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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不当白月光  第21页    作者:寄秋

  等走出了喜房,她才发现背全湿了,还能拧出水呢!

  “阿笛,喝一口就好,这酒烈。”皇甫少杭一口喝干,却只许她小抿一口,剩下的他全喝了。

  “这叫烈?”古代的酒都太淡了,要蒸馏三回以上才叫烈酒。

  闻言他轻笑,往她白玉般的耳肉一咬。“是烈呀!没瞧见我都醉了,可你不能醉,咱们还等着洞房花烛。”

  面一红的黎玉笛难得有一丝羞意,小手轻推他。“还不出去陪酒,一会儿你那狐群狗党就来催了。”

  “不去,他们没我媳妇儿好看。”他就是重色轻友。

  她往他脸上一刮,羞他。“少说些花言巧语,你再嘴甜也没有便宜可占,乖乖的接客去,不然他们就来闹了。”

  这群京城纨裤子弟最擅长的是吃喝玩乐,尤其会玩,闹起洞房来只怕连圣人也吃不消,一个个疯了似的。

  “阿笛,你的心变硬了,居然不留我。”他明明没发帖呀!那几个下流胚子居然不请自来。

  “我本来就是铁石心肠,你不晓得吗?”

  她对人天生没热情,要慢慢相处才累积得出情感,要不是他死缠活缠缠她缠得紧,加上脸皮厚度无人可及,他也不能抱得美人归。

  追妻不怕辛苦,不要脸就对了。

  看她板着脸扶着凤冠,皇甫少杭好笑又心疼的帮她取下,“等下我叫你的丫头进来把妆发卸了,酒宴没那么快结束,你梳洗一番先眯一下,养足精神等我回来……夜战。”

  他故意说得一脸狠色,眼中却含着脉脉情思。

  头一轻的黎玉笛臊红了脸,啐了一口。“没羞没臊。”

  “对了,明天吃全牛宴。”深怕自己走不了,皇甫少杭硬是换了个话题。

  “好,我能吃半头牛。”意思是给她多留些。

  他相信,她的食量……非同小可。“饿不着你。”

  皇甫少杭刚出喜房未久,一桌丰盛的菜随即送到,分量给得很足,十人共桌绰绰有余。喜儿服侍小姐梳洗后,黎玉笛换上舒适的家居服,洗净铅华的白净小脸一见满桌的菜就乐了,筷子一拿大快朵颐。

  黎玉笛在吃食上从不委屈自己,也许在庄子上饿怕了,因此养成能吃就多吃的毛病,反正靠她自制的消食丸怎么也吃不胖,正好大吃特吃,把以前少吃的全补回来。

  不过她也只是一开始苦了一点而已,后来学了医伙食就改善不少,再加上陷阱设置得多了,餐餐有肉吃,她只是为自己的贪吃找个合理借口,说服自己继续吃。

  人一吃饱就想睡,她也不例外,原本只是小歇打个盹,新嫁娘太懒不得夫家缘,谁知一睡就睡到天色暗了,丫头喜儿也没叫醒她,等她闻到浓重酒味醒来时,床头坐了一个男人。

  “阿笛,是我。”见她下意识要洒毒,笑声低哑的皇甫少杭赶紧出声,新婚夜被毒倒在喜床,可有得笑话了。

  “你怎么不唤醒我?无声无息的坐在床边,我猛一张开眼见到个黑影,还以为贼儿胆大包天,连你的女人都敢偷。”背着光,她着实吓一跳,一时没看清楚是他。

  “我的女人?这句话说得好,我爱听。”他笑着往她身上压,两眼亮得惊人,看不出醉了没。

  黎玉笛推了推他。“去洗洗一身的酒味,熏人。”

  “阿笛帮我。”他拉着她的手,放在面颊磨蹭。

  “你多大的人了,连净身也不会,上了战场你在泥巴里打滚遮臭呀!”她做了个掮鼻的动作,表示他是臭男人,把自个的男人逗得哈哈大笑。

  “我是你的丈夫,濑女人,快起来,给你家爷刷背。”他故作凶狠样,大掌捞起珍珠白的脚掌挠痒痒。

  “啊!放、放手……咯咯……你使坏,小……咯咯……小心我一针让你……咯……雄风不振。”作弊,不公平,他使诈,以她的气力哪强得过一个习武之人!不能下毒她就吃亏了,任他予取予求。

  脚在人家手里,笑得直打滚的黎玉笛根本躲不掉,一阵阵痒意不断由脚底板传来,她笑不可抑。

  “洗不洗?”多小的脚,真像白面馒头,小巧可人。

  “洗,我给你洗不就得,放……放开我的脚。”她最大的弱点便是怕痒,脚底和腋下。

  “乖,我的好娘子,我的好夫人,我的亲亲……”他边说边亲,蹭得小媳妇也一脸酒味。

  “皇甫少杭……”她要被熏醉了,赶紧抗议。

  “走,鸳鸯戏水去。”黑眸幽深的皇甫少杭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臂弯,小两口偎得紧。

  喜房后头是相连的浴池,以十六扇花鸟图形屏风隔开偌大的池子,约有半个屋子大小,池底铺着七彩卵石,色彩缤纷,池子四周则是由大小不一的太湖石铺砌而成,可当枕石也可坐,水深及腰。

  池子由浅到深,浅水处只到小腿,以阶梯式慢慢往下,直到足以站人的深水处。

  “不许把我往深水处抛,我腿短。”有自知之明的黎玉笛搂住丈夫的颈子,就怕他恶趣味一起捉弄她。

  “不许?”

  他邪气的一笑,接着“扑通”一声,水花四溅。

  “啊——皇甫少杭,我……咕噜,我要杀了你……”她的眼睛、她的耳朵……进水了。皇甫少杭潜下水,给小媳妇当椅子。“哎呀!阿笛的腿真的很短,像水中刚长出的美人腿。”

  “不原谅你,再多的赞美词也没用。”她好久没泅水了,有一点惧水症。

  当年被抛下船的原主已经溺毙,换了个芯子的黎玉笛为了救人又差点死回去,所以她对水有一种畏惧感,水浅还好,水一深就出现蚊香眼,因此她尽量不盯着深水区看。

  “阿笛,你好美,我要吃了你。”他将她压在石头上,一手托高她的细腰,俯身舔吻雪白皓颈,以牙轻啮。

  “混……混账,不发一语横着来,你……你上山打老虎呀!”她以为他会缓着来,谁知直接进入主题,让她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低笑,  “那你就是我见过最好看的母大虫,我不打,养着你。”

  “你才是大虫,我都被你弄湿了!”她刚洗好的三千青丝又湿答答的,夜里不好弄干。

  “湿了好,才好共享鱼水之欢。”

  “……你这下流话跟谁学的?”哼!一群纨裤子弟,不学无术,不干正经事时尽做些风花雪月。

  “无师自通。”男人天生就会。

  “呿!”自大。

  “醋桶。”味真大。

  “你才是。”她才不吃醋,顶多有点……小心眼。

  “我是。”他不容许别人多看她一眼,谁敢嘴上不干不净说上一句,他揍得那人满嘴找牙。

  皇甫少杭真揍了,迎亲时那个多嘴的看着他妻舅讲了一句“你媳妇儿长这样呀!”于是他借着敬酒时回敬人家,把人灌得七八分醉,再假意扶他,然后按着人家后脑杓往柱子撞,一颗牙就飞出来了。

  怎么手劲这么大呀!原来他吃味了。

  妻子和小舅子长得相像是因为他们是双生子,但五官、轮廓因男女有别而渐渐没那相似,一个俊逸,一个清雅。

  她噗哧一笑。“洗你的身,不许弄我。”

  “我干净了,咱们洞房吧!”他迫不及待。

  黎玉笛往他脑门一拍,让他清醒点。“不能在这里,明儿一早燕喜嬷嬷还要收元帕。”他咕哝着,“这么麻烦。”

  “咱们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由不得你说不。”她觉得挺好的,至少证明清白之身,日后少些这方面的风波。

  人非圣贤,谁能无过,在情浓时再任性也是娇俏可人,浓情一旦转淡,当初的种种美好都成为尖锋相对的过失。

  永远不变这是一句神话,没人做得到,感情是要细水长流的经营,烟火般的绚烂只在一时。

  “自个清楚不就得了,哪来的臭规矩。”他的女人有他护着,谁敢摆脸色他就给谁没脸。

  “三师哥,咱们先说好了,我虽然虚岁十五了,但毕竟还未满,圆房可以,可是不能太早有孩子,我的身子还没长好呢!至少要等上三年。”十七八岁怀孕还是太早了,但是成亲三年未有孕,只怕满京城又要风言风语。

  她最不习惯的是这时候的送妾风俗,谁的门第高就送谁,还有上司硬塞给下属的,谁家有女儿、侄女、外甥女、收养的义女……凡是容貌姣好就能送,也不管河东狮吼不吼。

  “成。”他二话不说。

  “三师哥,你真好。”霸气之人才有的胸襟,黎玉笛心里欢喜得很,顿时少了纠结。

  他勾引似的咬着她耳朵。“好是互相的,阿笛要怎么谢我?太肤浅的礼我可不收。”

  “以身相许如何?”她把身上最后的肚兜解开。

  皇甫少杭眼眸一深,  “本来就是我的,阿笛耍赖。”

  他很喜欢喊她阿笛,感觉很亲昵,她只属于他一人。

  “那你轻一点,听说很疼的。”破瓜之痛因人而异,但是以她的小身板来说肯定很痛。

  黎玉笛瞄了一眼,骤地抽了一口冷气,不只是痛,会痛死吧!尺寸和她的不怎么合。

  “好,我慢慢来。”他轻哄着,但身体紧绷。

  “到床上。”虽然水里能减缓疼痛,但……忍一忍吧!何况还有元帕问题。

  “嗯!”

  皇甫少杭水也不擦的抱人出浴地,满地都是两人滴下的水。

  而他说的慢慢来根本是哄人的话。

  “疼……”黎玉笛疼得圆润的白嫩脚趾都蜷起来了。

  “阿笛,我忍不住,下一次一定慢……”

  下一次还有下一次,男人的话不能当真。

  喜烛成双,泪垂到天明。

  第十一章  永乐侯府的剥皮客(2)

  “爹,喝茶。”

  皇甫铁行点点头,“好,宜室宜家,早生贵子……”哈哈哈!他高兴呀!他终于有儿媳妇孝顺了,不用再受臭小子的气。

  “呿!”这些话听得皇甫少杭牙酸了。

  “呿什么呿!你好歹也给我个面子,我第一次当公爹,总要挑好听的说。”他还特地去问过同僚,学了几句。

  “厚厚的红包一搁不就得了,还说什么废话,孩子还小,别逼急了。”身为过来人的赵婕云不忍心媳妇受她当年的苦,她当年迟迟不孕是时局不稳不敢有孩子,却被婆家的妯娌笑她人杀多了报应来了,老天爷是长眼的。

  赵婕云刚成亲时也想做个好媳妇,她有公主府不住反而住进人多屋子少的永乐侯府,她以为皇甫家的人会看在她的退让和她打成一片,一家人和乐融融。

  但是她还是太天真了,真的打成一片了,打得几个妯娌不敢再喊她女煞星,她也一怒之下搬回公主府,从此只有逢年过节再看心情过去踩踩门,平时不相往来,不管当年的公主府还是现在的长公主府都不为永乐侯府的人开。

  而原因竟然只是一件小小的鸡毛蒜皮事——几个嫂子、弟媳嫌他们有公主府不住跑回来和人抢地,自己人都住得挤了,他们还回来干什么?而且一占占了三个子侄成亲后要住的院子。

  当年的永乐侯是皇甫铁行的父亲,皇甫铁行带着媳妇回自己的家住有什么不对?偏有些不长眼的爱嚼舌根,难道尚了主就不姓皇甫了吗?

  “是是是,公主说得都对,我听你的。”夫妻多年,早抚顺赵婕云的毛的皇甫铁行朝儿媳妇一使眼神,让她赶紧上茶。

  “娘,喝茶。”黎玉笛双手捧茶往前一送。

  “乖,娘疼你喔!”她朝丈夫一扬脸,要他多学着点,给媳妇的礼是两座皇家庄子,三千亩土地,以及两间酒楼。

  “娘,太多了……”这份礼太重了。

  “娘给了你就收,我娘什么不多,银子最多,皇帝舅舅每年还有赏赐,你别看她好像多疼媳妇似的,其实是嫌打理麻烦,她自个的三千食邑都管得乱七八糟,这些杂事她根本不想管。”宠妻的皇甫少杭一语拆穿母亲的阴谋,不让媳妇儿受骗上当,以为母亲真大方而傻乐。

  “啊!娘,你坑媳妇!”那她是收还不收,感觉像烫手山芋,没处理好后患无穷。

  赵婕云狠瞪了不孝儿子一眼,“有人嫌银子多咬手吗?除了食邑在我百年后会被朝廷收回,将来我和你爹的东西不是留给你们还留给谁,那一群白眼狼吗?”

  白眼狼是谁?

  小有不解的黎玉笛看向皇甫少杭,他轻摇头,以无声口形说“一会儿再说,别让娘发火”。

  “娘,你会长命百岁,我们不急着接手,等你曾孙子出世再让他去显摆。”人不能贪,一贪就会出事。

  黎玉笛的想法是正确的,为皇上弟弟操心半辈子的赵婕云觉得人累心也累,早已力不从心,她想把手中的重权交给儿媳妇去扛,她要退下来做个逍遥散人,趁着还能走动时和丈夫四下走走,看看秀丽江山,一圆她年轻时想做的侠女梦。

  可是两个小的都是人精,一个比一个精怪,一看就晓得她别有用心,连忙连手阻拦,让她欢喜又心酸,喜的是小两口感情好,酸的是烫手山芋无处丢。

  “曾孙子呀!”那她肯定很老很老了,满头的白发、一脸皱纹……啊!不对,差点被拐弯了思路,这丫头也挺贼的,跟那个小子有得比。“拿去,拿去,先练练手,由小处做起,趁我还能盯着你们的时候,赶紧上手。”

  “娘,这可不少……”黎玉笛的话才起个头,老姜就来辣她满面了,欲哭还无泪,只能苦笑。

  “放在三千食邑前头,你敢说它大?”她的封地是一座山镇,物产丰饶,百姓富裕,每年上缴的税金不比县城差。

  这是皇帝特地为他的皇姊找的,就怕地方大了皇姊不肯接受,嫌麻烦,所以他找得是一座商城,商人多,钱也多。

  “这……”黎玉笛真的无言了。

  “娘,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媳妇儿才十五岁,你不能偃苗助长。”护妻狂又发作了,不让小媳妇太操劳。

  “你滚开,少用你的猪头对我,看了你二十一年我都看腻了,咱们娘俩说话男人不要插嘴!”赵婕云更霸气,一掌把儿子推开,再拿杯盖丢他,完全是在对付仇人。

  “咳咳!儿子呀!你娘的话要听,她也是用心良苦,想让你们长点心眼,你也知道有多少人眼红咱们的家产。”话中有话的皇甫铁行语重心长,他口中的“人”是那些,除了新媳妇外,其他人心知肚明,不过新媳妇很快也会知晓了。

  至于权势嘛!没有肩膀还扛不起,惦记那些的人很多,却无人敢随便出手,毕竟血溅沙场不是每一个人都做得到。

  “老婆奴。”皇甫少杭一哼。

  老爹一听,怒了,棒打孽子。“你娶老婆来做牛做马,日日下田耕种吗?我疼老婆你还眼红了不成?还是你不疼你老婆?”

  挨了一棒的皇甫少杭只觉自己挺倒霉,一个箭步往媳妇儿身后躲。“爹,不带这样的,恼羞成怒就揍儿子,我是你亲生的,下手别那么狠,日后还等我给你摔盆呢!你一路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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