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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狐歌(下)  第15页    作者:佚名

  “喔?”这句话,帝王似是不太苟同,“朕听说有一位名叫藏澈的男子,已经与你情定终生,现在,你回答朕,如果,这个藏澈是一个世人皆喊杀的十恶不赦之人,你会如何定夺?”

  元润玉不明白帝王为何突来一问,但是,他的话却在她心里掀起了莫大浪涛,仿佛眼前这人,比任何人都更能看透她心里的阴暗,在帝王锐利的注视之下,她坦诚得没有一丝毫虚假。

  “玉儿必定护所爱之人。”

  似乎早就料到她会如此回答,段竞云勾唇一笑,“如果,这个人实在坏得不该继续留活在人间呢?老实回答朕,你又将如何呢?”

  一瞬间,元润玉心里有一种奇异的想法,觉得眼前的帝王早就知道答案,却要逼她亲口对他说出来,久久,她才启唇道:“玉儿会亲自动手,因为,在这世上无论是谁杀了我最爱的人,我都会恨对方,心里也一定会有遗憾,所以,如果真的无可挽回了,玉儿绝对不假他人之手。”

  说完之后,元润玉有几眨眼的功夫,感觉就像喘不过气,她没有想到自己会说出这些话,可是,这些话是字字句句都发自她的肺腑,就算再给她一次机会,再说一次,她也必定是字句不改。

  这一刻,她想起所有人都说她心地良善,忽然讽刺了起来,要是他们知道她是一个如此自私之人,还会觉得她心肠好吗?

  “必定亲自动手,是吗?”段竞云咧笑,动手为自己再倒一杯‘九霞觞’,一口饮干之后,才徐缓道:“苏采葛说错了,你的容貌随她,可是性子却随奉平,奉平他……是个死心眼的人,表面看似平和无争,可是,对于自己看重的人,他必定是寸步不让地护着,直到最后一刻……”

  话至一半,帝王笑叹了声,改换笑脸,问道:“朕想收你为义女,封你为公主,到时候就让你从皇宫里出嫁,你说呢?”

  元润玉一愣,先是想到今年帝王龙龄不过三十八岁,只比她大了十四岁余,要收她当义女,似乎年轻了些,再一想当了公主以后的规矩繁多,就连忙摇头拒绝,“玉儿不想当公主,我不想以后与夫君相见,都要先看他对我揖让作拜,云叔叔,我想与他就只是当一对普通夫妻,可以吗?”

  “也不要公主府?”段竞云失望苦笑。

  “不要,都不要,云叔叔,玉儿不想要那些东西,想以后还是喊你一声云叔叔,这辈子,我只想要我爹这一个爹,而且,你不想以后见了我爹,被他抱怨说跟他抢女儿吧?”

  若说元奉平已经是黄泉之魂,元润玉说这话就是咒皇帝早死的大不韪,但是,段竞云听了却大笑了起来,想起那个人一脸不甘,抱怨他与自己抢女儿,仿佛此情此景就历历眼前,让他笑不可抑,连眼角都笑出了泪光。

  他已经许久,不曾笑得如此开怀了!

  “好,不当公主就不当公主,只是,朕坚持,必定要让你以公主的仪典嫁到夫家去,这件事情,你可不许再与朕推辞,这是朕该给你的恩荣,有些事情,朕做得过分了些,你就让朕用这个方式弥补你吧!”

  元润玉总觉得帝王的话细细听起来,似是话中有话,但是,她只是默然地看着他慈爱笑视着她的深峻脸庞。

  她想起了哑婆,想起了白映秋。

  她听说帝王一直知道当年是白映秋带人对元府动手,这些年,却许白映秋高位,这一招,依藏澈的说法,是捧杀。

  帝王让白映秋成为众人的眼中钉,明摆的侯爷高位,却不受圣上宠爱,这强烈的对比,让白映秋处处受到刁难与冷眼,然后,是故作不知真相,逼着白映秋去把她爹找出来,最后,终于成功的把白映秋给逼疯了。

  在这一刻,想起了藏澈在她入宫之前,曾经告诫过她,要她视君如虎,宁少一言,勿多一语,再想到这些日子的风波不断,让她明明觉得有些事情不对劲,却是什么都不想问。

  这一刻,她只想保住对自己而言重要的亲友,以及藏澈。

  她心里很清楚,若他有任何差池,她承受不起。

  段竞云看清了她的眼色,却是故作不知地忽略过,笑道:“玉儿,云叔叔才刚下朝,现在想歇会儿,你先下去休息,晚一点过来陪云叔叔用顿午茶,朕让人做你爱吃的桂花糕……”

  “那是爹爱吃的。”

  “玉儿不爱吃桂花糕吗?那还是……”段竞云笑问。

  “爹爱吃,玉儿自然也是喜欢的,谢谢云叔叔。”元润玉不再反骏,只能顺从应下,看她云叔叔的表情,她不需要多问,他没说出口的点心佳肴,绝对都是她爹爱吃的,她不以为皇帝日理万机,还会拨心思记得儿时的她喜欢吃些什么,但她却隐约有一种感觉,那就是云叔叔心里,记得她爹的每一个喜好,无论是吃穿用度,都是一清二楚的,牢牢地记着。

  如果儿时的她看不明白,如今,她却已经能够看得十分透澈,才知道儿时的她心思单纯得可怕,怎么会以为眼前这人是因为厌弃了她爹,才会将他们一家眨到金陵去呢?

  也直到如今,她才懂,为何当年她爹会笃定,他们会待在金陵两年的时间,那是因为他与云叔叔早就约好,两年之后,必再让他回到京城。

  在元润玉退下之后,帝王屏退了左右,御书房中,只剩下他一人形只影单坐在御案之前,肖似他父皇的高大身影显出几分寂寥,他低声地喃着,曾经的元奉平喜欢吃些什么细点佳肴。

  每一样,都是如数家珍,而如今,那些东西也都成了他爱吃的,其实,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将那人的一切都吃进肚里,让那人融成自己的骨血与肉,再不容分离。

  “奉平,你竟然连自己的女儿都欺骗,喜欢喝酒的人明明就是你,却硬是把罪名扣在朕头上,真想不到你也有这么卑鄙的时候,朕再见到你时,必定要找你算这笔帐,但看在你只让朕知道真相的份上,朕原谅你。”

  他记得那个人喜欢品酒小酌,记得关于那个人的一切,包括总是逮到机会就训他的古板毛病,他都记得一清二楚,而此刻,他仿佛能够听见那一道清冽好听的嗓音对他说——

  “二殿下,你要切切记着,佛家语说:凡事太尽,缘分势必早尽,凡事,留些余地较好,免得日后追悔莫及。”

  “奉平,你总喜欢说话拐弯抹角,责骂朕心狠手辣。”帝王往后仰靠在明黄云龙纹椅背上,抬起手掌,掩住双眼,在眼帘一片黑暗之中,回忆着仍犹历历在目的往事片段,一抹浅徐的笑,苦涩地跃上他的唇角。

  这一刻,他想起了从前,很遥远的从前,他仿佛还是那个才不过年仅十岁,性情古怪的小皇子,看着那一年才不过十七岁的少年状元,在“恩荣宴”领着众进士具表谢恩。

  殿上,少年一身正六品的朝服朝冠,冠上别着只有状元能够独占一枝的金花,那翩逸的身形,俊美无俦的容颜,不卑不亢的谈吐与神态,让包括他在内的无数大臣,都忘不了那一日,曾有个少年,撼动过他们的心魂。

  明明记忆鲜明犹如昨日,然而如今再回想起来,竟然已经是近三十年的光阴匆忽而过,当年的小皇子成了今日手段雷厉风行的帝王,而当年的俊美状元郎却已经是生死未卜,下落不明。

  在他的心里,不愿相信,那个一路将他护上帝王高位的男人,如今或许已经是黄泉里的一缕鬼魂?!

  “奉平。”

  帝王浑厚的嗓音幽沉的在殿里回荡,那语气,就像面前站着一个他最最亲爱的人,有笑,有怨,还有着一丝缕压抑着不愿正视的哀伤。

  “在那封信里,只有你的血写了‘信你’二字,这就是你最后想告诉我的话吗?但我不值得你相信,我不值得……奉平,他们都说你死了,但我不信,只要你一日未亲自入朕的梦里来,亲口向我告别,我就相信……信你还活在这世上,你知道吗?年年的生辰,我都在等你履行承诺,等你回来见朕,给我敬一杯祝寿的酒,多少好酒,我都给你搜来了,今年,你还是不打算回来吗?你还想再让朕等多久呢?奉平……”

  最后的那一声叫唤里,带着几分哽颤。

  人生至苦,苦在求不得。

  这些年,他想见那个人,却连一梦都求不得。

  求而不得的苦,这些年,日日夜夜啃蚀着帝王的心。

  御书房里,几近死寂的沉默之中,只余帝王的叹息,回荡不绝;这些年,他想了无数次,却从未想明白何谓“凡事太尽”,只知道时光再重来一回,他会更加不计一切手段与代价,只求能够挽留对他而言最重要的人,而这一次,谁也不能阻止他。

  谁也不能阻止他……

  昨日里,藏澈在相隔多月之后,再踏进“待月楼”,与莲惜相谈了一场,说明了他即将成亲,日后不能再当她的后台大官人,但是,他已经买下她的卖身契,当着她的面前撕掉,从此,她再不属于任何人,是自由之身,曾经予她的金银首饰,全数归她。

  今天一早,藏澈的“不动院”里收到了一封带着香粉味的女子信笺,署名之人是莲惜,然后,还不过午时,在‘宸虎园’里的元润玉就收到了藏澈派人带过来的口信,要她想办法找到借口出门,到画舫去见他。

  如今,元润玉要出门见藏澈,其实根本就不需要想借口,她家夫人给了交代,鸿儿日后是要娶人家闺女进门的,所以,她这个姐姐去跟未来的亲家打好关系是十分重要的任务。

  元润玉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是苦差事,相反的,她知道夫人对于她喜欢藏澈,以及鸿儿喜欢眉儿姑娘,等于是把整个‘京盛堂’都招惹回来的事情,其实是十分头疼的,不止一次后悔,怎么不从他们还小的时候就指腹为婚,早早成亲,如今一切麻烦就全省了。

  元润玉走上画舫,心里觉得有些诡异,大概是因为见不到一人,所以觉得气氛寂静得教人有些毛骨耸然。

  “进来吧!我在舱房里。”

  听见藏澈低沉的嗓音从门里响起,元润玉松了口气,推门而入,见他就站在床前,回过头,向她比了个关门的手势。

  她关上了门,环视四周,才正想问他为什么忽然找她到这里来,就见到他走到她身边,与她一起看着那一张架子床。

  第9章(2)

  “我想知道,请你告诉我,那天,在这张床上,你是如何照顾被毒蛇咬伤的我呢?”藏澈开门见山,很满意看见她面色又是震惊又是怔愣,他想,自己在看到莲惜的信时,大概也差不多是那副表情吧!

  “我……我……那一天,我没有……是谁告诉你的?”最后,元润玉放弃了挣扎,话问出口之后,才想反正他都知道了,谁出卖她已经无所谓了。

  而藏澈也不打算纠结在这一点上面,他不答她的话,只是一个大步上前,压低俊颜俯瞰着她,又再一次被她惹得咬牙切齿。

  “如此重要的事,你怎么可以瞒着我?!”

  元润玉退了一步,却阻止不了他的步步进逼,小声道:“最初时,我怕你知道了会看轻我,会更加讨厌我,所以我不敢让你知道……后来,在你冒生命危险救我,我知道其实你并不是太讨厌我的时候,我更不敢说了。”

  “为什么?”藏澈对她的理由倒是好奇了起来。“我怕你……会生气。”

  “那是什么见鬼的理由?”他低咆道。

  “你看,你这不是气我了吗?要是你知道了,一定气我瞒你,况且,一开始没说,瞒得越久,就越不敢说,因为你一定会更生气,气我瞒你那么久……”话说到后来,她头越来越低,声音越来越小。

  藏澈一时气结,被她这么一说,他竟然连生气也不行,看着她只差没把头低到胸前的小媳妇儿模样,心里倒觉得好笑。

  “把头抬起来。”

  “不要。”

  “抬起来。”

  “先说你不气了。”

  “你再不抬起来,我就继续气下去。”

  果然这话好用,才刚说完,就见她乖乖地把头抬起来,藏澈好用力才忍住笑,想她看起来好像很怕他,其实细究下来,竟然还敢跟他讨价还价,论起来,是谁上了贼船都还两说呢!

  蓦然,藏澈扯开一抹很贼的笑,长臂一揽,圈住她纤细的腰身,再下一刻,已经将她整个人勾抱上床,高大修长的身躯覆落其上。

  “你……要做什么?”元润玉抬眸看他,心跳如擂鼓。

  “再试试。”他轻柔的嗓音充满了劝诱。

  “你想试……试什么?!”元润玉就像是一只即将被大野狼吃进嘴里的小白兔,一脸危疑地看着他。

  然后,很快地她就发现他只是说法古怪了些,他的举动倒是很显而易见,完全不同于那一天的笨拙,相反的,简直是俐落至极地为她宽衣解带。

  “你住手,藏大总管,不要脱我的衣服……”元润玉娇颜羞红,很努力地想要保住一件件被他除去,然后往床下丢的衣衫。

  在将她整个人卸到只剩下软兜与亵裤时,他终于满意地停下手,敛眸凝视她,轻声道:“叫我瑶官。”

  “……可是,那天你说梦话的时候,喊自己‘澈儿’。”元润玉一边说着,一边想扯过旁边的锦被往身上遮。

  藏澈闻言一愣,阵光忽然变得深沉,柔声问道:“告诉我,那天在梦里,我还说了什么?”

  元润玉被他嗓音里的柔情似水给喊得一愣,就连原本要做什么都忘了,回眸迎上他的目光,“你喊爹,也喊娘,也喊了晴夫人,你说你已经长大了,已经可以保护得了他们,要他们相信你。”

  “而你,替他们答了我,是不?”依稀仿佛之间,藏澈记起了一些片段,记起了那一天在梦里时,有人对他说了话,让他疯狂的心安定了下来。

  “我是为自己说的,我信你,我说的是实话。”她直视着他的眼眸,看见他泛起近似宠溺的笑容。

  “那天,我有把你给弄得很疼吗?.”他俯首,吻她的额与眉,然后是她的鼻与嘴,最后以挺直的鼻尖,轻轻地挲弄着她柔软的脸颊。

  “你知道的……就别问了。”元润玉凡是有露出衣料之外的肌肤,都红得像是被晚霞给染色般嫣红。

  “我不知道。”藏澈摇头,以一种甜得似蜜糖般的呵护口吻说道:“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小心,不把你给弄疼了。”

  “……嗯。”元润玉的心口微热,这一声轻吭,像是在答他说,那天她被他给弄疼了,也像是在答他说,她相信他,他是有心,不想弄疼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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