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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夫人喊你去赚钱  第10页    作者:绿光

  见他满脸犹豫,她不禁缩起双臂,抓着被子低泣着。

  他只把她当女儿看待,再也不会陪她入睡,再也不会拥抱她了。

  “丫头。”南安廉轻叹了声,最终还是躺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别哭,爹在这里。”

  她哭得抽抽噎噎,直往他的怀里钻,寻找着属于她的角落,哪怕他日必须拱手让人,可至少这时刻还是属于她的。

  南安廉不舍的轻抚着她的背,用他仅会的方式安抚她,直到她像是哭累了,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良久,他轻轻的吻了她的发,微微收拢双臂,他们俩是如此契合,彷佛他合该如此,将她嵌入怀中,嗅闻着她的发香,摩挲着她的黑发……蓦地,她像是睡得不安稳,在怀里挪了挪姿势,扬起了小脸。

  注视着她泪痕纵横的小脸,他心疼不舍的轻拭着,以指尖划过每一处细腻,点过她微颤的长睫,滑下她微启柔嫩的唇。

  好似鬼迷心窍般,他挪不开眼,直睇着那朱红的唇,情不自禁的低头吻上。

  她的唇比他想象中还要柔软,教他轻柔的摩挲着,含吹着,钻入她的唇腔里,舔弄缠吮,直到她逸出细微的呻吟,才教他猛地回神,往后退开一些,胸口剧烈起伏着。

  混帐,他到底在做什么?!

  她对他毫无戒心,视他为家人,他竟对她生出绮思,利用她的信赖做出这种行径,他简直比企图染指她的人更加不可饶恕!

  可偏偏他是恁地眷恋她,恁地想拥紧她、占有她!唇里满是她的气息,教他澎湃的情感压抑不住。

  不敢再放任自己,他放轻动作将她挪开些许,然而她却紧揪着他的衣襟,像是害怕他离去,此举更加深他的内疚和自我厌恶。注视她紧握衣襟的手良久,他动手解开了外袍,无声的下了床。

  不敢回头,就怕心底的欲望会将她吞噬,他逼迫着自己打开了门。

  “大人?”包中见他没穿外袍,微愕了下。

  南安廉没应声,径自回自个儿的房。

  白芍望了门内一眼,就见南茗棻抓着南安廉的外袍入睡,不知怎地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古怪,总觉得很像以往小姐教她习字时说过的故事,那个故事虽说是男人之间,但大人这般心思,不就等于——

  她不禁轻呀了声。“包大哥,大人他……”

  包中睨了她一眼,什么也没多说,走到南安廉门外守着。

  对他而言,不管大人做了什么决定,他都力挺到底。

  第6章(2)

  南茗棻一醒来,便头痛的趴在床上不肯动,突地发现手里像是抓着什么,张眼望去,竟然是南安廉的外袍。

  “咦?”她困惑的皱起眉。南安廉的外袍怎会放在她这里?昨天她到右都御史府上做客,那毛头小子竟企图不轨,后来……

  “小姐,你醒了。”白芍端了盆热水进来,就见她傻愣愣的瞪着手上的外袍。

  “白芍,昨儿个咱们怎么离开右都御史府的?”

  “是大人找来,把咱们接回府的。”白芍把水盆搁在花架上,拧了手巾递给了她。

  “爹?”她坐起身,擦着脸。“那……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嗯……也没什么事。”包中说那些细枝末节的事,大人会处理,就不需要在小姐面前提起了。

  “是喔。”想起当年南安廉为了她打了辜胜决一顿,她可不希望他又为了她大动肝火,做了什么惹祸上身。“那这衣袍呢,你知道这衣袍怎会搁在这里吗?”

  “大概是昨儿个大人抱着小姐回房,小姐硬抓着不放,所以大人便把衣袍脱下再回房。”这是她猜想的,但她想是八九不离十。

  他们父女俩太过亲近,实在不是件好事,大人能察觉,是再好不过。

  “是喔。”南茗棻有些失望的垂下脸,撇唇苦笑。

  就算是在她喝醉之后,南安廉还是守着礼教,没在她身边陪伴……可怜的是,她竟然是在这当头察觉自己的心情。

  她想要独占他,不希望这府里出现另一个女主人。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事,是她痴心妄想。

  “白芍,小姐醒了吗?”外头突地响起包中的声音,教南茗棻不解的微皱起眉。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为什么包中会在府中?

  “包大哥,小姐已经醒了。”

  门缓缓被推开,外头的天空阴霾得猜不出时间,而进房的人是身着朝服却未戴冠的南安廉。

  白芍愣了下,随即看向门外的包中,见包中对她使了个眼色,她随即走出房外,心中纳闷大人的官帽怎会不见了。

  南安廉走到床前,拉了把椅子在南茗棻面前坐下。“头疼吗?”他淡声问着。

  “还好。”她直睇着他,总觉得近来的他分外陌生。

  以往,他淡漠的神色是面对她以外的人才有,可近来她常在他脸上看见疏离。

  “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不知为何他今日的嗓音特别的沉,像是闷闷的鼓声,教她莫名不安着。“爹,我才刚醒来,我……可以晚点再说吗?”她不想听,总觉得不会是什么好事,她怕他要跟她说,他要娶妻……她现在不想听,至少再给她一点时间整理心情。

  “很快,就几句话。”

  面对他不容置喙的命令,南茗棻再不愿意还是得听。她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痛快点,也许她可以少点悲伤,放下这段感情。

  “什么事?”南茗棻紧闭着眼,等着他道出她最不想得知的事……

  “我辞官了。”

  她瞠大眼眸,“辞官?”她有没有听错?

  “今日我向吏部上书辞官,去职解绶,打算过两天回空鸣城。”南安廉神色平常,彷佛辞官没什么大不了。“你……想待在这里,还是跟我回空吗?”

  “我当然是跟爹走啊,爹在哪我就在哪。”这话不是白问的吗?

  “是吗?”他垂敛长睫,将情绪收拾得不让任何人看穿才起身。“好,那就两天后准备动身。”

  见他要走,她才惊觉话题结束了。“就这样?没有别的事?”

  “不然呢?”

  “没。”只要不是提他的婚事,说什么都好,只是,他怎会突然决定辞官?这事教她不解,但他不当官对她而言,不啻为好事,所以她也就不多问了。

  南安廉行事一如他带兵打仗一样雷厉风行,打定了主意,便让唐鑫准备,翌日,得到消息的易宽衡特地走了趟南府。

  “你这人做事就非得这般莽撞?不过就打了人嘛,况且是对方的错,你何必往身上揽?”易宽衡一见他便不断的叨念着。“右都御史自知理亏,也不敢找你兴师问罪,你又何必辞官谢罪?等我处理嘛,我还在处理呀!”

  他在朝中人脉极广,大多官员都会卖他几分薄面,岂料这家伙竟然辞官谢罪,还完全没跟他打声招呼,他还是听吏部的人提起才知道。

  “不需要处理。”南安廉淡道。

  “你……你老实说,你为什么辞官?”易宽衡动怒了,非打破沙锅问到底不可。“别跟我说你不满宫中一些规矩什么的,你已经当了八年的将军兼总督了,那些问题早就不是问题。”

  要整人,南安廉比他还要有手段还要不留情,所以绝不可能是因为官场问题。

  “不重要。”南安廉浅啜着微凉的茶水。

  “什么不重要?包中说你打算明日就回空鸣城,我一进府就见上上下下大伙都在忙,你……”话已经到舌尖上,可他却很难问出口,吞吞吐吐半晌才说:“你辞官是不是为了不让丫头明年被选秀入宫?”

  南安廉神色未变的望着窗外啜着茶,没否认也没承认。

  “你不说话,我当你默认。”易宽衡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我很认真的再问你一件事,你对丫头是不是……你到底是把丫头视做什么?”

  南安廉垂敛长睫,依旧不吭声。

  “南安廉,这是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你要知道丫头是你的女儿,你们是养父女可不是谊父女,你们之间是不能解契的!”易宽衡把声音压得又低又轻,说得又快又急,一如他担忧的心境。“一旦你们……那是十恶不赦的内乱死罪!”

  南安廉平静的睨他一眼,好似一切与己无关,伸手斟了杯茶送到他面前。“口渴不渴?”

  易宽衡闻言,整个人几乎快跳起来。“南安廉,你到底知不知道兹事体大?”

  “明儿个我就离开京城,什么事都没有。”

  “你……”易宽衡瞬间泄了气,只因他的回答已经间接证实了他的担忧。“安廉啊,你……”

  他该说什么才好?安廉向来是个寡言的人,心底有事是不与人说的,就算会说,也是跟丫头说,可他不信这事他会跟丫头说。身为好友,他理该支持他,可问题这事他支持不了。

  但如果不支持他,他心里不是更苦了?他很清楚安廉不是个恣意行事之人,行事之前总是有诸多考虑,他现在的决定肯定是考虑了许久。

  “没事。”他淡声道。

  易宽衡直睇着他,多年情谊让他读出他说的没事,指的是他未与丫头有染,自然就不会获判死罪。

  思及此,他才稍稍安心了些?佩服好友竟还把持得住。

  好半晌,易宽衡才低声说:“安廉,不需要所有的人都带走,这府邸是皇上赐的,哪怕你辞官,这府邸还是你的,就算你回到空鸣城,也随时都可以回来,留下一些人打理吧。”

  “再看看吧,我应该是不会再回京了。”

  “干么这么说,偶尔也得回来看看我,咱们是兄弟。”易宽衡啜了口茶,觉得这茶凉了好涩好苦。“喂,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老是一大早就喝隔夜茶?”

  南安廉笑了笑。“你不觉得一早喝着隔夜凉茶,可以让脑袋清醒一点?”

  “会吗?!”那他再多喝一点好了。

  南安廉淡噙笑意,啜着凉茶。他爱喝纯粹只是他喜欢那抹涩味罢了,而这一点丫头知道,准备的凉茶总是入喉才慢慢回甘。

  丫头,如此熟知他性情的丫头,他真的不能没有她,所以他要将她藏起来,能藏多久就藏多久,直到她出阁的那日为止。

  翌日,雪霰弥漫京城,穿着斗篷的南茗棻一走出门外,不禁缩起肩来,看着雪染的迷蒙街巷。

  “丫头,走了。”南安廉从后头走来,撑着把油伞挡去凄迷的雪霰。

  “爹,真的不跟易伯伯说一声?”她回头望向他。

  这真的是走得太匆忙,她连跟易宽衡和长世侯夫人好好道别都没有,心里多少是有点遗憾的。

  “不了。”牵着她上马车,南安廉回头看着唐鑫和其余下人。“你等就暂时打理着这宅子,要是有什么事,差人送信到空鸣城。”

  他听了宽衡的劝言,遣退了大部分下人,只留下几个,他知道宽衡如此劝他,不只是因为希望有朝一日他可以回京为官,也是就算要走,也别一次搬空,省得触犯龙颜。

  “小的知道了,爷。”唐鑫神色复杂的道。

  南安廉微颔首,正要上马车,隔壁的大门突地推开,易宽衡一个箭步冲了出来。

  “喂,南安廉,要走都不用打声招呼的?!”易宽衡气呼呼的走到他面前,一把将他推开,望向马车内。“丫头。”

  “易伯伯。”南茗棻往车门的方向挪了下。

  易宽衡从怀里取出两个精美的木匣。“丫头,这是我和我娘给你的及笄礼,我娘本是要赶来的,可是今儿个雪霰太大,我爹不让她出门,所以就托给我。”

  “哪一个是夫人给的?”她突问。

  “这一个。”他将描金的黑色木匣递上,不解的问:“问这个做什么?”

  “帮我谢谢夫人,而易伯伯的我不能收。”

  “为什么?我寸是特地到朱水堂挑的,那样式极为新颖而且——”

  “易伯伯,跟款式什么的都无关,而是我只收我爹给的簪钗。”她干脆说明白,省得他不开心。

  易宽衡愣了下,睇着她半晌说不出话。这丫头知道她在说什么吗?到底是他想太多,还是她道出了心意?他想问,但很怕问出不想知道的真相。

  “替我跟夫人道谢,我们走了。”南安廉在他身后道。

  易宽衡缓缓回头,让了点路让他坐上马车,就见这对父女那般理所当然的并肩而坐,突然间,他明白了。

  原来他们俩……心意相属,所以决定远走高飞。

  第7章(1)

  这一回回空鸣城,不像上一回扫墓时,三天便赶至,而是慢慢走着,走马看花的往南而去,整整花费了个把月的时间,赶在过年前抵达。

  一下马车,南茗棻一整个傻眼。

  南府位在空鸣城城东的三坊三巷里,朱门大院,门前有小厮,一见马车停下便上前询问,一得知是南安廉便立刻通报进去,将人给迎进里头。

  包中和白芍把马车交给门房,两人则是搬着一些简单的细软入内。

  “爹,这就是你的家?”踏过穿堂,南茗棻不禁低声问着。

  “咱们的家。”

  “我的意思是说,你是富家公子爷?”瞧,过了穿堂有园林,过了园林才有一进屋,两旁有护龙,而当他们踏上回廊继续往里头走,里头还有二进屋……这恐怕是比他们在京城的家还要大。

  “那是我爹娘富有,与我无关。”

  南茗药扬了扬眉,就喜欢他这一点,不是自己净来的,他就不认为是自己的。

  到了三进屋,才是主屋厅堂,厅堂外有一对看似年近半百的夫妻和一位丫鬟候着,一见南安廉那对夫妇便热情的向前。

  “安廉,咱们已经有多久没见面了?瞧瞧,都已经是个男人样了。”男人束发蓄着山羊胡,一双眼极为细长,扬笑时双眼眯得很和善。

  “表姨丈,表姨。”南安廉面无表情的喊道,随即看向简功成说:“往后我会留在空鸣。”

  极为简洁有力的招呼和表述,教南茗棻不禁微扬起眉,难以判断南安廉和他的表姨夫妻间的情分有多少。

  “当然,这儿是你的家,永远是你的家,咱们当初也不过是受托打理这儿,只是咱们现在也住在这里,是不是该……”简功成噙笑问着,带着几分试探。

  “表姨丈一家人自然是可以继续待下。”南安廉不怎么在乎的道。

  “如此自是甚好,那你是要住你以往的房间还是你爹娘的那间房?”

  “我住我爹娘的那间房,我的房就让给我的女儿。”说着,他朝南茗棻看了眼。“茗棻,还不叫人。”

  “表姨婆、表姨公。”南茗棻乖巧的唤着,她的嗓音有种介于女孩与女人之间的柔细,不尖锐,十分悦耳。

  “她……”黄氏闻言,不禁微愕问:“安廉,你是什么时候成亲的,怎么都没跟咱们说上一声?”

  “我没有成亲,她是我恩人的女儿,因为父母双亡,所以我将她收养在名下。”

  “喔……既是如此,她不该睡在你隔壁的房,她得要住在后院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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