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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商小主母  第19页    作者:春野樱

  听着她这番有别于一般女子的霸气作风,他先是一顿,旋即哈哈大笑。

  夜深人静,他突然笑得那么大声,教她忍不住捂着他的嘴,“你小点声。”

  他凝视着她,眼底充满深浓的爱意及崇敬。他缓缓拿开她的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你是老天爷派来治我的吧?”他说着,单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我的心里有个黑暗的房间,那房间里关着连我自己都害怕的怪物,这么多年来,我让它吞噬啃蚀着我的心,直到你……”

  说到这儿,他又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的痛苦,“曾经我想让那怪物伤害你,可如今我却害怕它伤害你……”他深情却又痛苦地注视着她,“我不是好人,我……”

  话未竟,她又一次捂住了他的嘴,“从你身上的伤,我便知道你是受害者……那些年,你究竟过着什么生活?”

  “我……曾经在人口贩子的黑船上待过。”他轻描淡写地说:“那是地狱,我不想你知道。”

  人口贩子的黑船?她过去也看过相关文章,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光是想像都觉得可怕且残忍,更别说他那一身的伤……

  原来他曾经在黑船上待过,受过不人道的对待,想到这里她的心就好痛好痛。

  “那些痛苦的记忆成了你黑暗房间里的怪物?”她柔声地问。

  他微微颔首,“嗯。”

  她深深注视着他,湿润的眼底满是怜惜。

  须臾,她伸出双手环过他的肩膀,搂着他的颈项,将脸靠在他肩窝里,温柔又坚定地宣告,“不怕,我专门打怪的。”

  这未来的用语放在此时此刻,真是毫无违和。

  听着她这句话,他忍不住将她紧紧环住,教她几乎快不能呼吸。

  她轻轻推了他一下,嗔怪道:“想勒死我吗?”

  “我舍不得。”他深情凝视着她。

  她满意一笑,“其实我跟露湖姑娘化干戈为玉帛,一部分的原因是因为你。”

  他微顿,“我?”

  “嗯。”她笑意一收,“你不是说她一直在帮你打探消息吗?我想……你要她帮忙打探的事情也不是小事,商场如战场,有各种的尔虞我诈,凡事动辄得咎,轻忽不得,要是她一怒之下向你的对手投诚,那可不妙。”

  他心头一震,他真没想到她有这样深沉细腻的心思。

  “你这丫头当女人实在可惜了,庆隆记真该由你来打理的。”

  她恬淡一笑,“功不必在我,我在乎的是爹……庆隆记不只是他一生的坚持及成就,更承载着他对故友的承诺。”

  故友?他心一抽,惊疑地看着她,她口中的故友是指……

  “你一定不知道吧?”她安适地坐好,叹了一口气,“庆隆记是我爹跟一位马世伯共同创立的,赵马两家情谊深厚,当年我出生时还跟马世伯的独子结了娃娃亲……”说着,她自顾自一笑,“很巧吧?最终我还是嫁了姓马的。”

  他已然笑不出来,神情僵硬。

  “怎么了?”她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表情好……”

  “继续说。”他调整了下表情,“好像是个……有趣的故事。”

  她微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愁绪,“其实这不是有趣的故事,马世伯一家人都已不在人世了。”

  他不着痕迹的深吸了一口气,装得像是好奇的局外人。“发生什么事?”

  “当时我不到周岁,对那件事根本没有印象,都是后来听说的。”她续道:“听爹说马世伯误信亲戚,惹祸上身,一家子都没了,爹后来想帮他们讨公道,却屡遭官府阻挠甚至警告……”

  马镇方浓眉揪紧,胸口一阵抽痛,几乎忘了呼吸。

  “爹怕招祸,不准我们在外面说这事……”她一叹,“庆隆记是爹对马世伯的承诺,也是他们两人之间最后的联结,在情感上的价值超过了一切。”

  他发现自己在颤抖,如果赵毓秀没对女儿说谎,那就是说……一直以来他都误会赵毓秀了?高滨松对他和娘说谎,将一切嫁祸给赵毓秀,又将他送上没有归期的黑船,死无对证。

  这么看来,高滨松回到刺桐后未曾见过赵毓秀也合理了,因为他们从头至尾都不是共犯,不曾合谋。

  可若赵毓秀只是编了个谎骗她呢?

  不对,他们家遭难时宇庆不到一岁,他有什么编故事骗她的理由及必要?况且马家的事对外都是用意外结案的。

  高滨松曾说他牵线让谢明洁跟赵宇庆订亲,是为了钻空子亲近赵家,以找到赵毓秀谋害他父母的证据,那当然是谎言,因为高滨松便是这桩灭门血案的凶手之一。

  那他牵线促成谢赵两家的婚事究竟目的为何?难道他不怕赵毓秀发现他的真实身分?

  这张网还缺了几条线,他得把这几条线找到才能窥见全貌。

  “你怎么了?想什么这么出神?”见他若有所思,她疑惑地问。

  回神,他看着她,“这确实不是有趣的故事,不早了,咱俩上床去吧。”说完,他将她拦腰抱起,走向了那舒适的锦榻。

  第十章  开诚布公(1)

  富春阁,长乐厢房。

  富丽堂皇的厢房里闹哄哄地,四位公子哥儿正揽着富春阁的红牌姑娘们侍酒陪笑。

  一桌八人,个个欢声笑语,却只有赵宇佐一人喝着闷酒,愁眉不展。

  “赵兄,怎么不说话呢?”一旁朱记饼铺的二少爷朱世鼎问道。

  “是呀,瞧你今晚像只闷葫芦……”善乐笔庄的小少爷黄士鸿也问着,“怎么了你?”

  坐在对角的谢明礼好整以暇地啜了一口酒,“唉,他肯定是又在家里捱他家老爷子骂了……”

  朱世鼎微顿,“你家老爷子不是还病着?有力气骂你了?”

  “病什么?”赵宇佐懊恼回道:“他现在骂我的时候多精神……”

  “骂你什么?”黄士鸿好奇。

  “肯定是又拿他那出嫁的妹妹来修理他了。”谢明礼笑叹一声,“我说宇佐啊,你也别想不开,你妹妹得道,鸡犬不都升天了吗?你有什么好不高兴的?多少人巴不得把女儿或妹妹送进马府呢!”

  “谢兄这是在损我吗?”赵宇佐斜瞥了他一眼。

  “非也。”谢明礼以同情的眼神看着他,语带安慰,“我明白你肯定是憋屈着,不过你妹妹虽然出嫁了,终归是赵家女儿嘛!娘家有什么事,她总会帮着,这不是挺好的?你或许是觉得面子挂不住,但是……”

  “帮?”赵宇佐哼出声,“我看她根本是想把庆隆记从我这个大哥手里抢走!”

  “怎么会呢?”朱世鼎道:“这世上岂有嫁出去的女儿回来当家的道理?”

  “就是。”黄士鸿搭腔,“再说了,她有马镇方撑着,那家繁锦贰馆不是做得风风火火地,哪会回头来跟你抢庆隆记?”

  “她在东二街开那家繁锦贰馆摆明了就是要下我脸面!”说到这个,赵宇佐更是一肚子火了,“如今方掌柜那老家伙常常私底下去找她商量布行的事,简直不把我放在眼里!”

  “唉,你别气了……”朱世鼎给他身边的姑娘使了一记眼色。

  “是呀,赵少爷,别生气了。”一旁的姑娘捱着他,捧上杯盏,“一醉解千愁,喝吧!”

  赵宇佐依旧板着脸,悻悻然地道:“如今庆隆记能跑的船只剩下两艘,官府在海禁方面也未明朗,赵家现在是寅吃卯粮……我爹又说我不懂得开源,脑子不如我妹妹灵活,我真是够窝囊的!”说着,他一把抢过姑娘手中的杯盏,仰头饮尽。

  “我说……”谢明礼道:“你妹妹那家店铺正赚钱,也难怪你家老爷子拿来比较。”

  “如今我有张票子下月初五就要到期,还不知银子要从哪里来。”赵宇佐气怒的说。

  听见他缺现银,一旁的黄士鸿跟朱世鼎瞬间安静了。

  赵宇佐敏感又易怒,立刻察觉,不悦地顶了一句,“放心吧!我不会跟你们开口的。”

  黄士鸿跟朱世鼎尴尬地摇手,“赵兄,不是的,你也知道现在世道不好,大家的手头都不方便……”

  此时,席上一直没说话的谭金虎说话了。

  “赵兄,若你需要现银,在下倒是有门路……”谭金虎语带试探,“不知你可有兴趣?”

  谭金虎是谢明礼带来的朋友,也是永新造船的客人,谭金虎在大员有家商行,专门买卖鹿皮、药材、布疋跟生丝、白糖。

  “谭兄,你要是有赚钱的门路,就赶紧告诉宇佐吧!”一旁的谢明礼兴高采烈地接话。

  “那也得赵兄有兴趣呀!”谭金虎蹙眉一笑。

  “谭兄请指点明路。”有赚钱的机会,赵宇佐顿时精神许多。

  “是这样的,”谭金虎说道:“我在魍港的朋友有一船的货物要运进刺桐,只可惜他的船是艘武装商船,船又是荷籍,如今泊在外海不得其门而入,赵兄家里的船都是在籍合法的吧?”

  “那是当然。”赵宇佐说。

  “赵兄可有意愿帮我魍港的朋友将这船货物运进刺桐?”谭金虎说:“酬谢金方面,他开出三百两银,不知能否解赵兄的燃眉之急?”

  听到三百两银,赵宇佐眼睛一亮。他正需要两百两银周转,要是赚到这三百两银,他还多出一百两呢!他赵家的船如今闲置,只要向市舶司申请出港准许,便可赚进这三百两银了。

  “谭兄所言是真?”他有点激动,“你的朋友真愿意出三百两银请人运货?”

  “我怎么可能骗赵兄?”谭金虎蹙眉一笑,“你可是谢兄的好兄弟呀!我若骗你,他饶得了我?”

  “是呀!”谢明礼一脸认真,“金虎要是诓你,我可不饶他。”

  赵宇佐拱手揖谢,“那……就有劳谭兄牵线了。”

  城中,三春楼。

  厢房里,马镇方跟高滨松相对而坐,相谈甚欢,这宴是马镇方邀的,说是之前来不及给表舅接风洗尘。

  席间,高滨松问了他这些年的经历及生活,赞佩他可以有今时今日的成就及地位。马镇方则感激高滨松,道是表舅当年救了他并将他送往海外,他才得以有今天的一切。

  “要是你爹娘还在,看着你今时今日的成就,一定以你为傲……”高滨松说着,一脸哀伤,幽幽长叹。

  他神情平静的接话,“表舅这些年来,一定很煎熬吧?”

  高滨松微怔,“可……可不是吗?日日夜夜想着你爹娘的遭遇,我真的……”说着,他低头拭泪。

  尽管内心恨意张扬,马镇方脸上仍没有一丝的恼怒愤恨。

  这些年,他早已将情感锁住,除了……对,除了在宇庆面前。在她面前,他经常不小心的失守。

  “逝者已不可追。”他安慰着佯哀的高滨松,“表舅,如今咱舅甥相逢,定可为我爹娘报仇。”

  “没错,有了你,我可说是如虎添翼。”高滨松说着,话锋一转,“对了,你之前提过的那位席瓦尔先生,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席瓦尔先生是葡籍海商,是位成功的商人,与官方及军方都有相当良好的关系。”

  “你与他还保持着联系?”高滨松问。

  “当然。”他颔首一笑,“席瓦尔先生一直想到刺桐做生意,只不过这几年来各国在海上角力,争端不断,朝廷对于开港这件事也由开放转为闭锁,他连在马交都快待不住了。”

  “要是杜宸或是其他人在总兵的任上,我还能使上力,可惜如今来了胡知恩,这个人……”高滨松啧地一声,“看着是不好相与的。”

  “表舅是刺桐的老人,在官府也任职十年有余,自然是有自己的人脉吧?”

  “人脉是有,但杜宸之事刚过,大家也不敢轻举妄动……”高滨松续道:“刺桐会馆的几位大老爷们之前已联合向胡知恩请命,希望他能放宽船只出入埠的数量跟货物品项,不过这事石沉大海,至今他那边未有回覆。”

  “确实。”马镇方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如今那些外国商船近不了马交跟刺桐,也中断了金流的流通,就算是万海号这样的商号都有明显的亏损。”

  高滨松摇头一叹,“胡知恩可是朝廷命官,据说他的恩师还是户部的重臣,动不得他。”

  马镇方深深一笑,眼底闪过一抹锐芒,“刺桐会馆几位大老爷们可给了他好处?”

  高滨松陡地一愣,“好处?你是指……贿赂?”

  马镇方点头,“难道有不爱钱的人?”

  “你可知道这胡知恩以清廉出名?”

  “清廉可能是因为金额还不足以撼动他的。”马镇方唇角一勾,“为了钱,多少人可以兄弟阋墙,骨肉相残,哪次的背叛不是因为金跟权?”

  高滨松惊疑地看着他,“莫非你有办法了?”

  “胡知恩那儿,就交给我来处理吧。”马镇方眼底及脸上充满自信,“我自有收买他的办法。”

  见他一副势在必得的自信模样,高滨松既惊且喜。“若你真能把他拿捏在手里,咱们可就好办事了。”

  “钱的方面我能处理,其他的可就仰仗表舅您了。”

  “那是。”高滨松说着,嘴角勾起一抹阴险高深的笑意,“很快地,表舅就会让你见识我的能耐了。”

  “不好了!不好了!”繁锦布行的伙计银江急急忙忙又惊慌失措地冲进繁锦贰馆,“小姐,出大事了!”

  正忙着招呼客人的赵宇庆将客人交给其他伙计接待,立刻上前,“怎么了?你慢慢说。”

  虽然从繁锦布行到贰馆来也不是多远,银江却是上气不接下气,脸色苍白地,“小姐,咱们布行的船被官府扣住,说是货物与报关单有出入,官府不只没收所有货物,还开罚两百两罚金。”

  “什……”她一震。赵宇佐到底在做什么?

  “不只这样,那些码头工人不知在哪儿听说大少爷现银短缺,票子跳了,担心领不到工酬,便一个拉一个往总号去。”他续道:“大少爷吓得从后门逃跑,躲在繁锦布行,可那些工人发现了,如今将布行团团围住,方掌柜临时封了门,那些工人还说要放火烧杂咱们的店铺……”

  听着,赵宇庆大概知道发生什么事,也理解事情的严重性了。

  人在气头上是没有理智的,她想那些工人也不是说说而已,她得赶紧去繁锦布行了解状况,解除危机,否则他们真会放火。

  “我们走!”她毫不犹豫地道。

  “小姐!”玉桂一惊,急忙拉住她,“太危险了,您别去呀!”

  “我非去不可。”她拉开玉桂的手,“海丰跟着我便行,你待在这儿。”说罢,她旋身便疾行而去。

  海丰见状,赶紧跟银江一起跟上。

  来到繁锦布行,远远就看见二、三十个码头工人围在店门口,他们都是长期干粗活的人,个个身强体健,还手持棍棒地在门外叫嚣着。

  在大街的另一头,不少人围拢着看热闹,一个个交头接耳地议论着。

  “赵宇佐!出来!你这个孬种!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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