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她终究还是没能厘清。原本一早要找他一道用膳,谁知道他竟出门了。
「一大清早的,去哪了?」
「二爷没说,只吩咐了要咱们开始收拾家当。」夏煊如是道。
易珂再问:「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在?」不是说要多留几个人手保护她?可她东瞧西瞧,就只有他一个。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留下来伺候她。「大伙都有大伙的事做。」
总不可能告知她,二爷给大伙发派了什么任务吧?他最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二爷独独将他留下。
「可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二爷没说。」
「你就不知道要问一问吗?」易珂咂着嘴,眼神活脱脱像是在瞧一个愚昧无知的蠢子。
夏煊张了张口,觉得自己真的委屈到无以复加……她不是说他不能过问主子这些事吗?况且二爷没交代就是拿捏不了时间,问了又有个屁用?可是面对咄咄逼人的她,他还是低头了。「是属下不好。」
这样可不可以?可以放过他了吗?
易珂瞪他一眼,颓丧地垮下肩,拖着牛步回房,照料方语那个黏人精。
她坐在床上,耳边压根没听见方语的童言童语,满心只想着,他这是急着要回京了,可方语的事都还没能理出头绪,到时候要是找不到方语的家人,又该如何处置她?总不可能将她丢在这儿吧?
「姊姊,我在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方语说得正欢,瞥见她神色有点木然,不满地娇喝着。
「有,听着呢。」易珂没劲地道。
「我说什么?」
「……」瞪着她那张与她前生一模一样的脸,不知道为什么生出一股想捏她的冲动,不禁想,自己以往不像她这般讨人厌吧?到底是怎么养的,养得这么娇气。
易珂直瞪着她,越想越想不通。为什么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会长得这般相似?她和她的母妃也不过五六分像,为什么大器的女儿会与她长得一模一样?
天底下怎可能有这种事?面貌相似总得有几分血缘关系,好比外甥肖舅,她四哥就和舅舅长得像,外祖应家所出的姑娘们,像她母妃这般出挑的并不多,出嫁后生女的似乎也不多。
不过她倒是听父皇说过,她和皇姑姑,也就是父皇同胞的姊姊长得极为相似,只是皇姑姑去得早,没见过面。
忖着,她脑袋划过一道灵光,蓦地想起四哥叛变的那一年,有个极得宠的侍妾,因为在府里作妖,被四嫂拿下。本是要赶出府,后来发现有了身孕,所以被母妃送到庄子上养着,至于接下来如何……怕是四哥死时,那孩子都还没出生吧。
况且庄子是在京城西郊外,离这儿可远了,但大器那时不就是被发派到庄子上吗?如果大器在四哥叛变失败后带着那名侍妾离开……这有可能吗?
「姊姊!」
娇骂声又起,易珂回过神直盯着方语的脸,心想侄女肖姑这种说法也是有的,如果她真的是四哥的女儿……
「姊姊,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方语气得直跺脚。
易珂咂着嘴,拍着她,尽力地安抚。「有有有,你说,说,说,说呀。」看来,她像她的只有外貌,性情截然不同!
她从不长舌的,小丫头哪来这么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