不得的。”
“好吧,我不勉强你。”她拿出手机,滑一下通讯录的页面。“也许我该改找第二个人选……”
一听到她还有候补名单,他倏地收起笑容,突然脱口而出。“给我一点时间考虑好吗?”
她顿了一下,很认真地思索了下。
“好,不过熟女的青春有限,请别让我等太久。”颜亚霏收起手机,放入包包里,起身,有礼的对他一鞠躬,表达着她的诚意。
“答应我一件事。”商泽岩却在此时提出一个要求。
“什么?”
“在我回答你之前,请不要找第二个人选。”他忍不住叮咛。
颜亚霏点头一笑。“好吧,我会等你。”
第2章(1)
灯光昏暗的Lounge Bar里,三个高大的男人悠闲地坐在沙发上。他们偶尔在下班后会约这里小酌两杯,慵懒的聆听音乐,放松白天紧绷的情绪。
这是他们的习惯,三人是高中时期的同学,虽然个性大不相同却是无话不谈,平时各在自己工作领域上大展长才。
商泽岩,沉稳英俊,自信骄傲,凡事积极,魅力十足,对开创事业极具野心,目前经营的玩具公司在业界获得好评,营收蒸蒸日上,身家上亿。
欧宸朗是个女性内衣设计师,有一头鬈发,此刻的他身着一件银色贴身衬衫,领口微敞,露出性感结实的胸肌,散发强烈的费洛蒙,他天性浪漫,幽默风趣,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美女,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生活,而不想被婚姻框住的不婚主义者。
温为凡是个医生,肌肤偏白细腻,他身着一件蓝色格子衬衫搭驼色休闲裤,即使拿着酒杯仍掩不住温文俊雅、斯文内敛的气质,因为他超爱下厨、体贴入微,是许多女性倒追的型男名医。
“怎么了?泽岩,难得看到你眉头深锁。”发现好友的不对劲,温为凡关心的询问。
“是不是困扰钱赚太多?”欧宸朗嘿嘿笑着,忍不住调侃。
“别挖苦我了,是有个女人……应该说是相亲的对象,她不想结婚,但想拥有自己的孩子,要跟我……借种。”他没有隐瞒两位好友,事实上、他也需要有人商量。
“借种?!”两人异口同声,并瞪突眼睛。
几秒后,欧宸朗挑了挑眉,眼含兴味。“好特别的女人。”
温为凡摸了摸光洁的下巴,问:“你答应她了吗?”
“还没有,不过我在考虑要不要答应她。”
“等等,”欧宸朗思索了下,提出他的质疑,“她会不会故意反其道而行,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你想不认帐都不行?”
“不像,她经济独立,很有见解,而且她什么都不要。”商泽岩说出她提的四大保证。
欧宸朗感到不可思议,旋即又问:“不纠缠、不逼婚、不要你给钱、不要孩子叫你爹,什么都不要你负责,这么干脆的女人,你还在考虑什么?”
“话不是这样说的,我又不像游戏人间的你到处留情,也不介意留种,我可不希望自己的小孩流落在外……”他是有责任感的男人。
“留种这字眼不要乱用,我爱玩归爱玩,可从没有闹出人命的纪录。”欧宸朗忍不住为自己申寃,接着思索了下,又不解的反问:“是说,如果你真的无法苟同她的想法,何不干脆的拒绝,干么还要考虑?”
“她有第二个人选,我怕她吃亏上当。”商泽岩眉头微拢,说出自己的心声。
“呵,泽岩,你们顶多只是相亲对象,你却替人家操心到这个分上。”温为凡敏锐的发觉到好友不对劲。“自从你和前女友分手之后,我就没看过你为女人不安或困扰。”
“是啊,我这两天居然还为这件事失眠。”商泽岩眼下有着淡淡的黑影。
那女人的想法还真大胆前卫,他无法想像她再去找其他男人,提出借种的要求后,那男人会是什么反应?这想法无时无刻不干扰着他,阴魂不散,无法摆脱,又令他感到不安。
“上床靠机会,下床靠智慧,你要洒脱大方点,对方只是要你一个精子而已,又不要你负责,何必拖泥带水的。”欧宸朗鼓励他——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男人可以风流,却不能下流。”商泽岩不认同。
他是多么骄傲又理智的男人,心中的不安正和他的理智道德搏斗着。
“要不,你把那位小姐的电话给我吧?我来跟她聊聊。”欧宸朗故意这样说。
商泽岩眼睛冒火的瞪他,彷佛想把他瞪出两个窟窿。
欧宸朗立刻收起笑脸,求饶的说着,“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啦。”
“最好是。”他转向另一位好友。“为凡,你为人正直,有什么想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