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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妻  第10页    作者:绿光

  可她怎能放松?她从未与人如此亲密。

  然而,他的吻在不知不觉落在教她羞赧的角落,她下意识蜷起身子,却察觉他烙铁般的灼热已在她的腿边。

  她无措地瞅著他,他高大赤裸的俊美体魄像股热焰覆上,两人紧密贴合,那厚实的胸膛挤压著她的,火苗如电般窜至周身,她燥热无助,双手抚上他的背,却蓦地发觉他的背伤未愈。

  对了,这几日,根本未替他上药!“你的背……啊!”那尖锐又强悍的力道倏地贯穿了她,教她无法言语。

  “疼吗?”他以唇摩挲著她的唇角,气息粗厚地喷洒在她鼻息间,低嗄的嗓音有著浓浓的压抑。

  “不知道……”撕裂般的锥楚只在瞬间,取而代之的是股难以形容的渴求,迫不及待地想要更多,却不懂想要的是什么。

  她从他向来沉静的眸中读出他的激动和情yu,那热焰般的激情像会传染似的,染得她浑身发热的细胞全都鼓噪著要他更贴近。

  “别动。”他大手扣住她的臀,不允她在这当头要命地击碎他比纸张还薄的理智。“我不想伤著你。”

  她抬眼看他,在他深邃黑眸里读出了怜惜和疼爱,她扯唇轻笑,抬口吻了下他,轻软得像蝶翼轻扑。

  那无疑是最大的鼓舞,瞬间击溃世于将残存的理智,他再无法忍遏,缓缓地律动,每回却深抵她柔润潮湿的尽头,让她可以容纳他的一切,紧紧将他束缚,将他埋入她的生命中。

  玺无措的低吟著,发上的玉冠玉珠穗早就滑落,束起的长发散乱在软衾柔被上,像朵正盛的花,在他的爱抚之中绽放最美丽的姿态。

  “玺儿,我的玺儿……”世于将粗嗄嘀著。那美丽无处停靠的蝶已在他怀中,不再飘泊。

  他像是永不餍足的野兽,在她体内深凿属于他的气味,深埋著感受彼此沉而疯狂的脉动,再狠撤,深入,强而有力地占有她、拥有她,像是要再三确认她就在他的怀里般,放纵著自己爱了她一遍又一遍,筋疲力竭也销魂不休。

  ***

  世于将爱怜的以指轻抚著身旁曼妙的胴体,以唇一次次膜拜她的美丽。

  “天快亮了。”玺没好气的抓住他不安份的手。

  “嗯。”手被抓住了,无妨,他还有嘴,轻嚿著她细白的锁骨。

  “我要先替你上药。”她眯眼瞪他。

  “去啊。”

  “……你压著我的衣裳,我把药都搁在腰带里!”

  “你随身都带著药?”

  “除去太子一职,我还是个大夫呢。”她一手抓著丝被遮掩春光,一手使力扯著被他压住的衣裳,扯出之后立即套上。

  “你不是要替我上药?”他不悦地看著她的举动,感觉自己被欺骗。

  “你要我赤身裸体替你上药吗?”她边回话边拉过腰带束上,掏出藏在腰带里头的小瓶子。

  “是啊。”他原本很期待的。

  初夜翌日,与妻厮磨销魂,身子纠缠不休,就这样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在炕上欢腾一日,这个主意他早就打定了。

  “征北王,你很不正经!”粉脸薄薄地泛起红,药粉很不客气的朝他胸口伺候过去。

  那蚀骨噬肉的锥楚沿著血肉深植,世于将缓缓闭上眼,唇角轻抽的。“玺儿,你下回能不能把这药改良一下?”他不得不说,功效极好,但初上药时的刺骨锥心之楚也真是教人永生难忘。

  “拿来治你刚好。”看他还敢不敢要嘴皮子!“趴下去,你背部上头的伤都给忘了不成?你都不会疼的吗?”

  “瞧了你,就不疼了。”他乖乖趴著,大手轻抚她垂在炕上的发。

  她一头檀发如瀑披垂,油亮润黑,衬得那张粉颜更加白皙清透,再也找不著半点少年郎的气息,是个芳韵正馨、艳姿正放的少妻。

  “你当我是仙丹妙药?”她嗔他一眼,审视他背伤恢复的状况,叹了口气,再轻轻撒上药。

  “你就是我的仙丹妙药。”

  “迷汤。”怎么愈识得他,愈觉得他这心性与以往大不同呢?“下回再拿身体喂刀,瞧我怎么整治你!”

  “不会了,我已经把你拐回身旁,不需再使苦肉计了。”

  她微恼瞪他。反正、反正他吃定她就对了。是吧!

  “你不问我为何是个女人?”她咬著他的指。

  “重要吗?”他问得漫不经心,恍若这个问题之于他压根不重要。“咱们都已经袒裎相见了,眼下再问有何意义?”

  “哼,我都忘了你喜男风呢,岂会在意我是男是女。”语气酸得很。她还记得他尚不知她为女儿身时,也是一副准备霸王硬上弓的狠样。

  唉,他的玺儿怎么会以为他看不出她的女儿身?不过她说的也没错,一旦看上了,他的确不会理这种小事。“那也只限定你。”

  “真没把我当夕颜看?”

  他这才定住她的眼,笑得佣懒。“嗯,有人很在意呢。”

  “…我要走了。”玺又羞又气的想起身,却被扣得死紧。

  “去哪?”

  “回鞑靼。”

  “不允。”他将她压在身下,蘸墨黑眸直瞅著她。“从今以后,你就是我征北王的妻,没我的允许,哪儿也不许去。”

  “你要软禁我?”

  “是要你相随。”什么软禁,真亏她想得到。

  “那怎么可能?我要是待在这儿不走,届时鞑靼大军会压境的。”她真以为他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这样冤冤相报,你以为咱们有可能有成眷属的一天吗?”

  他面露喜色。“原来你心里是想嫁与我的。”

  她眯眼狠瞪。“你以为我是个随便就会把身子交出去的人吗?”

  “那是你心里也有了计谋?”他单手卷著她的发梢。

  “让我回鞑靼。”

  “不。”斩钉截铁。

  她攒紧眉。“由我统领大军,才可保双方无事,也许哪日可议和。”

  “事情有那么简单吗?”世于将轻扯她的发,压根不信这话。“再者,鞑靼皇族内斗如此严重,我不希望你再涉入其中。”

  “你又知道内斗了?”她直挺挺看著他,喜欢他眸底的担忧,那是完全属于她的,眸底的那片温柔就是她甘愿栖身之地。

  “若没有内斗,你不会再三被人追杀,也没必要女扮男装了,是不?”他心疼的将她圈人怀里。“玺儿,在这里你是我的妻,不再是鞑靼太子,你就是你,我深爱的你。”

  玺不语,泪眼婆娑。

  第7章(2)

  他不经心的一句话,眸底的温柔,怜爱的举措,总是教她感动,叫她甘心为他想出千百个可以破除对立的法子,好让两人可以长相厮守。

  轻轻把脸偎近他的胸口,听著那沉而匀的心跳,她娓娓道来这些年所吃的苦。

  在鞑靼知道她是女儿身的,只有母妃和拔都,再累,她都必须撑住体魄,绝不容许任何人看穿她的性别,只怕母妃会被安上欺君之罪。

  所以她忍得再累也得忍,只能一辈子以男人的身份活下去,力量不足的部份,还得以各式药味强身,或吃或浸,就只为了当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鞑靼鬼将,可唯有她知道,在她深爱的男人面前,她只想当自己。

  世于将静静听著,收拢在她腰后的力道又更重了点。

  “玺儿,咱们找个与世无争之地隐居,你觉得如何?”他凑在她耳边问,温厚的气息搔痒她的耳畔。

  “真好。”想像隐居在那飞瀑萦绕、翠峰重迭,处处皆是鲜脆欲滴的浓绿,就她和他,不再杀戮。“真美的梦。”

  “那不是梦,我是说真的。”世于将不满她的反应,将她搂得更紧了点。

  “怎么可能?”她失笑,心却仍为他所框架的美梦而神往。

  “为儿女私情不顾将军之责?你不怕被株连九族吗?”

  “那还不简单?就外传咱们两个边城厮杀,双亡。”他连下一步都想好了。

  “那边城之责怎么办?这不是你世家的责任?”她笑得连肩都颤动。

  “交给我大哥啊。”

  “他?凭他?”不出三日,就连未曾被攻破的居庸都会被鞑靼大军踏平。

  “你错了,世家武艺最好的是我大哥。”除去痼疾,他的武艺依旧精进得很。

  “真的?”她张大眼,又随即垂下。“但他的心脉有缺损,血流会淤塞,尤其是情绪大喜大悲或是天候骤变时。”

  “所以,你赶紧想个办法让他好生补补,若真撑不下,相信皇上也不会太苛责他,该会允他告老还乡,毕竟……他虽无宫职,但可也是有封侯的。”他神情逗趣,口吻却是再认真不过。

  她笑骂。“你会成为罪人的。”身在乱世,说说梦想也是一种快乐,尽管虚幻,却也乐哉。

  “那就当罪人吧。”人生在世本不自由,但唯独爱情,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他得到。“那就让天下人辱骂嘲笑,让后世人议论讥评吧。”

  “你傻。”

  “陪我一道傻吧。”他吻上她的唇,那柔嫩的滋味尝再多次也不厌倦。

  找人一道做傻事也这么霸道…唉,她还能如何?他已经为她退到这种地步了,她还能再苛求什么?

  已经足够了、够了,他说的都是她想要的,一生奢望的,全都圆满了。

  “要傻,怎么没想找我一道?”外头凉凉的声调伴随著轻轻的敲门声。“真无情,没找我一道走,还要将我推入火坑!爹啊,娘呀,我怎么这么命苦——”

  世于将不悦的停住吻,厉眸射向门外的身影。

  “哎呀,难不成我扫了二弟的兴致了?我还是赶紧走,省得惹人发火。”清朗嗓音很虚假地呀了几声,身影压根没离开。

  “世于略!”

  “没大没小的,你叫谁世于略?啊?”啐,有了娘子就没大哥了!

  世于将没劲地下床,窗外光线淡淡勾勒出他骨肉分匀的线条,俊美而无赘的体态。

  “我的衣袍掉去哪了?”他不著寸缕地在玺面前找衣袍。羞得她不知道要把视线投到哪去,索性闭上眼,可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穿衣的声响,反倒是嗅闻到他蓦地逼近的气息。

  她微微张眼,瞥见世于将唇角很坏心眼的戏谴笑意。

  “昨儿个夜里没让你瞧仔细,趁著现下光线极佳,要不要仔细瞧一回?”他笑得邪气,抓著她的手轻抚上他刀凿似的厚实胸膛。

  “不用了!你、给、我、穿、上、衣、袍!”她咬著牙关低吼,秀指狠狠往他的腰上掐下。

  “你谋杀亲夫?”拧得那么用力。

  “谋杀的话,我就拿刀了!”

  “不用拿刀,我就快死了……”窗外淡逸虚弱的声响再度传来,瘦削身影缓缓滑落在地。

  “大哥?!”

  ***

  两个时辰后,一碗又苦又腥的药汁烧烫烫地端到再次卧床的世于略面前,而坐在炕床阶上的玺,则是以金针在他胸口上排了一列。

  “二弟,痛啊——”他哀哀叫,不敢张眼瞧那列扎在他胸口上的金针。

  “谁要你一夜不眠?”世于将沉著眼,气他大病初愈竟一夜不眠,才会惹得心疾再犯。“不是跟你说了,把军务交给两位总兵?”

  “呜鸣……”他是为了谁呀?

  “喝。”玺接过药汁递给他。

  “这药好苦。”世于略扁起嘴装可怜。

  “良、药、苦、口!”

  “我爬不起来,喂我!”他苦哈哈的送上唇,一脸希冀。

  玺看了眼一旁的男人,他立即会意向前,一口饮了药,大手扳开大哥的嘴,毫不客气地注往那张僵硬的唇。

  “真苦。”喂药完毕,世于将眉微皱地抱怨。

  “那也是没法子的事。”玺也很无奈。

  能凑得出这些药就该偷笑了,还管它苦不苦。

  世于略则是一脸快要死掉的样子,一会捣嘴、低泣。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了……”他大哥的颜面要摆在哪?“你怎能允许他这样对我?!”呜呜,他不要活了!

  “谁要你不喝药?你知不知道这方子费了我多大的心才搭起的?”玺不快地瞪著他。“我有些研磨好的药没带在身上,要不,也不用这么麻烦挑这些药引了。”

  所幸居庸这儿的药材较齐全,勉强凑和了起来,要不,就连她也不知道该如何诊治他了。

  “可以扶我起来喝嘛……”要不是身上扎著针,他真想学娃踹床两下。

  “这样较快。”玺冷肃著脸回答。

  “二弟,你的娘子好凶!”欺负大哥,天地不容啊——

  “对我好就好。”坐在阶上,世于将笑著将情人搂进怀里。

  “你……”痛心啊、悲苦啊,有爱情就没手足之情了。

  “还有点热呢。”世于将轻抚他的额,敛去笑意。

  “是啊,你再气我,我会更热!”他会吐血而死!

  “我又是哪儿惹你生气了?”

  “你打算要抛下我不管,还敢问哪儿惹我生气?”够了唷,兄弟,以为他什么都没听见吗?

  “那不过是说笑罢了。”

  “说笑的是哪一段?”

  世于将看著他,又看向身旁的爱妻。“当然是抛下你的那一段。你这身子没玺儿替你诊治,我怎放得下心?”

  玺却摇头。“不用了,我留下几帖药方子,够他备用个几年。”

  “你你你……你居然怂恿我二弟抛下我不管?!”他再哭,“总得找个替死鬼的,是不?”她蓄意笑得坏,引得世于将也哈哈大笑。

  “你……”他无话可说了。

  “大哥,她逗著你玩的。”世于将笑咧嘴,连向来冷峻的眸也染上春风。

  “是啊,你就眼睁睁看她逗我玩。”叹了口气,世于略才切入正题,“二弟,你当众把弟媳给掳回来,接下来打算怎么著?”

  “静观其变。”他眸色极深地道。

  玺垂首不语,大抵猜到结果会是如何。

  “你俩已有心理准备?”看著两人,世于略为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感到开心,却也对未来感到无力。“这事儿可不如你们随口说说便成得了,势必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我知道。”世于将打定主意要狠狠将鞑靼打退至边关百里外,就不知道身旁的人是否与他同心。

  他侧眼瞅著她。

  “我想清楚了。”玺轻勾起笑。

  她的女儿身对母妃是个威胁,母妃总担忧著有日她的身份遭人揭穿,若现下传出她已死的消息,虽会伤悲,但好歹还有父汗安慰她。

  “怎么个想清楚?”

  “就当玺.爱罗辛儿已死吧,如此一来,我就不用担心明年要被逼婚。”她唇角笑意渐浓,想到年满二十的选妃就头痛。

  所有烦事,就随她的死讯一并消逝吧。

  “逼婚?”世于将登时瞪大眼。

  “别忘了我可是鞑靼的太子,选妃是一大要事,我已经推了好几年了。”想到自己要选妃,她就啼笑皆非。“今年可是我以拿下征北王的项上人头为由,父汗才答允我离开都城到宣化镇的。”

  “你想拿我的人头当买卖?”最毒妇人心哪!

  “我拿了吗?”

  “你拿得了吗?”

  “想试试?”她眯起水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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