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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巫的眼泪  第7页    作者:寄秋

  “爱情”

  鲜艳欲滴的唇片微微抽颤。“鹿葱。”

  第5章(2)

  “肉体的……咳!快乐。”他咳了一声,说得含蓄。

  “桔梗。”

  “诚实,说你想念我吧!”

  “白色杜鹃。”

  “被爱的喜悦。”

  “金露花。”

  “掩藏的真心。”

  有些自暴自弃,她望着屋外的……“黄杨。”

  “坚忍。”夏天甫放缓语气。“还要再玩下去吗?”

  “为什么不?”她狠狠瞪了一眼,不甘心认输。“郁金香-”

  “爱的告白啦!拜托你好不好,不要再拿乔了,人家把心都挖出来摊在你面前,你还有什么不痛快?”

  看不下去的艾蕾儿从楼梯口探出颗脑袋回话。她坐在楼梯转角处偷听好一会儿,实在受不了她的拖拖拉拉才出声。

  “你自己说说你来这里多久了,为什么就是没瞧见墙上挂着的这张花草图表?不管你再问他几遍他还是倒背如流,只要有花名,陈列表就标示得清清楚楚。”

  “咦!这些是……”

  密密麻麻的花册填写花的生长周期和育种方式,超大字报则挂在花册上头,明明白白地注明每种花的花语,以及数字代表的含意。

  一朵是爱,两朵是爱你,三朵是我爱你,五朵是永远爱着你,七朵、九朵、十一朵、十三朵、九十九朵……总之,以此类推,各有各的神秘意义。而她,居然从头到尾不晓得此事,愚昧的想考倒人家,殊不知答案就在她身后。

  “金子萱小姐,愿意和我共进晚餐吗?”夏天甫从花桶中抽出象征“把你深深刻印在我心版上”的粉红玫瑰,优雅地递给她。

  依照之前的失败经历,十之八九她会拒绝,而他也不会沮丧,反而还会心情愉快地走到对街,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乏味的例行事件。

  其实他很满足目前的进度,淡淡的,维持每天一见的小约会,不躁进地让她习惯他一早的拜访,总有一天她的保护壳会软化。

  只是,他没料到那一天来得这么快。

  “不必等到晚上,现在就走,看看你敢不敢真的放下一切。”发烫的脸颊像烫红的虾子,金子萱恼多于羞的赌他不可能说走就走,堂而皇之的翘班。

  结果证明,很多事不能凭一时冲动赌运气,十赌九输是人人皆知的道理,可是做得到的人没几位,总想着自己不是那个最倒霉的人。后悔不已的金子萱就是那名豪赌的赌客,她怎么也想不到输的是她,如果能够让时间倒流,她绝不会意气用事,任性地想测试她在他心底的重要性。

  没错,是测试。

  龙太营造一度因扩充太快而积欠庞大债务,周转不灵差点倒闭,全赖地方望族钟家提出联姻建议,并绝注大笔款项才挽回颓势。

  当时的联姻对象便是夏天甫和钟蕙兰,两家看好他们成神仙美眷。

  所以夏天甫被逼放弃所爱,用言语伤害深爱的女子,在父母以死要挟的情况下,同意迎娶不爱的人为妻,允诺一生一世的照顾。

  婚礼前,金子萱无意间得知事情真相,但她并未出面阻止闹剧般的婚事,反而转身离开,让不被祝福的婚姻蒙上阴影。

  因为她的爱是自私的,带着毁灭性,认为夏天甫若真心爱她,定会不顾父母反对,即使溅血,也要坚决和她在一起。

  但是他屈服了,用谎言伤她,爱情与亲情,他选择了后者,所有她不能谅解,觉得他的爱不够坚定。

  “你真放得下公司不管,专心出游?”

  走在前头的男人稍顿脚步,伸手牵住故意落后几步的人儿。“空气很新鲜,鸟语花香,偶尔踏踏青,欣赏大自然美景,有益身心健康。”

  “鬼扯!哪来的鸟语花香,我只闻到烤香肠的味道!每天晨起游泳,一个礼拜花费十个小时以上在健身房的人,你的身体还不够健康?”根本壮得像头牛,毫无疲色。

  气喘吁吁的金子萱一边抹汗一边嘲讽,原来带他爬山是想整倒他,韧带断裂的人走起山路必是不顺,一跛一跛走得艰辛。

  谁想得到她会整倒自己,脚微跛的男人却走得四平八稳,一点也看不出来曾受过重伤。

  这大概是太依赖魔法的下场,打她出生到现在,还没一次走过这么久的路,而且是上坡,平时纽约到东京,一个咒语就能穿越距离,不用十分钟,根本不用劳动双腿,她的自作聪明得到报应了。

  “原来你一直在关心我。”连他的日常作息都了如指掌。若她不提,他还真没算过一星期待在健身房的时间。看到他悄然扬起的嘴角,她心里更是闷,不想他太好过。“不要得意,我是打算趁你不在的空挡翻箱倒柜,偷光你所有资产。”

  没有小偷像她这般有良心,预先告知要清光人家的保险库。

  “需要我帮忙吗?”夏天甫倒是不以为意,贪看她幽默的表情。

  他想自己以前一定很爱她,才会百看不厌每一种神情的她,舍不得将视线移开。心是骗不来人的。越是和她相处,他越感到熟悉,很多跳脱的画面会突然一闪而过,有她,也有他,以及两人仰头大笑的情景,心底的热流涌了上来。

  看到她,他不自觉地想笑。

  看到她,他心情就特别愉快。

  看到她,他一天的精力就补足了。看到她……看到她……看到她,满得溢出来的幸福感冲刷全身,好像有了她之后,世界变得明亮,也充满朝气。

  金子萱用交握的手掐了他手背一下。“你有病呀!帮小偷搬自己的家。”

  “你是女人,力气小,我怕你搬不动。”她若伤着了,他会心疼。

  “哼!小看女人,我一根手指能把大象抛上抛下。”她咕哝着。

  “你说什么?”她的嘴巴在动,却听不清楚。

  她露齿假笑。“我说把你推下去,你多久爬得上来?”

  山很高,水气重,她所指的位置不是山谷下,而是蓄满水的水库。

  他们刚交往之初也来过这里,不过那天下了一场大雨,两只落汤鸡一身湿淋淋,什么也没玩到就打道回府,直呼扫兴。

  “应该一辈子也上不了岸,尸沉水底。”他看着她的美丽瞳  说。

  “谁准你讲不吉利的话?你会长命百岁,活到两眉染白。”金子萱很生气地捶他,不高兴他咒自己早死。

  夏天甫沉浓的眸色转深,凝望着她。“你好像不喜欢听见我提到和死有关的话题。”每回只要一涉及命不长的事,她的反应就特别激烈,似乎不太愿意接受他有早亡的可能性。

  也许是错觉吧,他总觉得她知道很多关于他的事情,不管是正在发生,或是尚未发生,她永远比他早一步得知,并用她的方式解决。

  蓦地,他失笑,暗潮自己想多了,未来的事谁料想得准,哪能预作准备。

  “谁……谁爱听什么死不死的话?虽然我很想将你推落水库,可是你好端端地站着,一、点,事、也、没、有。”最后那句话她刻意一字一顿,似在强调他绝对不会有事。

  “抬起头。”他要求。

  “干么?”不肯配合的金子萱东瞧西瞟,好像在说周遭的环境比他吸引人。

  “看着我”他挑起她下颚,半带强迫性。

  “不看。”她眼神飘忽,就是不肯与他对视。

  “为什么不看我?”他问

  “不想看。”即使面对面,她仍垂目不理。

  “因为我眼底有你的倒影,而你眼中有我不知道的秘密。”她在害怕,身体微微颤动着。

  “胡说,我只是不想再相信这双眼,它有多伤人你晓得吗?”

  “再?”夏天甫的手松了又紧,改钳制她恍若无骨的双肩。“所以我们是认识的,而且交往过。”

  没有曾经,哪来的再次?

  “我……”原本张口欲否认到底,但是眼角余光一扫,不愿瞟见他深眸中的自己,金子萱舌尖一缩,默然垂首。

  爱不是无痕的,以为未能留住什么,  蓦然回首,影儿憧憧。

  “你还有什么瞒住我,要不要一次说个分明?”她有他所没有的记忆,而他总是在梦里寻找答案。

  瞟了他一眼,金子萱把脸转向一边。“这是对你的惩罚,谁叫你忘了我。”

  “惩罚?”他无奈地摇头苦笑,深觉被怨得毫无理由。非他不要,而是不能,怎能算是他的过错?若非意外,谁愿选择失忆?

  “不过呢,我可以透露一、二。你的父母相当反对我们往来,他们认为我会带坏你。”她说得轻松,可听的人却显得沉重。

  小太妹。夏家爸妈是这么称呼她的。

  想也知道,用不着她陈述。夏天甫笑不出来,面颊一抽。“他们给你压力了吗?”

  自己父母是何等性情,身为儿子的他岂会不知情?除了太看重门当户对外,还重利轻诺、独裁势利,没有一定家世是入不了他们眼。

  因此身家不斐的钟蕙兰才会成为两老心目中最佳的媳妇人选,光是十几甲的土地当嫁妆就够惊人,还有汽车、洋房和上亿珠宝,让夏家在台南地区出尽锋头。

  可是万金佳媳一确定下半身瘫痪,终生无法生育,头几次还热情地去探望一番,接着便渐渐冷淡,之后只要有人一提起此事,便立即宣称人家和夏家毫无瓜葛,严厉斥责别人造谣生事。

  诚如钟蕙兰这般的仕绅之女都遭白眼相待,何况是出身不明的她?夏天甫不难想象当时有多少难堪直逼她面对,只因她爱上他。

  “我看起来像承受不了压力的人吗?那两只血管流油的老妖怪我才不放在心上,是你……”金子萱忽地住口不言,像是忍者什么闭了闭眼又睁开。

  “我怎样?”或许他才是唯一伤害过她的人,所有她害怕,裹足不前?

  她蓦地发笑,扳开他握紧的手。“你呀,是我过不了的情关,想爱不能爱,爱了又怕后悔,真是我的孽债。”

  “小萱……”刹那间,他仿佛看见她从晨雾中消失了,到他伸手不及的虚渺空间。

  那声带着心慌的低唤,让她回过头,第一次正视他深幽瞳眸,在那里,她看见了自己,以及很深很深的眷恋。

  她不争气的想投降了。“你爱我吗?”

  逃不过、避不开,那就伤痕累累吧,谁叫她软弱的心依旧恋他如昔。

  她认命了。

  “是的,此时的我爱上谜样的你。”他不提过去,也不承诺未来,只谈现在。俏皮地一眨眼,她主动将柔哲手心按上他左边跳动的胸口。“你问过你的父母吗?要是他们不同意,你会放弃谁?”

  第6章(1)

  你会放弃谁?这是两难的问题,受到考验的夏天甫慎重地做了一番思索,没有马上回答,停滞了一段相当长的时间,反复模拟无数可能性。

  可见他是用了心,十分珍惜失而复得的至宝,不愿有一丝差失毁了薄冰般的连系。

  几度思量,几度迟疑,他终于有了结论。

  他不放弃她,但是,他会努力说服短视近利的父母,不管要花多少时间,耗尽多少心思,他都会竭力抗争到底,不再有任何妥协。

  不过他发自内心的真言,轻狂的金子萱只给他四个字。

  “我、不、相、信。”,她朝他伸出一只手,摊开的手心有四颗黑色小丸,气味腥臭难闻。“真爱我就把它吃了。”

  “这是什么?”

  “毒、药。”

  “毒药?”

  “爱情毒药,一旦你无法信守诺言便会毒发身亡,尸骨化成血水,什么也不能留下。”

  夏天甫不再发问,看了看表情平静的人儿,想要记住她爱着他的容颜,全无迟疑地取过她掌心的黑丸,仰头一吞。

  他不怕她毒死他,因为她比他更在乎他的生死。

  只是当腹中传来剧烈的绞痛时,他又不确定了,漫天袭来的剧痛像要绞碎他全身的骨头,愤起的肌肉朝两胁拉扯。昏天转地的痛,他不认为自己撑得过。

  “为什么不相信我会毒死你呢?你负了我的情,欠了我的爱,折磨我的灵魂,我好恨、好恨你,恨不得挖出你的心,放在两手间揉碎,好让你知道心碎有多痛。”虽死犹生。

  “傻瓜……真要我死……还哭什么?”他费尽力气才勉强举高无力的手,轻拭她串串落下的晶泪。

  “不,我是高兴,高兴你终于要死了,所以流下快乐的眼泪。”金子萱说得无情,双手却紧紧握住抚面的大掌。

  他笑得低沉,极力想再看她一眼。“我累了,先睡一觉,等我醒来,我希望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

  “都要死了还见什么见,你就那么笃定死不了?”她讨厌他的自信,似乎胸有成竹地认定她不会加害于他。

  被看穿的感觉真不舒服。

  “萱,爱你……”轻吐出喃语,他手一软,垂落于地。

  “我也爱你,天甫。”可惜他听不见。俯身亲吻他冰冷的唇,抚摸棱角分明的严峻脸庞,她细细描绘每一处冷硬线条,恋慕地诉说满腔爱意。

  他额上的疤好深,当时一定受了好重的伤,她却不在他身边……他是如何度过和死神交手的日子?

  是不舍,也是心疼,却有更多的怨慧,如果他不用决裂的方式分手,今日的他也不永受头痛症状的折腾,不时提醒他犯下的错事。

  而她也有错,错在爱得不够坚定,以为没有他,她会很快拥有新恋情,重展欢颜,爱情对女巫而言并非是生命的全部。

  “你呀你,凭什么相信我,我都不相信我自己了,忘了过去的你居然还犯傻,选择信任最恨你的我。”

  一阵倦意袭来,揉了揉眼的金子萱慢慢放软身子,趴伏在身边的男性宽厚胸膛上,眼皮沉重地往下压,香甜酣声规律地由鼻腔呼出。

  花落了,蝉声响起,太阳偏西,月兔高挂,满天星斗轻吟仲夏乐章,田里青蛙似也不甘寂寞,鼓动大肚皮,咽咽咽地叫个不停……雾来了,带来露水,晨起的曙光赶走罪恶的夜,林雀展翅奔向池塘,叼起小鱼喂养幼雏,微风拂过睡醒的树叶,沙沙沙地喊早安。

  日夜交替,花开花谢,时间在流沙中消逝,面容沉静的夏天甫动了一下,吃力地想张开重如千斤的眼皮,却发现异常困难。

  光,落在眉心上。

  他感到有些刺眼,勉强睁开一小道眼缝。

  咦!刺眼?

  “……蔓藤在屋里……”

  一片绿意先映入眼底,他起先以为在野外。

  但是视觉慢慢明朗后,他愣然发现这是一处住家,头顶的木头屋梁爬满他没见过的蔓生植物,小小的白花同时结着紫果,花果并蒂。而他的床不是床,看起来像是一朵巨大的花,他躺在花的正中央,被立起的花瓣包围着。是错觉吧。

  以为在做梦的夏天甫又闭上眼睛,从一默数到十,等他再睁开眼,床果然还是床,只是以花为造型,产生视差。

  不过横梁上的藤蔓却是真的,有只蝴蝶停在花上吸吮果蜜,轻灵的蝶翅薄的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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