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的另一边,那深邃的眼神燃起红红的火焰,落在她身上的视线,饥渴地足以让整个衣物燃烧起来。
她会成为他的妻。
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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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沙巴德平静的面具龟裂了,他手掌心正握著她房间的钥匙,捏得快流出血来。
她永远不知道这层楼全被他包了下来,每个出入口都有他的人护卫著,不论她去哪里,都有眼线存在,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他频频深呼吸,强压制夺门而入的冲动,讶异自己的焦虑,才知道蛰伏多年的感情深得惊人,自以为傲然冷静的个性,在见到她的一刹那都碎掉,他只想好好拥她在自己怀里,永远不放。
什么时候把感情放得这么深,他已经无法知晓。
有多少美女、各国佳丽,都无法令他动心,无论自己在巴格达、黎巴嫩、欧洲、南太平洋……在何处,想的只有她的身影,那头乌亮如同瀑布的秀发、羞涩的表情,温柔含蓄的个性,都深深印在他的心里,拔也拔不掉。
思念如中蛊般越来越深,渗透到血液里,窜流神经百骸。
等他发现时,才知道这个是--爱,由思念转为爱恋,化成深深眷恋。
情感渐渐变化,无法用想像来满足,让他寝食难安,似乎要真正拥有,才能将那团灼热的欲火消散。
可惜的是,当他察觉到这份爱恋,却已过十几个寒暑。
蹲在墙角的樊砚婷渐渐平复,她将放在屋内的行李全展了开来。
找出一件最能衬托她气质的衣服,让她待会能够自在地约会。
她情绪非常亢奋,无法看见她的房间坪数非常地大,装潢布置也非常豪华,根本不是几万块台币能住得起的房间格调,更没有注意到,为何行李已经自动摆好了。
这些她全都忘了,现在她整个头脑,只有待会要约会的情景,已经无法再想其他的东西,连原本想睡的念头,也都全都跑光光了,精神变得十分亢奋。
她翻开行李箱,东找西翻的。
无袖的洋装?不好,显得太轻佻,没有端庄的感觉。
蕾丝花边的晚礼眼?不好,显得太正式、太过沉重。
左挑右选,每一件都让她看得不中意,才知道自己的衣物非常贫乏,少得可怜。
最后,她在众多的衣物中,选了一件不会太轻佻,但也不会太严肃的手染服。
连身的米黄色的裙装,有著浓厚的中国味,尤其裙摆边绣著朵朵盛开的莲花,更衬托古典婉雅的风味出来,配上她那头浓密乌黑的秀发,仿彿从画中出来的古代美女。
虽没有沉鱼落雁的容貌,但起码有闭月羞花的气质。
她知道自己的特长,只有穿这样的衣服,才能将她温柔典雅的风格全部展现出来。她没有时下摩登女郎那种低胸、后空、紧臀的衣物,因为那除了要有傲人本钱,更要有动人撩火的曲线,穿那样的衣服,只会增添笑话罢了。
希望他会喜欢。
从来不施困粉的她,竟也抹上淡淡的胭脂,并戴上精巧细致的耳环,这一些都全为了他,将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呈现出来。
打开房门的刹那,看到他眼中耀动的光芒,她知道猜测果然没错--这样的装扮最适合她。
她走了出来,比满天星斗都还要耀眼,比月亮更夺目,尤其那乌亮的发丝披垂在她的背后,一波一荡将他的心都摇晃起来。
那温柔似水的眼睛,教人移不开视线,让他看傻了眼,差一点把持不住。
「你好美,犹如天上的月亮,温柔又令人感到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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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东的沙漠中,太阳是令人痛苦、又会让万物枯死的恐怖之彻,生与死全操纵在它的手里。
只有月亮是上天的恩赐、是阿拉的神迹。
它犹如母亲、爱人般抚慰人们的心情,使他们安乐。
它既神圣、又是慈悲的天体,有著深切的亲密感。
形容人像月亮,是沙漠民族最大的赞美之词。
中东的人民即使至今,也依月的圆缺,来决定伊斯兰教的祭日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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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砚婷不了解他话语的奥秘,只知道他深邃的目光,闪烁著动人的火焰,毫无掩饰的释出他赞赏的意味。
「谢谢。」这一切都值得了。
樊砚婷的脸娇羞地低垂著,如瀑布的发丝将她的绯红俏脸掩饰起来。
低垂的睫毛,更增添几分娇俏,把那双似水柔情的眼眸遮蔽起来。
尼沙巴德胸腔涨得满满的,恨不得噙住那两片嘴唇可以好好的品尝。
他用著有生以来最大的意志力,将藏在衣服下的下的头巾递了出去。
「你的美需要藏起来,否则男孩子见到你,都会化成一匹狼。」该防的是他!他恨不得将她吃了下去。
愿阿拉保佑保佑他。
尼沙巴德知道,这会是他人生最痛苦的折磨!
他不禁呻吟著。
呃!
第四章
她睁开迷蒙的双眼,跃入视线的是著陌生的壁纸。
她还迷迷糊糊地,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身旁传来一个沉稳的呼吸声,让她吓得心脏差一点从喉咙跳出来。
是谁--
「你醒了。」
她的动作吵醒了睡在她旁边的人,那双熟悉深邃的黑眸,正含笑地看著她。
看到他的脸,她整个魂都吓飞了,捂住嘴巴,怕尖叫声从口中溢出来。
她想起昨晚的一切。
蒙著面纱的她,在赌城引起不少的骚动,她注意到从旁边走过去的人,几乎都停了一下,看看她身侧的人,又马上打量她。
她从来没有让人如此注目过,全身都非常不自在。
尼沙巴德仿彿看穿她的心思,牵住她的手往餐厅走去,肌肤上的接触,带来从没有过的亲密感,她一张小脸霍地潮红,连耳根都火红似血。
好在有面纱掩饰,要不然宁可钻个洞,爬了进去,也不愿这么羞耻地见人。
到了餐厅,他特地选了包厢,以免被一些人干扰。
确定东西全部都上桌,没有人再会进来时,他才轻启她的面纱,享受惟独他能观赏的面容。
挟小的包厢空间,一下子充满她芬香的气息。
月亮,他心目中的月神,温柔的水波,让你沉醉在其中。
尼沙巴德表情有著大大的满足:心神荡漾,久久不能自己。
「感谢阿拉,在这里遇见你。」从刚刚握手青涩而不自在的姿态,他更谢谢阿拉,他的人儿没有受到魔鬼的污染。
「你信回教?」温柔清澈的眸光,荡漾著好奇的波光。
「你不喜欢吗?破坏了你对我的评价吗?」
他在乎她任何的想法,非常的在乎。
尼沙巴德深邃的眼眸,幽暗得有些异常。
据他所知,东方人在资本主义的洗涤下,对中东人民怀著巨大的偏见,对伊斯兰教有著偏颇的认知。
这虽然不公平,但也没办法在短时间改变。
他不希望她因这个因素而拒绝他--绝不允许,绝不。
他会用漫长的时间让她认识阿拉,他可以让她不信回教,但绝不能忍受因此排斥他或者厌恶他。
他相信时间一久,她认识阿拉的美妙之处,也会跟他一样喜欢。
樊砚婷轻柔细语道:「我从不对不熟悉的事彻,下任何的评论,但我相信,能在世上维持如许久远的宗教,一定有他过人之处与迷人的地方。」
清冽的眼神有著孩童的纯真,他知道她没说谎。
他眸底蓦然流露出欣赏的光芒,但他还是不安心,继续出著考题:「恐怖份子跟中东几乎划上等号,你不怕吗?」
「怕什么?怕你是恐怖份子?」樊砚婷不以为意的笑著:「媒体的渲染或许有几分事实,但有时他们也会夸大其词,甚至会隐瞒一些实相,我想,中东人并不就等于是恐怖份子。」
他深邃的眼神,扬起一片激赏,一抹浅笑不经意爬上他的嘴角。
「台湾的女孩子都像你一样吗?」他胸中有道暖烘烘的感觉。
「或许吧!没做过调查。」樊砚婷耸耸肩后好奇的问道:「我只是好奇想知道,你什么时候信了回教?又怎样的机遇在阿拉伯世界里当个保镳?」
樊砚婷继续说著,适时打断他的情潮。
「我爸是沙乌地阿拉伯人,我妈一直在找寻他的下落,最后在土耳其的安卡拉找到他的下落。」所以他小时候才会给奶奶扶养,过著日日想念妈妈的生活。
往事悲伤已成为过去,日子都要往前走,无须让自己深陷其中。
「妈妈找到他后,马上接了我过去,之后我就父亲在身边。在中东,每个人都信仰回教,耳濡目染之下,我也跟著信了阿拉。」
尼沙巴德一五一十道出,虽然口中轻描淡写信教的过程,但他刻意跳过了他母子俩突然造访,造成不小的轰动与--一连串的明争暗斗情节。
小时候的经历,在他小小心灵留下不可抹灭的印象,也造成对人的不信任。
这些,他不会对她说的。
他的月亮是圣洁、高贵的,人世间的丑陋不能玷污到她,他要将她保护得好好的,跟他最伟大的阿拉有苦同等地位。
原来如此。
樊砚婷点点头,难怪他的五官比东方人深邃,那双眼眸仿彿会电人似地,原来是混血儿,才会长得如此的英俊潇洒,不知道他服装下的身体,是否也如此迷人?
想到这儿,樊砚婷羞意如电流般,颤栗窜过血脉,每吋肌肤都染上徘红色,更显得我见犹怜、楚楚动人。
虽然他不知道她为何脸红,但桃花般的容颜、珍珠贝似的牙齿,这样的姿态更显得秀色可餐。
尼沙巴德的眸光更火热了,他不著痕迹地将酒倒满她的杯子。
「这饭前的甜酒很开胃,你尝一尝,很好喝的。」
一杯颜色鲜艳的液体,倾倒而出,润泽透亮,有著少女才有的一股丝绒色泽,令人一看就喜欢。
樊砚婷也被这颜色吸引,「真的吗?我试试看。」
从没喝过酒的她,看著那迷人的粉红色,浅尝一口,一种从未经历的感觉撩拨她占尖的颤抖,不由分说马上爱上这种既酸又甜的味道。
甜而不腻,饮后齿颊留芳,耐人寻味。
她马上被这么好喝饮料给吸引住了,杯子竟马上见底,尼沙巴德见状,马上又为她斟满了一杯。
樊砚婷连续喝了三杯,觉得头有点晕晕的,才歇手下再饮。
在酒精的渲染下,她脸颊有著苹果酡红的颜色,口齿不清地问道:「柯一和,那你阿拉伯的名字叫什么,可以让我知道吗?」
乍久末闻这个童年的名字,让尼沙巴德感到很异样。「我叫尼沙巴德,但我更喜欢你叫我『柯一和』,这个名字只有你能叫而已--惟独你一个人而已。」
他低沉的嗓音,像妖精般蛊惑人们的心智,加上被酒精催化下,樊砚婷整个人轻飘飘地笑了开来:「好,我以后就叫你柯一和,别人都不能叫这个名字。」她像小孩子般乐得很开心。
「当然,」他是从母姓,而取名『柯一和』,不外乎是她母亲希望能一同和父亲在一起--这是母亲当时的愿望,现在,他也变得与母亲当年一样,希望他与她长长久久都和她在一起,不弃不离。
他那勾浅笑,让她心田刷过一阵电流,她又多一处喜爱他的地方。
樊砚婷感觉头好晕,「你……你有喜欢的人,我是说你……你结婚了吗?」在酒精的催化下,没有任何阻遏地,她问出最想问的话。
尼沙巴德露出一抹神秘浅笑,「像我这种没财没势的人,有谁愿意嫁给我,你呢?有喜欢的人吗?」
「我?」被他这么一问,她再也掩饰不了自己的心意,樊砚婷全托盘而出,「我有喜欢的人,从小时候,我就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只喜欢他!」
「是谁?」他妒意燃起,心脏漏掉一拍。
尼沙巴德刻意将声音放得又轻又柔,蛊惑著她说出来。
他瞳孔擦燃两把火炬,燃烧著又期待又害怕的烟火,若仔细看,里头藏著满坑满谷的嫉妒,只差没一枚导火线引爆而已。
望著桌上的粉红色杆子,樊砚婷想也不想,仰头又是一杯,喝完后,才轻轻地吐出答案。
「是你。」喝酒会壮瞻,这句话果然贴切。
尼沙巴德高兴得不得了,藏著嫉妒的火药全消失得无影无踪,不知会如此地顺利。
他又再将酒倒满,轻轻地哄著她,「你愿意嫁给我吗?」若不是急欲要得到她的人,他不想用灌醉的方式,而是想将她合法的绑住他的身边。
他已经等很久了,不想再等下去!
即便酒醒后反悔,但木已成舟,生米煮成熟饭,一切都已经无法弥补。
感谢拉斯维加斯,有著全世界办的最快的婚姻手续!
只要短短五分钟,花个十几块美金,全世界就多了一对夫妻。
他无须等太久,就可以合法地拥有她。
「我们才刚见面……」虽然喜欢他,但结婚……似乎快了点。
「你嫌我只是个保镳吗?」
樊砚婷一下子脑筋转不过来,一阵眩晕袭击。
「你说什么?」
「我说,你嫌我当保镳无法养活你。」尼沙巴德再度加码,将她又空的酒杯填满,眉目低敛,掩饰异常的光芒。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连忙否认,看他又将酒杯装满那份嫩的颜色,忍不住又喝了一杯:「只要省吃俭用,世上哪有什么工作无法养活人?只差过得好不好而巳!」
「你需要过好一点的生活?」他扬起眸子深深地凝视她。
「那倒不必,我要的不是这些。」
考验通过。
「那你要什么?」他低声地诱哄。
「我要一个一生一世都疼我、爱我的丈夫。」她终于说了出来,这可是每一个女孩子的心愿。
尼沙巴德执起她的手,郑重起誓,黑眸格外深沉。
「依阿拉之名,从今以后我此生交给了你,只要不会导致危险,任何的愿望都会依你的意愿实现。」他无所求、无所怨地爱著。
「我……」樊砚婷被他的深情楞得说不上话来。
「嫁给我。」他的口吻不再是以往的诱哄,而是命令著。
樊砚婷一向禁不起他的目光逼视,现在他深情款款地注视著,又上酒精的渲染,她的神智变得不清,整个人摇摇晃晃,嘴里吐出心底最深处的话语。
「好。」
才吐出这一句话来,她的眼前突然出现几个像他一样的人,一个、二个、三个,竟然有四个!
好神喔!
若喝这粉红的饮料,会出现好多的他,以后她要天天喝、天天都可以看到他。
「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后侮的,未来的生活,必定会幸福无比。」一抹窃喜爬上他的黑眸。
尼沙巴德薄唇半扬,笑容著藏著邪气,那似笑非笑的的弧度里,带著胜利的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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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记得某个画画的片段,断断续续地,杂乱无章。
樊砚婷搔搔头,心乱如麻。
几乎每个情节都可以忆起,记得她酒一直喝、一直喝,后来不知说了什么,只记得他笑得很开心、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