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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朝嫁暴君(上)  第10页    作者:绿光

  “这……”

  “尽管尚未正式成亲,但你已是本王名分上的正妃,府中女眷自是由你打理,未经你的允许,谁敢进本王的房?”

  窦月芽呆了下,想起是桃白引见那几个美鬟,事后玉昙也曾告诫她不妥……但她真的没想那么多。

  “怎么不吭声?”

  “王爷,那是我的错,是我要桃白让她们去的,错在我身,你要罚该是罚我,桃白因为我而被打成这样,我实在是……”很内疚很难过。

  “你确实有错,因为你没有端出主母的威信,才会让丫鬟们私下行事,没把你当回事,但她们太过大胆,犯了本王的禁忌,只罚一个……本王已给足你面子了,至于你的罚,等着领吧。”

  “该是我的罚,我也不会闪。”

  “够豪气。”

  “多谢夸奖。”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但听见他低低的笑声,没来由的也跟着笑了。而也许是这笑意淡化了对他的防备和深恶痛绝,教她说起话来也不刻意拿捏分寸,问个尽兴,“对了,王爷,你怎么会知道我喘症发作?”

  其实这事一直挂在她心头,那时他的处置动作非常流畅,彷佛他早遇过上百回似的。在她原本的二十八岁月里,她甚少被人如此妥善地照料过。

  幼年待在育幼院时,曾因为气喘发作被嫌弃,总说她拖累人……这话听在耳里,她其实是很受伤的,她也不是愿生病……然而他,没有一句嫌弃,傲慢霸道的动作、自我独断的决定,全都是为了她好。

  她……其实都感受到了。

  “……因为母后也有喘症,听说你的母亲亦是被喘症折磨而死。”

  “是喔。”据她所知气喘确实会遗传,但就算是直系血亲,气喘的程度也不尽相同。“所以王爷这般驾轻就熟是因为曾看过娘娘发作?难道王爷学医也是为此?”

  要真是如此……这人本性不差嘛,说不准他笑的时候也曾在宫中被下人欺负过,才会导致他矫枉过正。

  华与刹撇唇笑得极冷。他学医,纯粹是为了防身,以防被人炸不死,却被人给毒死罢了。

  “王爷,娘娘走时,我误解你了,真的很抱歉。”她想了想,认真地道歉。

  “我以为你没将娘娘放在心上,那时骂了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

  光看他那熟练的举措,再加上光看她的气色就能察觉她喘症发作,不是在在意味着他跟在皇后身旁时,总是时时注意着皇后?

  华与刹怔了下,好笑地斜勾了唇。真是天真……这么天真的性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就连养在深宫里的盛兰都有几分心计,为何她却可以把人想得这般良善?

  他对母后……打一开始她就不是他的母后,他这个孤儿想争口气,自然得要仰仗母后那派的势力,他对母后的情感就仅只于此罢了,顶多是有点在意为何母后的病殁期会延后罢了。

  “王爷,你听见了没?”

  “本王度量狭小,无法与你相比,所以是势必要计较的,届时两罪并罚,你等着领吧。”

  “喂,我道歉了耶!”还是非常真心诚意的耶。

  “打你一个巴掌再道歉,你能接受?”

  “嗯……要是心胸宽大的人,应该是可以以德报怨的。”她循循善诱,企图将他引回正途。

  “有理,本王待会就试试你的心胸有多宽大。”

  “喂……”干么在她身上试?她噘着嘴,突地听见他的笑声,这才发觉他是闹着玩的,苦得发皱的脸才重展笑意。

  正当房里满溢笑声时,听见卓凡的声响在门外响起——“王爷,新任知府上任的公文已至。”

  “等会。”

  瞬间,窦月芽听到哗啦啦的水声,想起自己还没擦好,赶忙动作加快,拿起玉昙备在床边的衣裳胡乱套上,可是一穿上又发现没穿肚兜,赶忙脱下中衣,可偏偏肚兜的系绳像是和她做对,她怎么绑都绑不好。

  “你还要弄多久?”

  “吓!”她吓了跳,手赶忙往胸口一遮。

  完了,她裸着背,只有肚兜挡着她的胸口,他要是兽性大发,她……正忖着,余光瞥见床幔被掀开,她几乎屏住呼吸,思索着他要是真对她用强,她该怎么办?

  当他的指拂过她的颈项时,她只是下意思地锁着颈。

  “你缩着颈,本王怎么替你系绳?”

  “咦?”她一愣,发现肚兜的系绳确实被扯动着,感觉他轻柔地系着绳,而后拉上她的衣裳。

  “快点穿好。”他催促着。

  “喔!”她七手八脚地绑着中衣的系绳,再拿起衣裳套上,感觉身后的床幔又放下。

  听见脚步声渐远,她略微回头,不敢相信他真这么君子。照顾她,没有半点起心动念,就连看见这青春无敌的身躯,也没让他“十”指大动……他是不是男人?

  正忖着,瞥见他开门,压低嗓和卓凡谈话。

  两人靠得很近,他的长发披散还淌着水滴,卓凡随即接过他手中的布巾,轻柔地为他拭发,而他则不知道正在看什么,神情分外专注。

  她明白了!亏她还反复推演,异日他企图辣手摧花时,她该作何防备,如今看来……她真的想太多了!

  人家是走男男路线的!如此以来就足以说明为何他一点冲动都没有了,对吧?

  那美若天仙的丫鬟,他不要就罢还下毒手,对她更没有半点心动,原来他要的是男人!

  亏他长得那么好,瞧瞧,那浓眉斜飞入鬓,几分豪侠风情,再配上那双如黑曜般的魅眸,挺鼻薄唇……他像是发觉她目光,斜睨了一眼,唇角一勾,笑得勾魂。

  她呆住,心扑通扑通地跳。妖孽……打从第一眼就觉得他好看得过火,如今再看,更是妖冶得没天良。

  “你在瞧什么?”

  一回神,便见他举步走来,卓凡也不知何时退回门外。

  她的双眼发直,盯着他刀凿似的胸膛,腰腹上肌理分明,诱人的人鱼线若隐若现,壮而不硕,精而不瘦……极品!

  “……口水留下来了。”

  她猛地回神,抹着嘴,哪有什么口水?“胡说八道!”她羞恼瞪他。

  “浪女。”他掀开床幔,往她身旁一坐。

  窦月芽满脸羞红,咬牙反驳。“你不要毁我名声,我才没有!”她只是有点不小心看得太入迷而已,但她纯粹是欣赏。

  “本王说是你了?”他笑得坏心眼。

  “你!”脸已发烫,企图抬脚踹他,可一瞥见他延伸至背上的伤,她不禁垮下肩。算了,让他占占上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开玩笑嘛,她的接受度向来很大的。

  “替本王拭发。”他长指勾动着。

  她看了下,手上又没干的布巾,只见枕边不知何时摆放了一跌白帕子,她拿起一比,“这帕子太小,有没有大一点的?”

  华与刹看她扬着手中的帕子,笑了笑。“那不是拿来拭发的。”

  “看得出来,拿来擦汗倒差不多。”啊啊,她知道了,肯定是玉昙知道她热得满身汗,替她准备的吧。

  华与刹摇头失笑,随即起身取了条干净布巾丢给她。

  她自然地接过手,跪在他身后轻擦着发,只觉得他的发丝乌亮柔细极了。一般男人蓄长发,要是扎得有型,倒还不错,但要像他怎这样,垂放长发,更显妖魅的,实在是不多。

  “豆芽菜。”他突道。

  “嗯?”她不纠正他的唤法,因为她觉得这叫法还挺亲切的。

  “抱着。”

  “……嗄?”

  “本王要你这样抱着。”他干脆拉起她的双手,从身后环过颈项,几乎让她整个人都贴在他的背上。

  他赤裸的肌肤,让她感受到他的体温,有些难为情地推开,手却被他抓得死紧。想想算了,反正她又不在他的用餐范围内,这动作就不算骚扰,况且——

  “王爷,这样不像我抱你,比较像是你要背我。”她好心纠正他。

  “……都好。”他闭上眼,唇角微勾笑意。

  窦月芽没得反抗,只好继续趴在他的背上,只是她有担心——“这样压你,痛不痛?”

  “没感觉。”

  “那就好。”

  “你在意吗?”

  “在意什么?”

  第七章  化除隔阂(2)

  华与刹微恼回头,还未开口,外头传来声响——

  “王爷,午膳送至。”

  “进来。”他松开她的手,她一得到自由,快速地跪坐擦拭他的发。

  一票丫鬟在玉昙引领之下上菜,她瞧见几个丫鬟见他赤裸着上身,全都羞红了小脸,却又不住往他身上瞟来。

  瞧瞧,连小丫头都抗拒不了他的魅力,只可惜人家不是此道中人,勉强不来。

  往后,她也就不用自己吓自己,摸清他的性子之后,大伙相安无事,不也是美事一桩?

  是说……他应该要穿件衣服吧。想到次,她不禁扬笑。他穿不穿,跟她什么关系?

  窦月芽原以为自己的美丽人生,应该从此开始展开,岂料她依旧遭受酷刑凌迟,被囚在这房间里,过着不问世事的生活。

  “……今天是什么时候了?”她问。

  “问这做什么?”

  “天气好好喔。”从唯一敞开的那扇窗望去,她瞧见了湛蓝的天色,艳阳高照,她好想出去晒晒太阳。

  身旁的男人不说话,只伸出一只手把着她的脉。她恶狠狠地瞪去。“王爷天天窝在我房里,难道都不用做事了?”不要有事没事就把她的脉,搞得她好像很废,事实上她好的不得了,骂人中气十足得很。

  “托你的福,许多时全搁着。”

  “那王爷就快快去忙吧,别因为我而耽搁。”去去去,把她的隐私权还给她!

  “本王纡尊降贵照料,得到的是这种对待?”

  “……我是怕耽误了王爷正事。”她也是一心为他着想呀……快滚吧,碍眼的家伙!当然,心里想的跟彰显在外的,绝对不同。

  坐在床畔的华与刹睨她一眼,忖了下,道:“想出门也成,你跟本王赌一把。”不必想也知道她肯定是闷得慌。

  守在门外的卓凡闻言,不禁错愕地瞪向门板。

  “赌什么?”窦月芽瞧他从荷包里取出一枚银币,那银币她见过,与剀给她的荷包里也装了几个。

  “这枚通宝银,一面是夔龙,一面刻着通宝。”他在她面前晃了下,随即一弹指,银币弹至半空中后被他拦劫在手。“猜,是夔龙还是通宝?猜中了,本王就带你去逛市集。”

  “真的假的?”赌这么大,她得要好好想想才成。

  “本王从不虚言。”

  “好,信你是君子。”窦月芽眯起眼瞪着他的手,企图看出端倪,好半响才咬着唇道:“夔龙!”刚刚他晃了一下,她看见了夔龙,就姑且猜夔龙吧。

  他微扬眉,拳头硬是不张开。

  “打开呀。”她催促着,拉扯着他的手,然他那拳头像是铜铸的,任她拉扯也不松开。“喂,谁说从不虚言的?”

  “谁?”他佯讶问。

  “喂!小人!”肯定是夔龙,要不然他不会耍赖。“不要这样喔,好歹我刚也说信你是君子了。”

  “君子一斤值多少?”他懒懒笑着。

  “做人一定要这样吗?”卑鄙也要有个限度吧。

  他低低笑开,极喜欢看她被逗得炸毛的样子,尤其是她用尽全力还扳不开他的指,气得满脸通红的俏模样。

  “慢慢扳吧。”他等着。

  “很过分耶你!”她干脆扑向他,想趁他不备扳动手指,岂料他身形一斜倒在床上,那手指还是握得死紧。“王爷!”

  她横眉竖目瞪着他,有些喘,然而一见到华与刹微黯的眸色,她瞬间感觉到古怪,稍顿了下,立刻从他身上跳开。

  “我不是故意的。”她跳下床,双手高举,颇有投降之意。

  这几天,她慢慢摸清他的性子,有时上一刻还笑着,下一刻就冷着脸,变脸的速度跟翻书差不多。但要让他笑,也不是那么难,那就是得任他逗着玩。

  “王爷,出门吗?”她小小声地问。他表情不太爽,反悔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先去洗澡,你身上很凑”

  “你很烦耶,谁害的?”

  见她羞窘气得跳脚,他随即笑眯眼。

  瞧,她乖乖地让他逗,他不就笑了吗?

  只是,她开始怀疑自己的身分不是他的妻子,自然也不会是他的朋友,最有可能的是定位是——宠物,像是负责让他玩弄的……猫。

  近泽城,为八方王朝最北之都,虽然有外族入侵的危险,但亦是和西方邻国互通商队的必经之地,因而在近几年战火渐息之下,成了一座商城,南来北往的货品琳琅满目,热闹欢腾不亚于朝丰城。

  城里街衢井然有序,车水马龙。

  走在路上,华与刹以为她见了会不住惊呼,然她却一路沉默,原以为她觉得无趣,再仔细一看,才发觉她是双眼忙碌得没空开口。

  那双水灵灵的大眼可忙了,一下子转东一下子望西,那双眼像是会说话似的,蓄满了赞叹和不敢相信。

  那般生动的神情,教他不由轻扬唇角。

  直到瞧见她的目光停留一处久久不移动,他才顺着视线望去。

  那是一家专卖古玩的铺子,店铺前两根漆红大柱子上雕饰图腾还绘上金色颜料,更显富贵奢华,这种铺子飞富贵人家是走不进去的。

  “盛兰。”他低唤着。

  窦月芽充耳不闻,直朝那铺子里望去,光是摆在外头陈列架上的各种玉饰,就已紧紧地攫住她的注意力。

  不能怪她看得太入神,实在是她对玉特别有兴趣,倒也不是特别懂玉,就是偏爱玉雕凿出的各种袖珍玩饰。

  瞧,那陈列架上的各色玉饰,翡翠绿、碧海青、羊脂白、艳霞红、胭脂赤、子夜墨……光是颜色就把她的双眼给定在这儿动不了了。

  “豆芽菜!”他不快地加重嗓音。

  “……嗄,怎了?”她一脸无辜,显然刚刚真没听见他的唤声。

  “本王……”话未落,几步外有人高声喊着——

  “王爷。”

  华与刹闻声,浓眉毫不客气地拧起,面色不善地瞪向唤他之人。

  “王爷,下官陶渊伯见过王爷。”来者约莫四十开外,脸上堆满亲切和善到教窦月芽想吐的笑意。

  “|陶知府无须多礼。”华与刹沉着声,看了对街的一品楼一眼,略微思忖便道:“本王不知道陶知府这么快便已上任,不如就由本王作东,在一品楼为陶知府接风。”

  窦月芽只是垂敛长睫,乖巧地站在他身旁,闻言心知大概没机会逛市集,倒也不恼,反正往后多的是时间。

  “不不不,该是下官宴请王爷才是。”陶渊伯受宠若惊,挥着手要后头一票知府衙役开道,一行人浩浩荡荡地踏进一品楼。

  华与刹将她安置在一品楼二楼的小雅房里,让人准备了点茶水糕饼。

  “你在这儿待着,本王一会便来。”

  “好。”她笑眯眼道,脚在地上偷偷画了个叉。

  华与刹也笑眯眼。“记住,本王要是待会回来没瞧见你,你就再也别想踏出睿王府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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