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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商小主母  第22页    作者:春野樱

  可他父亲又担心从事人口买卖的高福生,恐怕心中良善已泯没、所剩无几,这才会给赵毓秀留下这封信以防万一,没想到他此去无回,连妻子及家中仆婢都不保。

  他一直以来都以为赵毓秀也有分,可原来赵毓秀从头至尾都是无辜的。

  “我发现这木匣子跟信件后,才惊觉到你们被高福生所害,可我对他却连一丁点的了解跟认识都没有……”赵毓秀懊悔又自责,“一直以来,我都负责陆路的买卖,海路及船务都是你父亲一手打理,他用什么人我也从不干预过问,只知道你母亲老家有个表弟高福生在他手底下做事……”

  说到这儿,赵毓秀又难过得流下眼泪,续道:“事发后,我立刻到官府告发此事,可官府却找不到高福生这个人,我不死心,三天两头往官衙走,之后官府找人暗示我不要再追查此事明哲保身……当时,庆隆记刚做出一点成绩,庆儿跟宇佐又还年幼,我只好……”

  “赵叔,不怪您。”马镇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抹肃杀,“我爹娘的血海深仇,我会给他们报的。”

  闻言,赵毓秀跟赵宇庆都一怔,疑惑地看着他。

  马镇方将母亲的玉扣握在手中,俊朗的脸上有着令人生畏的杀意。

  “孩子,你当年是如何逃走的?”赵毓秀忽而想起这事,问道:“你为何不来找赵叔叔呢?”

  马镇方眼底有抹伤痛及凄迷,“那晚,高福生来到家中带回父亲的恶耗,说父亲死在起火的船上,凶手便是赵叔叔您……”

  “什么?”赵毓秀陡地瞪大双眼。

  “我娘亲说要告官,高福生苦劝她不要与您为敌,以免遭杀身之祸。”想起那晚的事情,他的声线还隐隐颤抖着,“高福生说要去想法子,要我娘亲先别妄动,我娘亲自然是信他的。

  “他离开不久,几名黑衣人闯进马府,残忍杀害十几名仆婢。”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我娘亲将我推进墙边的小洞,要我离开,不一会儿,马府便火光四起……”

  听着他描述当时的情景,赵宇庆只觉得心口一阵紧缩,她无法想像当时的他有多么的恐惧,她只想……拥抱他。

  难怪他要将她抢来,难怪他要那样冷待她,难怪他梦里的怪物让他那般的害怕,难怪他……真是难为他了。当时的他,不过是个天真无忧的十岁孩子。

  “我逃走后便去投靠高福生,他却将我带往码头装进酱缸,将我送上人口贩子的黑船。”

  “什么?”赵毓秀难以置信,“你爹娘如此厚待他,他……他真是禽兽不如!”

  “我在黑船上受尽折磨,但为了替我爹娘报仇,我从来没想过放弃,幸好有次黑船遇风暴沉没,我在海上漂流了几日,终被救起……”他抬起眼,诚挚地说:“赵叔叔,我一直误解了您,对您、赵家还有宇庆,都做了不好的事情……”

  赵毓秀微顿,“你是指婚宴那天……”

  “不止是如此。”做过的事,他选择坦承以对,“赵家那艘新造的戎克船,也是……”

  “船是你烧的?”赵宇庆惊疑出声。

  “不是我动手的,但确实是我派人怂恿赵家的船工及水手所为。”他脸上有着深深歉意,“我还故意支持宇庆做生意与她大哥作对。”

  “什……”赵毓秀先是感到震惊,但旋即又释怀,“这不怪你,你是无辜的,一切都是那个高福生……是我能力不够,始终找不到这个人。”

  “赵叔叔,他一直都在刺桐。”马镇方说。

  “咦?”赵毓秀一怔,“你说他一直在刺桐?”

  “是。”他颔首,“他改名高滨松,正是刺桐的把总之一。”

  “你……你说什么?”赵毓秀像是被雷轰了般,“你说高滨松就是……就是高福生?”他过去不曾见过高福生,也因此没有认出人来。

  “镇方,难道之前在八月会时,高滨松找你说话就是……”赵宇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知道你的身分?”

  “当然,我与他相认了。”他一笑,“他以为我仍一心想着找赵家报仇,不知道他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其实这次庆隆记的船遭查扣,也是他设下的陷阱,目的是为了取信于我。”

  赵毓秀受到极大的震撼,沉默了好一会儿,然后慨然长叹,“老天爷,我还在他牵线之下让庆儿与谢明洁订亲……”他身子一软,“庆儿差点就成了他谢家的人了。”

  “赵叔叔,如今真相大白,我心中大石总算是卸下了……”马镇方浓眉一皱,苦笑着道:“整天对着宇庆,我心中深感愧疚,也害怕有一日她发现我对赵家做了这些坏事会离我而去……”

  听着,赵毓秀笑叹出声,看着正用疼惜怜悯的眼神望着马镇方的赵宇庆,“放心吧,庆儿可舍不得你……”

  “是呀!”赵宇庆故作势利,“我最爱钱了,才不会放过你这座金山呢!”

  赵毓秀听了,笑了起来,虚弱苍白的脸上多了两团红润。

  “孩子,”他语重心长地注视着马镇方,“这一定是你爹娘有灵,才会教我们绕了这么一圈又兜在一起。”他伸出手握着马镇方的手,恳切期望,“庆儿跟庆隆记就交给你了。”

  马镇方眼神坚定又刚毅,“我不会让赵叔叔失望的。”

  第十一章  解开误会(2)

  暖帐里,赵宇庆将一条腿搁在马镇方身上。

  马镇方温柔地帮她揉着那条藕白细嫩的腿,她则躺着把玩那只双鹊戏云玉扣。

  缘分啊,真是不可思议。

  “下面下面,那里紧酸的……”她一边玩着玉扣,一边指挥他往哪里揉,“对,就那儿,稍稍用点力。”

  见她一脸舒爽的样子,马镇方故意用力捏了下去。

  “啊!”她叫了起来,涨红着脸,气呼呼地看着他,“你跟我有仇啊?”

  马镇方勾唇一笑,欺近并环着她的腰肢,“没仇,一睡泯恩仇了。”

  她羞得推了他一把,“少没正经的……”

  马镇方用宠溺的眼神注视着她,突然不说话。

  她瞥着他,疑怯地问:“干么那样看人?”

  “我想起你刚出生的样子……”他说。

  “少骗人,你哪里记得我刚出生的样子?”她挑了挑眉头,“刚出生的娃儿,个个都跟小猴子一样,没什么差别。”

  他一笑,“不,你长得不一般。”

  “是吗?”她微顿,好奇地问:“哪儿不一般?”

  “别人都像小猴子,你特别不一般。”他眼底闪过一抹狡黠,“你特别像头小猪。”

  “什……”她羞恼地搥了他一下,鼓着腮帮子,“你胡说!”

  许是误会冰释,心里踏实了、轻松了,他终于能爽朗大笑,心头没有半点忧虑及愁思。

  “真的像小猪。”他攫着她搥过来的手,笑道:“你娘亲身子不好,为了安胎可吃了不少补药补品,可她没补着,倒是都补到你身上了。”

  听他说得煞有其事,她也认真了。“真的?”

  “嗯。”他续道:“你一出生就白白胖胖,吸了一个月奶水后更是圆滚滚地,你这条膀子跟手臂啊……”说着,他抓起她的手,“一截一截肥肥短短,像是莲藕一般。”

  她轻啐一记,将手抽回,“听你说的,人家是天仙下凡,我好像是猪神转世一样……”

  马镇方听着,忍俊不禁地又笑了起来。

  看着他如今那轻松自得、如释重负的笑容,赵宇庆看痴了,眼底还有一点点的湿润。

  他见状微怔,“怎么了?”

  她伸手环抱着他,将脸贴在他胸口,“你辛苦了……”

  他心头一紧,上次的“你回家了”,现在的“你辛苦了”,她的话语总是能打到他内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这十几年来,你一定很痛苦,很煎熬……”她语带怜惜。

  “痛苦,但不煎熬。”他笑叹一记,“煎熬是在娶你为妻开始。”

  “咦?”她抬起眼,“听着,好像是错误的选择呢!”

  他用宠溺的眼神笑视着她,“不,煎熬的是你就在身边,我却不能拥有你,煎熬的是……我想爱你,又不能爱你……”

  听着,她甜甜一笑,“现在,你可以放心的爱我了。”

  “我会全心全意地爱你。”他深情地宣誓,“从今以后,我不会让你哭,只会让你笑……”

  “没事一直笑,我傻子吗?”她开玩笑地问。

  他将她紧紧地揽在怀里,发出幸福的喟叹,“还记得你满月那天,大家挤在花厅里说说笑笑,而你呢,每当我靠近就使了劲的哭,屡试不爽。”

  她抬眼瞅着他,“一定是你偷捏我吧?”

  “我可没有。”他微微皱眉,“大家都夸你是个乖巧不哭的娃儿,偏偏只要我靠近,你就哭了,直到……我们的爹娘给我们定了亲。”

  她微顿,“咦?”

  他温柔的眼低垂着注视她,唇角一勾,“一定是知道长大要嫁给我,这才不哭了吧?”

  “臭美。”她噘了噘嘴。

  他低头在她额头上轻吻一记,“感谢老天爷让一切都来得及,幸好我没对你及赵家做出更坏、更无法挽回的错事……”

  “许是你爹娘在天上看着吧。”她伸出手轻抚着他的脸,眼底闪过一抹狡黠,“我可是你娘亲挑的儿媳妇,你可得好好对我,不然她晚上会打你的。”

  他眼底充满爱怜,“放心,我会好到你每日谢天谢地。”

  赵宇庆听着,笑了起来。

  可须臾她想起了高滨松,想起了他的血海深仇,突然感到忧心。

  他是狼,但高滨松是狐狸,而且是冷血至极的老狐狸,一个可以泯灭良知杀害信任且照顾他的表姊一家子的人,心里是没有半点良善的。

  虽说如今的马镇方也已不是当年的马安海,可她还是感到不安。

  她将脸往他胸口蹭,小小声地说:“不管你要做什么,答应我,你要平安……”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肯定地应道:“嗯。”

  正月,总兵府下了诏令,宣布开放外国船只登记列籍并课金管理。

  开港令一颁布,沉寂已久的刺桐又活络了起来。

  因为官船未补,万海号于是调拨了五艘中小型的戎克船借给官府以维护海疆和平。

  开放海域后,官船经常在海上巡防,商船也可以进到巡防海域界内,那些商船遭袭的事件也少见了。

  运送各种货物的小船络绎不绝,也带动了码头附近的商业活动,不只码头工人工作机会增多,就连走贩也开始在码头附近做起小本生意。

  官府方面招募新兵,增派人手并加强巡逻,也因此就算码头出入的人员繁杂,治安却不至败坏。人人都道胡知恩是位好官,终让刺桐一扫过往阴霾,再现荣景。

  商贸发达带来了人流及金流,好一段时间不再灯红酒绿的秦楼楚馆又再度热闹起来,每日华灯初上,客人便络绎不绝,川流不息。

  跟三五好友喝茫了,情绪更高亢的谢明礼在随从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走出了富春阁。

  门外,谢家的马车已候着,但却不见车夫。

  “人呢?”谢明礼皱了皱眉头,“哪儿去了?”

  “或许是去方便吧?”随从说道:“大少爷先上车歇着吧。”

  谢明礼酣醉着,也没多说什么,在随从的搀扶下先上了马车。

  随从本要等着车夫回来再上车,但见谢明礼在车上东倒西歪地,便先让他上车安顿。

  这时,车夫回来了。

  “去哪儿了?”随从问了句。

  “人有三急。”车夫垂着头,回话极短。

  “赶紧回府吧,大少爷乏了。”

  “是。”车夫答应一声,立刻上了车,拉了马往前行。

  车行在月下,哒哒的马蹄声在静寂的石头路上响着。

  车里,谢明礼靠着车侧,迷迷糊糊。

  随从从车上的小窗往外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敲敲车壁,问:“咱们要回府,你这是走的什么路?”

  车夫没搭理他,继续前行。

  他起身往前掀开车帘,拍了下车夫的肩,“你听见我说话吗?”

  车夫回头看了他一眼,随从登时瞪大眼睛,“你……你是谁?”

  车夫一把拉住他的衣襟,狠狠朝他胸口捅了一刀。

  随从惨叫一声的同时,车夫一个振臂将他推进车里,撞上了谢明礼,然后随从便倒在他脚边。

  胸口插着一把刀且鲜血直流、已然断气的随从,让迷迷糊糊的谢明礼因惊吓而酒醒。

  他瞪大眼睛,颤抖着,“常……常安?”

  那车夫往后一看,恍若刚才不是杀人,只是捏死一只蚂蚁似的笑着,“谢大少爷,老子想见你舅父,带个路吧!”

  谢明礼陡地一惊,“你……你是谁?”

  “老子是……”车夫唇角一掀,“李兵。”

  谢家的马车一路来到了高滨松的宅邸前,值夜的守卫见是谢家的马车并未警戒,但谢家马车在这个时间到来也不寻常。

  守卫趋前,问:“谁在车里?”

  “是我。”谢明礼探出头来,“我有要事求见舅父。”

  “大人怕是已经歇下,属下立刻去通报。”守卫不疑有他。

  冒充车夫的李兵拉着车里的谢明礼下车,一路往侧门走去。

  因为李兵将谢明礼拉得死紧,高府守卫还狐疑地多看了一眼。不过谢明礼一身酒气,他们心想他或许是喝多了,车夫怕他踉跄才会紧紧拉着他。

  进到茶厅不久,高滨松一身素衣来了。

  “这么晚了,有什么要事不能明天再说?”他走进来的同时,嘴巴叨念着。

  “舅父,”谢明礼面露疑惧不安,“不能等……”

  这时,站在他身后,一直低着头的李兵抬起脸来,“高大人,叨扰了。”

  见到李兵出现在面前,而且是直捣黄龙进到他的宅邸里,高滨松陡地一震。他跟李兵见过两面,一次是在海上,一次是在马交,当时汪柏都在场。

  为求安全起见,他从未跟李兵这海盗头子在刺桐碰过面,而今李兵竟胆大包天地进到他家里?好个亡命之徒!

  “李老板,你这是……”虽说李兵是个海盗头子,可高滨松却都以老板称呼他。“你什么时候上岸了?”

  “昨天。”李兵说:“我跟几个兄弟一起上岸了。”

  这话,他是要让高滨松知道他不是一个人。

  “近来官府查缉得严实,李老板实在太冒险了。”高滨松一脸关心及忧心地道。

  “咱兄弟们都快饿死了。”李兵一脸不悦地说:“自从胡知恩开港后就断了我们的财路,高大人你得想想办法,总不能你吃香喝辣,却让我们在海上饿肚子。”

  “瞧李老板说的,新官上任三把火,老夫也是无奈,正想着法子呢!”

  “是吗?”李兵冷哼一记,“听说高大人如今跟人称刺桐之鬼的马镇方交好,看着是要金盆洗手了。”

  “李老板,人脉便是金脉,朋友本是多多益善,钱路方可四通八达。”高滨松续道:“那马镇方可是神通广大,连胡知恩这样的人都能拿捏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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