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叹气?这一路上,他光听她的叹气声就不下十次了!
扬了扬眉,严仕隽没有接腔,只是迳自又仔仔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老旧三合院,最后缓缓落下一句评语。“很有复古风味。”
闻言,甄如意不客气的横了他一眼,同样撂下一句。“不喜欢可以不要住。”话落,一手抱着纸箱,一手拿着钥匙开门去了。
“我是欣赏!”忍着笑,他严正澄清。
“最好是这样!”再次白眼的同时,门锁已开,甄如意推门而入,一股尘封已久,略带着木头腐味的气息迎面扑上,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将手中纸箱往地上一放,朝屋内直驱而入找出打扫用具,并且直接将扫帚塞到尾随在后的男人手中。
瞪着手中被硬塞来的打扫用具,虽明知她的意思,也没有抗拒的打算,但是严仕隽还是似笑非笑的故意道:“我是伤患呢!”
“哦——那又如何?”已经完全不把眼前的男人当上司看了,甄如意非常不客气的一针见血指出,“清除墙上的蜘蛛网和扫地,只需要一只手就可以搞定,除非你想让左手跟着一起骨折,那么你要在旁边当废人,我也不介意。”
连忙举起没受伤的左手做出投降状,严仕隽相信只要他敢点头应声是,她真的不介意助自己一臂之力,让他马上当“废人”。
给了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她转身忙着盛水打扫去了,留下男人独自站在大厅内兴味沉思……
嗯……多久了?
似乎脱离学生生涯后,他就不曾拿起扫把过了呢!
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还是快快扫蜘蛛网去,免得那个愈来愈不把他看在眼里的女人来抢扫把,直接把他打成残废。
有趣地笑了笑,严仕隽果真拿着扫把当起清洁妇,其认真专注模样,绝对会让另一半不做家事的女人竖起拇指,大大赞美他为新好男人。
而甄如意同样也忙出忙进,到处擦桌拭椅,尤其是两人要睡的房间,更是打扫得特别用心。
就这样,在协力合作下,两个小时后,终于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清扫干净,两人满身大汗地站在大厅中央,触目所及,房子虽然依旧老旧,但却不再有尘埃囤积,就连空气中部飘着淡淡的清洁剂芳香,这让他们不约而同地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呼——这样干净多了!”环顾周遭一圈,甄如意吐了一口大气,平凡的脸庞也因适当的劳动而泛起红润的美丽色泽。
侧头瞧见她健康嫣红的脸庞,严仕隽的胸口蓦地一阵怦然心动,尤其她小巧鼻尖上因方才的劳动而冒着一层细小而可爱的汗珠,更让他觉得性感极了,仿佛可以听到它们正在无声的对他呼唤——
来吻我吧!来吻我吧!
该死!对部属下手实在有违他一贯的原则,但如果对象是眼前这个平凡但却自有一股独特迷人风采的女人的话,他竟然觉得放弃原则也无妨,她值得!
想到这儿,严仕隽像是认输般的叹了一口气,随即又低低地笑了起来……呵,也好!
有何不可呢?
“干嘛笑成这样?”突如其来的笑声让甄如意觉得很诡异,她奇怪地看着他,满脸的莫名其妙。
这只腹黑狐狸是吃了笑菇不成?可刚刚大扫除时,也没看见这房子里有哪儿长出像菇类的东西来啊!
“甄如意……”带着笑,他轻轻地叫着她的名,而不是“甄秘书”这三个字。
“干、干嘛?”隐隐问,觉得似乎哪儿有点怪,但一时之间却想不出来。
“有汗!”话落,低头蜻蜓点水般地迅速吻去她鼻尖上的细汗,随即心情很好的吹着口哨转身出门,留下一个瞬间石化的女人僵立在大厅,久久无法动弹。
直到许久、许久过后,那个石化到差点风化的女人终于回过神,怔怔地摸着自己的鼻尖……
妈啊!刚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她错过了什么重要的转折了吗?为何他会对她……
对她……
呜……有汗说一声就好,她会自己擦,不需要那只腹黑狐狸亲自“动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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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迅速做好几道简单的菜肴,甄如意正准备去找那个“动口”过后便消失得不见人影的人回来吃晚餐,谁知道一出厨房,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经回来,此刻正安坐在大厅里。
瞪着他,脑中蓦地回想起先前的那一幕,她的嫩颊微红,不由自主地摸了摸鼻子,随即有些恼怒起来。
可恶!这只腹黑狐狸是怎么回事?竟敢随便给她乱“动口”,真是令人好想一掌往他的脑袋巴过去。
“有事?”仿佛感受到怒火腾腾的注视,严仕隽微笑的对上她的凝视,一脸的轻松自在,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吃饭了!”忍不住再瞪一眼,她掉头回厨房把晚餐端出来。
哼!既然他表现得没事样,她当然也能不动声色,否则他还以为她有多在意呢!
活生生受一记怒瞪,严仕隽不仅不生气,反倒还忍不住暗笑在心。
呵……他明白她在恼些什么,因为自己确实是乘机偷吃了她一小口嫩豆腐,不过他可不打算道歉,甚至还计划着如何继续吃豆腐大餐。
正当某只腹黑狐狸暗自思量着的同时,甄如意很快的将饭菜端出,并且俐落的盛了碗饭给他。
“谢谢。”接过饭碗,他微笑道谢。
“不客气。”冷冷的应了一声,不再理他,迳自坐下吃了起来。
向来是天之骄子的严仕隽何尝被人这么冷待过,但他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只是笑笑的准备用饭,然而右手受伤,只能用左手持筷却让他极为不顺手,一道菜连夹了好几次,奋斗了许久,最后却都功败垂成。
谈件上亿的生意都没这么难!
眯眼瞪着盘内的肉丝炒白菜,严仕隽忍不住暗忖,正想着该如何解决此难题时,一满筷子的白菜却从天而降落进碗内,让他不由得抬眸看向“布施者”——
“谢谢。”优雅的唇办泛起一轮温雅的浅笑,他的眸底闪着愉悦而炽亮的光采。
“总不能让你用手抓!”甄如意横眼故意嘲讽。“我很注重卫生的。”
闻言,严仕隽似乎是被逗乐了,登时朗声大笑,并且心情很好的开始吃了起来。
也因为知道他左手使用不顺,自此之后,只要他的视线朝哪盘菜多瞄一眼,甄如意便会自动夹到他的碗中;而严仕隽则很享受她这种不自觉的贴心服务,一顿饭下来,两人虽然没有太多对话,但气氛还算不错。
饭后,两人都有些懒洋洋地窝在椅子上动也不动,只有甄如意握着遥控器的手会偶尔按一下,好在众多无聊的电视节目中挑选勉强可以入眼的。
然而也不知道是她太挑剔,还是现在的节目太难看,只见一台转过一台,却没有一个节目能吸引她的目光驻留超过三分钟,直到不小心转到某家新闻台,她这才精神为之大振,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播放的新闻……
众所瞩目的鸿霖集团总裁车祸最新消息,经过媒体的不断追问,严家终于出面,简洁发表严仕隽目前伤势稳定,正在静心休养,并感谢媒体与社会大众的关心等简短声明后便不再多说,不过根据可靠消息指出,这场车祸似乎并不单纯,警方亦以调查中不可奉告而始终不愿多说:究竟这仅是一场意外,亦或是背后另有不寻常的隐情,实在令人费解……
静静的看完美丽女主播播完这则新闻,甄如意下意识地扭头朝坐在一旁的男人看去,正好对上他深邃带笑的眸光觎来……
“老夫人坚决对外隐瞒你的消息,不怕投资人信心动摇,公司股价受到严重影响吗?再说你不在的这段期间,公司群龙无首怎么办?”微蹙着眉,她忍不住狐疑询问。
“无妨!”毫无担忧神色,严仕隽很是气定神闲。“股价有波动是难免,但鸿霖集团大部分的股份还是握在我们严家手中,影响并不大,至于群龙无首的问题嘛……”
“如何?”
“虽然自我接手后,这两年来,奶奶她老人家不再过问公司事务,但她可是一手创立鸿霖集团,人称‘铁娘子’的女人,有她出马坐镇,我并不担心!”清雅平稳的嗓音中,有着对祖母浓浓的信任与孺慕之情。
“这倒也是。”点着头,甄如意非常赞同。
他说得没错,严老夫人可是个厉害角色,怎么她先前没想到呢?真是脑袋打结了!
不过还有件事,她非常在意,一定得问个清楚才行。
“警方那边可有任何消息?查出凶手是谁了吗?”忙不迭又问,毕竟若迟迟抓不到凶手,她还真不知要陪他窝在这儿窝多久呢!
敏锐的察觉到她的心思,严仕隽单手支额凝睇着眼前急切追问的脸庞,优雅的唇畔泛起一抹慵懒笑痕。“怎么你好像很不耐烦与我在一起?”
被一语说中,甄如意的心中倏然一惊,可嘴上却打死也绝对不会承认,连连干笑道:“怎么会呢?你想太多了!”
要死了!这只腹黑狐狸干嘛这么敏锐呢?
闻言,严仕隽扬了扬眉,带笑的眼眸直勾勾的,一瞬也不瞬的瞅凝着她,老半天不说话。
呃……他那是什么眼神?
不知为何,甄如意觉得他的眼神直接而灼热得令人呼吸紧窒,就连心跳都无法控制地怦怦乱跳,仿佛要蹦出喉咙般,慌得她只能连忙镇定心神,佯装冷静地岔开话题——
“时间差不多了,你赶快去洗澡吧!”话落,紧张不安的眼神悄悄移了开,胡乱地到处乱看就是不与他的对上。
呵……真没胆!
明白她的心慌逃避,严仕隽不禁失笑暗叹,当下很善心的决定放她一马,迳自起身去拿换洗衣物,准备洗澡去。
他一离开,空气中浓厚的暧昧瞬间消散,让差点闷死的甄如意得以逃出生天,全身瘫软在椅子上拍着胸口直喘气……
妈啊!刚刚那是什么?以她女性的直觉,那只腹黑狐狸好像是在对她……放电?
想到这儿,她莫名地打了个寒颤,飞快地猛摇着头,像是要把自己脑子里那可怕的想法给甩掉。
不会的!一定是她女性直觉出了错,那只腹黑狐狸怎么可能对她放电嘛?用膝盖想也知道不可能,一定是她搞错了!
对!是她搞错了,就是这样!
第六章
“一定是我的直觉出了问题,一定是这样没错!一定是这样……”
紧握着双拳,正当甄如意严肃而用力地告诫着自己时,蓦地,浴室那头却传来了困扰地叫唤嗓音——
“如意,可以请你来一下吗?”
“来、来了!”从自我告诫中回神,她忙不迭地扬声回应的同时,人也迅速往浴室方向而去,可心中总觉得好像有哪儿怪怪的……
啊!她知道怪在那儿了!刚刚……刚刚他不是叫她甄秘书,而是直呼她的名字啊!回想起他叫着自己名字的语调,不知为何,甄如意浑身上下的寒毛瞬间竖立,总觉得有种不妙的预感,可却还是得硬着头皮往前去。
“我没办法洗头。”站在半启的浴室门前,严仕隽一见她的身影出现,立刻比了比打上互霄的右手,不疾不徐的轻缓嗓音慢吞吞地从那优雅的唇瓣中吐出。
呜……她就知道,她的预感是正确的!
瞠目结舌地瞪着眼前赤裸着身体,全身上下只用一条浴巾围住下半身,可却神色自若得仿佛身着正式礼服参加宴会的男人,甄如意平凡的脸庞满是震愕,因视觉和心理同时受到太过强烈的冲击而瞬间失去语言能力。
现、现在是什么情况?哈拉猛男第三集开拍了吗?她作梦都没想到这只腹黑狐狸有一天会扒光皮毛,只用一条浴巾围住重点部位,几乎赤裸地站在她面前啊!
呜……明天如果长针眼,可以向他申请意外灾害补助吗?
察觉到自己的“赤身裸体”似乎对她造成了影响,严仕隽不禁暗笑在心,可脸上却佯装下知地故意道:“发什么呆?”
“啊?”从强烈冲击中猛然回神,甄如意无法控制地红了脸,连声叫道:“没、没有啊!我……我哪有发、发呆?”
可惜,否认的言词配上结巴的语调,一点说服力都没有,让她忍不住懊恼地想一枪毙了自己。
呜……她是在结巴些什么啊?
听起来就是一副心虚样,太没用了!
闻言,严仕隽只是扬了扬眉,似笑非笑地再次提醒,“我没办法洗头。”
瞪着那打着石膏的臂膀,甄如意当然明白他的未臻之意,当下无言了三秒钟后,像似终于认输般地抹了抹脸,以着悲绝万分的表情开口了——
“我帮你洗吧!”呜……这年头,秘书也得要有洗头小妹的才艺啊!
目的达成,严仕隽笑着道了声谢,随即转身回到浴室内,态度大方的仿佛她帮全身上下仅剩条浴巾的自己洗头是多么正常的事似的。
这算什么?
两个单身男女一起挤在浴室内,而且那个男的还近乎全裸,这这这……
这会不会太诡异又暧昧了点?传出去的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有什么“不清不白”的关系咧!
看着那半掩的门,甄如意有种想哭的冲动,可却只能无奈的拖着沉重的步伐跟着迈入浴室内,看着某只脱了毛皮的狐狸安然自若地坐在小板凳上,笑咪咪的等着接受她的服务。
“麻烦你了!”噙着笑,严仕隽表情一点也没有麻烦人的羞愧。
“哪里!”嘴角抽搐着,她假笑地客套回应,决定把眼前近乎赤裸的男人当作大卫雕像,很快的弄湿他的头发,挤了些洗发精后,便迅速的帮他洗了起来。
霎时,狭隘的浴室内,除了潮湿的水气与灯光照映下交叠的影子外,只有两道轻微但在此刻却显得异常清晰的气息在无形中缓缓的交缠,空气中有股莫名的紧绷却又暧昧的氛围。
就在这无声中,原本安坐在小矮凳上的男人突然缓缓动了起来,仅遮掩着上面一小部分的双腿慢慢的张开伸直,浴巾下的私密部位虽不至于曝光,但却呈现一种若隐若现、足可让人喷鼻血的巧妙姿态。
啪!
甄如意不是瞎子,由上往下瞄见这让人血压上窜的画面时,她的脑袋“啪”地一声,瞬间短路空白了一下,手劲也不自觉的加重了。
“你抓得太大力了!”隐含笑意的低沉嗓音蓦地淡淡响起,严仕隽若有意、似无意的提醒着。
呵……她总算有了点反应,看来自己这动作的效果很不错哪!
“你别乱动!”咬牙切齿的警告,甄如意一张脸红如关公,恨不得夺门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