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外貌娇艳且能力超凡的温颜,是男人谁能不动心?可是在江山和美人之间,他只能选择前者,因为为了九五之尊的位置,已有太多人为他牺牲了,他必须为他们负责,担起上位者的责任。
「走吧!别让人等你太久。」风震恶这话有双重意义,从夜梓被逼退出京城至今,有一些人日夜期盼他早日回归。
「嗯!千山万水,等你。」总会再见。
「不必。」后会无期。
夜梓忽地笑出声,似是想到什么而发笑。
「喏,这个给你们。」温颜拿出两只巴掌大的红木匣子。
「这是什么?」司徒渡好奇的摇了一下。
「别摇,里面是药,有止血的、解毒药、被蚊虫叮咬或是腹泻,我在每个瓷瓶上都贴着小纸条,一看便知用法,另外红色瓷瓶中只有一颗,救急用的,真的到生死关头再用。」能救命的,她偷偷用掉人形果炼制的,一共有九颗。
「哇!仙姑呀!谢谢你,我正想讨些灵丹妙药却不好开口。」司徒渡欢喜坏了,如获至宝的抱紧。
「谢谢。」夜梓暗喜在心却言简意赅。
「省着点用,你们仇家太多了,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及时救下你们。」总是相识一场,不想他们死于非命。
「温颜,你要不要跟着我们走。」没能忍住的夜梓开口一问。
「你很想死吗?」脸色一沉的风震恶将温颜拉开,自个儿往前一站,怒视说话不得体的混帐。
夜梓一笑,冲着他摇头,「看在温颜送药的情义上,告诉你一件事,依照朝廷的科举制度,为双亲守孝只须二十七个月便算出孝,不用守孝三年。」
闻言,他黑瞳微眯,「你是说我能参加今年的秋阐,中举后便可以考明年的春阐?」换言之,他不用多等一年。
「所以说,风震恶,咱们京城见。」他笑着挥手,大步走向等候他的人,一人牵马往他靠近。
「鬼才见他。」多大的脸呀!
杨柳树下的人全上了马,夜梓回头看了一眼,随即破空一挥鞭,率先纵马先行,司徒渡尾随其后,其他人也策马跟上。
马蹄踏地黄沙飞,烟嚣尘土漫人眼。
第八章 上京赶考去(2)
「终于走了。」温颜轻笑的搂住夫婿臂弯,有外人在,做什么事都不方便,两人许久没亲昵,她也憋闷了许久。
「是呀,走了,真不容易,每次看他色迷迷瞧你的模样我都想挖出他的眼珠子。」风震恶的话语酸溜溜。
她一听,大笑,「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你要对我再好一点,不然我有可能变心,移情别恋。」
「我对你好,你是我的,我今生今世只对你一个人好。」他伸出双手环抱她,以鼻轻蹭她头顶。
「我记住了,如果你敢负我,小心我活切你,让你清醒的看见我剖开你的胸口,取出还在跳动的心。」君若无情我便休,无心之人何需心,她临别赠礼,取心。
听着血腥话,他一点儿都没害怕,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他低声问:「我们什么时候再去亡魂谷,上回好多药草没来得及采。」
「不去了,你也别再想,我把滑翔翼毁了,谁也去不了。」想起上次,她心有余悸,语气强硬的回答他,她不能容忍他在她面前出事。
「娘子……」风震恶急了,想说服她改变心意。
亡魂谷是去不了,但是温颜将大部分可以人工培育的药草种子摘回来了,三千亩田一开垦便可种植,虽然年分不如亡魂谷的母株,但是用心培植仍有药性。
她深知怀璧其罪的道理,这两年卖掉的人蔘、灵芝和其他传说中的药材已引起若干人士的注意,为了自保,不能再有过大的动作,以免让人知晓自家收藏的年分长的灵芝和人蔘比出手的还多。
人都是贪婪的,别人有,我也要有,别人没有的,我一样要有,因此她不想锋芒毕露,免得自取灭亡。
风震恶说了几回再去亡魂谷她仍不为所动,索性也不提了,专心准备秋阐,想一举拿下举人功名,不用再等一科。
而努力是有回报,他这些年都没忘记读书,备考期间更是努力,在他终日手不释卷的勤勉下,不但中举了,还是解元,把天坳村的村民乐坏了,村里终于有人成器,中了举人后便期盼着他中状元,为村子争光。
怀德书院也因此声名鹊起,大家都想,解元是温山长亲自教出来的,表示他的学识不在话下,今日能教出一位解元,明日不能有第二个吗?
因此十里八乡望子成龙的爹娘纷纷将孩子往怀德书院送,原本一百五十名学生的书院爆增两倍人数,学舍不够用,远道而来的学生也没宿舍可住,最后只好再盖新校舍,聘请更多学有专长的夫子,维持君子六艺皆重视的校风。
新校舍盖好时,春阐也即将到来,身为山长的温醒怀走不开,只好由温颜陪同上京赴考,只是两人都不习惯有人跟在身边,因此丫头、小厮都不带,就只带车夫,小俩口乐得独处,没有长辈管着。
「还有几天到京城?」整天待在马车里哪里去不了,闷都快闷出病了,她觉得浑身发痒,快长岀蘑菇了。
擅长机关术的温颜早把马车做了一番大改造,旁人看来不过是朴实的青帷马车,没什么好侧目,也不会想多看一眼,可是真的坐到里面才知道什么叫极致的享受,不仅加装弹簧减震,也结合另一个时空的科学原理,设计了暖气,待在车内不需要用手炉。
从平阳县出发到京城是初春,天气依然有些冷,温颜才特意在马车内加装暖气系统,只是她毕竟不是专业人士,制作出来的暖气系统在控制上有些不顺畅,有时会忽冷忽热,发出奇怪的噪音。
「三日。」主要是走得慢,一见到好玩的她便要下车看看,玩上一会儿方肯上车。
「还要三天呀!」她痛苦地呻吟一声,头朝下趴着就不起来,像只顽皮的小狐狸滚动两圈自娱,马车车壁一拉下便是卧铺,所以温颜怎么滚都无妨,她还特意叫人做成榻榻米,冬暖夏凉。
风震恶好笑的捏捏她鼻头,「你要是从现在起不闹着下车玩,我叫铁头让红雪跑快些,一天半左右就能到了。」
西域名驹成了拉车的骏马,相信红雪也要哭吧!
「算了、算了,别贪快,还是边走边看吧!反正我们不急。」他们提早出发,就为了看一路风景。
「要不你先睡一下,等你睡醒了也到了下个乡镇。」刚好去逛逛,吃点东西,买她喜欢的小首饰。
她苦着脸,杏眸黯淡,「睡不着,外面太亮。」
白昼睡觉太堕落了,且这会儿睡饱了,夜里睁着眼更惨,独自无眠。
「天黑了,睡吧!」
一只大掌覆住她的眼,让她看不见车窗外射入的光。
「自欺欺人。」她轻笑。
「又何妨,咱们只是小老百姓,又不想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自是怎么舒服怎么来,没必要委屈自己。」他手掌挪动,揉着她的发,感受勾在指间的柔软,淡淡发香似春天的水气,清雅幽淡。
「阿恶,你对我真好。」如果能一直继续下去,她的到来就没有遗憾了。
前一世身为国际杀手的温颜其实很没有安全感,她不太容易信任人,即使心里住进一个小竹马,她还常想着一句话——人心易变,因而患得患失。
「又说傻话,我心里只有你一人,不对你好又要对谁好,娘子不能见异思迁,见到野男人就抛弃我。」他故意逗她,一只手往她婀娜的小蛮腰摸去,意图分明。
「不行,你要赶考,不能在这关头胡闹。」她一把抓住他的手。
她去年五月及笄,但她觉得十五岁实在太小了,在她那年代还是中学生,依然没跟风震恶圆房。
能拖就拖是温颜的想法,最好拖到十八岁以后,这具身体成熟了,不过她感觉是不可能的事,打从他俩成亲,睡在同一张床后,他的手就越来越不规矩了,不时的摸摸揉揉,抱着她的后腰蹭呀蹭,蹭得她身子都热起来。
「就摸一下,保证不乱来。」她腰好细,大腿好软,没抹香脂的玉颈闻起来比抹了香脂还香。
他的保证根本是纸上画,没一个是真。
温颜瞪他,「不许摸,我们在马车内,被人听见了还要不要做人。」
「小声点不就得了,娶妻两年余,如今还是童子身,还不憋死我。」娇妻日日睡在他身边却吃不得,他的煎熬有谁知。
温颜捂嘴低笑,「谁叫你答应我爹不圆房,君子要言而有信,不然我爹打死你,追着你满山跑。」
「我后悔了。」他宁可挨顿打,也不愿有花不折空叹息……一把心酸泪呐。
「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再忍忍,左右不过几个月的光景,等你考完回了家,咱们再谈这件事,你会撑过去的。」她笑着安慰他。
「娘子好狠心……」
「啊!」他捉起她的手往胯下放,昂然的巨物让她不自觉惊呼一声。
「姑爷,姑娘,怎么了?」
听见车夫铁头的询问,温颜更加羞恼了,扒开风震恶的手,气恼的把他推开,起身坐到车窗边,把车窗帘子撩开一半,看着窗外景象,就是不看他。
「原来已经入镇了。」难怪车水马龙声渐大,她都开到烧饼的味道……温颜吸吸鼻子,感觉香味飘过来。
「饿了?」瞧她那馋相,像村长的孙子。她重重的点头,一副没吃到天就要塌了的样子。
「铁头,先把马车停下,你找个阴凉的地方等我们,等我喂饱你家姑娘再去找你。」
唉!自己没吃着肉反而要荷包大失血,罢了,这就是为夫之道、为夫之道,唯妻命是从。
「是的,姑爷。」铁头将马车在路边,让主子下车。
两家并一家后,门口的匾额挂着「温宅」,下人们喊温醒怀老爷,风震恶总不好再叫老爷,而因他常说自己是倒插门的,下人们索性改口唤他姑爷,他自个儿也乐意得很,以温家姑爷自居。
车一停,先行下车的风震恶侧过身扶娘子,两人还装模作样的礼让一番,做出贤夫良妻样子,可是太过虚假了,各自打了哆嗦,干脆不玩了,手拉手往烧饼摊子走去。
「老板,两个烧饼。」温颜道。
「好咧!两个烧饼,太太要芝麻馅的,还是花生馅?」
「烧饼还有包馅?」夹油条最对味。
「是的,本摊子才有。」小贩自豪,他就是凭这个有不少回头客。
「那给我红豆馅的。」软糯甜细。
小贩动作一顿,干笑道:「没红豆馅的,红豆比较贵。」
「换夹肉的,我喜欢牛肉,羊肉也行。」她不挑。
小贩直接苦笑了,「肉太贵,买不起。」
「你卖烧饼把夹馅当噱头,结果什么馅都没有,那我吃什么……算了、算了,我买烧饼不要馅,两个。」温颜比出两根手指头,葱白纤指柔腻圆润,宛如美玉雕就。
「可……我的烧饼的特色就是有馅,没有不包馅的……」小贩急了,冷汗直流。
「你不会把馅挖出来吗?这么直性子怎么跟人做生意。」
她说完,自个儿挑了两个烧饼就走,身后的风震恶问了价钱,付钱之后追上去,一个吃烧饼皮,一个吃芝麻内馅,三、两口也解决了。」
「娘子,糖炒栗子,你不是最爱吃,给你买一包放在车上吃……还有糖蒸酥酪、焦卷糖包、元宝糕,都来一份?」
风震恶不怕她吃不完,就怕吃不够,宠妻不手软。
「好了、好了,买太多了,你真把我当猪了……」嘴里说着埋怨话,她心里的甜蜜却快满出来,不住的笑。
「我家娘子貌美如花,宛如天仙下凡,吃再多也不会胖,就算变成猪了,也是世上最风情万种的猪。」情话不用钱,他拼命洒,手上拿了一堆吃食仍用身子护住娘子,不让来往路人碰撞上她,十足的疼老婆。
她轻笑,吃着油炸果子,「贫嘴,好听话说了一堆,也不怕人笑话了。」
「在我眼中你最美,没人及得上,不说实话难不成要说假话,心意若不说出口,你又哪知我情比海深,纵使沧海桑田,我对你的心意也永不枯萎,你就是我的心肝。」他趁机往她唇上一咬,抢她嘴边的油炸果子。
脸一红的温颜轻推了他一下,「别闹了,在街上……」
「小心!」忽地一柄断剑飞过来,神情一变的风震恶眼明手快的丢掉吃食,将妻子往怀中一拉,闪身避开,锋利的断剑从他面颊擦过,一撮黑发被削断,被风吹走。
四周的路人见状纷纷避让,就露出了拿着兵器的一群外族打扮的人。
风震恶眼神冷冽,「谁家这么不道德,断剑乱扔,要是伤到人赔得起吗?我家娘子是镶玉嵌金,一根寒毛都不能碰。」
那些外族人对风震恶的话不以为然,不过一个书生也敢大放厥词,当下有一人手持弯刀,攻向风震恶,想给他一点颜色瞧瞧。
他们可没时间跟这小子纠缠,还要揪出那个女人杀了呢!
然而风震恶不闪不避,用食指中指夹住弯刀,轻轻一扳,断成三截,只剩刀柄,让人为之惊愕,对方正目瞪口呆,又被风震恶一掌打退。
「你……你敢管塔塔族的闲事!」一名身着外族服饰的粗壮男子口音怪异,手指指人。
「路见不平有人踩,我最见不得有人指着我夫婿。」温颜话一落,一道银光闪过,一截血指头掉落地上,她笑着收起镶了宝石的匕首,从别人手里坑来的就是削铁如泥。
温颜身法极快,竟是一瞬间就飞掠逼近切了对方手指,又退回风震恶身侧,若非她把匕首收起,还以为她未曾移动过。
「你们敢和我们作对,找死!」一把大锤往两人袭来,威力凶猛而凌厉,被击中者非死即伤。
风震恶目光一厉,以掌做剑,使出天山绝学——先天剑诀第七式横扫千军,一个个壮硕如牛的异族人如草叶般飞起,摔到围观众人的脚前,滚球似的滚成一堆。
他们依然不甘,想要反击,可是一时之间竟然爬不起身,而就在这时,巡逻的兵丁被人找来了,呼喝着要来抓人。
风震恶和温颜眼尖,早就发现了兵丁前来,两人并不想浪费时间,趁隙离开了,可是万万没想到,有人一直留心着他们的动作。
他们才转进一条小巷,一名血人似的女子就冲了过来……
第九章 天降麻烦事(1)
温颜撩着车窗帘子,看着外头热闹的街景,感叹了声,「终于到了。」
京城,我们来了。
风震恶也看着车外景象,眼神深深,「是到了,和我小时候一样繁华,只是身分不同,过去认识的人如在云端,高不可攀。」物换星移,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