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了吗?”项仕鸿立直了身子问。
她恍然地收回视线,背对着他,声音打颤地说:“没有,你快走,这样你很危险的,说不定我会对你……兽性大发。”
“如果我能派得上用场的话,有何不可?”
他要大方的出借他的身体供她使用?不会吧!
“要吗?”他声音低低的,热切的。
她心乱,瑟缩着肩,双手握紧杯子,胆小噤声。
他无声地走向她,站定在她面前。
她无措地抬起晕红的脸。
“说。”他拿走她手上的水杯。
“我……怎要得起你?你又……怎会要我?”
“我要你……你是我的菜。”他低下头,温柔地告诉她。
她的身子隐隐地颤抖,电流交错在她耳畔,他说了什么?她是他的菜?
“你……想吃了我?”
“傻瓜,我爱上你了。”他的手轻柔地定在她的腰间,将她推向自己。
她脑子还在试着组合分析他说的话,心乱到失控,而身体间的接触更催化了她的欲望,熊熊的大火灼得她疼痛,让她快无法思考……
“回答我。”他倾身将她软若无骨的身子按压在胸口,俊脸就在她眼前。
她晕眩着,一颗心百般的矜持着,可她却听到自己对他发出细微的请求——
“吻……我。”
他放下杯子,单臂攥着她,唇覆上她的,火舌热烈缠绕着她,探索她,剥去她的浴袍,爱抚她绢丝般光滑的身子,动作充满呵疼和怜爱……
……
两人一遍又一遍的交缠直到深夜,她的体力用尽……
“乖乖,你安心地睡,我回去了,明天下班来看你,门我会帮你锁上,不用担心。”
“唔……”
他嗓音低醇地叫她……乖乖?
她心里好甜,好想留住这份被爱的感觉。
也想提醒他明天晚上她得教他练舞,却累得连话都说不出话来,在他的低哄声中沉沉睡去。
项仕鸿并没有马上走,他轻柔地为她盖上被子,守着她好一会儿,等她睡熟了,在她粉颊上烙上一吻,才悄声离去。
夜半的街头无人,凉爽的风拂在他淡笑的面容上,他的心沉醉在难得的恋爱氛围里。
以往他虽然交过不少女友,但只有在初恋当时曾尝过甜蜜的恋爱感觉。
爱上巴可蕾,拥有她,他居然像重新初恋那般,情怀激荡。
她也是爱他的吧!当一个女人真爱着男人,才会想要他的吻。
他没想过两人会进展得那么快,但爱情本来就没有进度表。她已是他的人,他会真心地只疼她一人,绝不会亏待她的。
他脚步轻快地走向座车,心底热切期待明天能再见到她。
第6章(1)
翌日,晚上七点。
项仕鸿在忙了一整天后,不忘在买便当时多买一个爱心便当给巴可蕾。
他到达舞蹈教室前,听见里头传出小提琴和钢琴合奏的探戈音乐,心想这时间她该下课休息了,怎么还有学生在吗?
一进门,他眼中的神采暗淡了,他的女人正和一个高的男舞者大跳探戈,男舞者搂着她纤细的腰,两人的脸颊几乎贴在一起。
他眼底升起两簇妒火,这男的是谁,竟跟她如此亲密?
“你这么早就来了。”巴可蕾发现了他,停下舞步,有意回避他慑人的目光。
项仕鸿的黑眸绽着冷光,他火热地想见到她,而她竟然说他来得太早?还有她故意不看他是怎么回事?
“我跟你介绍一下,他是我学长,我编了舞,特别请他来指导你的舞步。”巴可蕾走到音响前,关掉音乐,站得远远的介绍学长给项仕鸿。
“你好,我们刚才练了一下,配上音乐感觉还不错。”学长对项仕鸿打了声招呼。
项仕鸿紧绷的下颚没有放松,对那位所谓的学长淡漠地点了头,黑眸直视着巴可蕾,想问问她的感觉呢?是否也很不错?
巴可蕾不用看着项仕鸿,也能感受到他眼中灼人的力量,她极力地稳住自己,不让他再扰乱她的心。
一觉醒来后,她才发现代志大条了,她竟和他“睡”了!
她只要一想起自己在他怀里放浪需索的样子,就羞得想撞墙。
一夜之间的变化实在太大了,她昨晚脑袋浑沌,她正需要,他是唯一她爱着的人,而他也语出惊人地说爱她,她在欲火攻心之下心智迷乱,所以……就跟他了。
可是今早她恢复神智后,才惊觉犯下大错了。
他是一季一季更换女友的男人,对她这么轻易就得手的女人,怎会看在眼里?肯定很快就当她是过季商品,不闻不问了。
无论她有多爱他,都无法相信自己会是他的菜,任何人在欲望高涨的时候,都可能会说出那些不经大脑的话。
她也不能贪恋他那声“乖乖”,他可能叫所有的女友“乖乖”。
所以,今天起,她决定当作他们之间什么事都没发生。
她会加紧禁锢自己的心,而他应该也不会再提起昨晚的事,对他而言一场欢爱并不值得拿出来讨论。
她对自己迷途知返感到欣慰,一早就紧急联络,请学长晚上来教他练舞,目的就是要冲淡两人再独处的尴尬,她相信有第三者在场,项仕鸿也会自在点。
“可蕾,时间还早,我先出去吃饭,待会儿再来好了。”学长突来的一句话惊吓了她。
“那……那……”她想说那怎么行,饭她出去买就行了,她不能和项仕鸿单独在一起啊!
“放心,我不会迟到的,我就在附近吃个自助餐,很快就回来。”学长笑笑地说,出门穿鞋走了。
巴可蕾僵在那儿,连呼吸都困难了,因为项仕鸿正用咄咄逼人的灼烈目光睨着她,好像打算跟她检讨昨夜的事……
该怎么办啊?
项仕鸿放下手上拎着的一个纸袋,朝她走来了。
她好想躲起来,脚却动不了,站在原地看着他,一颗心慌乱无助。
“为什么找陌生人来教我?”项仕鸿更想知道的是,她为什么要用惊慌的眼神看着他?他们已经是情人了不是吗?
“学长他……不是陌生人。”巴可蕾声音颤抖着,美眸闪烁。
“对我而言他是。”
“可是当初……你报名的时候并没有……指定教师。”
这生分的话从她口中说出来,他实在听不下去,攫住她的双臂,把她揪过来,定定地看着她问:“为什么你突然变了样?”
“我……本来就这样啊!”
“不,你不是,以前不是,昨晚更加不是。”
她小脸通红,无地自容地替自己辩解道:“我必须……忘了昨晚,那是因为……药物作用才引起的生理反应。”
“什么?”
他的眼色瞬间沉郁,双手扣紧她的肩头,难以置信地瞪着她,他还以为他们恋爱了,原来她并不认为那是相爱,而是生理需求,爱情原来不存在,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对……不起。”她除了道歉不知该说什么好?他的眼神让她窒息,手掌像恨不得掐碎她,受伤的神情更让她好意外。
“何必说对不起?”他的声音低沉得吓人。
“我不该在神智不清的状况下,对你……做出……不可原谅的事。”
“你确定自己神智不清?”他内心大受冲击,匆促放开她,这可恶的女人,说得好像他被她性侵了。
“嗯……我确定,否则我会思考得周详一点,绝不要一场贪欢。”她以为自己解释得很清楚。
他却好像很不满意,不只眼底扫过风雪,俊脸更变得冷酷无比,唇勾起恶魔般的笑,重复她的话——
“贪欢?”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根本无法理解他那抹可怕的笑是什么涵义?
他不发一语,蓦地掉头离去。
“你要去哪里?”她惊愕地看着他。
他出门穿鞋,没回答,更没回头。
“你不上课了吗?”她诧然跑向门口问。
他径自下楼,消失在红砖道上。
巴可蕾茫然无措地抱住自己发冷的身子,他根本没回头,看着他的背影,她彷佛可以感觉到他有着很深的失落感。
她的心揪得很紧,几乎快无法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她有说错什么吗?她说的都是实情,她保护了自己,也不造成他的心理负担,这难道有错吗?
她关上教室的门,全身无力地跌坐在地板上,曲膝,蜷起自己,他的反应让她难过得好想哭。
他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无情的样子,反倒是她比较无情,她似乎是伤害了他……
她想理出个头绪,但脑袋里除了他忿恨受伤的眼神外,她无法想起其他。
枯坐了许久,她闻到食物的味道,回头看,柜子上有他带来的提袋,拿下提袋,打开一看,里面装有两个便当,是日本料理餐厅的高档餐盒。
她打开那两个餐盒,一个装着心形的西红柿蛋炒饭,缀着香草,一旁还有汁多味美的日式炸鸡,另一个便当装着各式握寿司……
这个香甜的西红柿蛋炒饭是要给她的吗?以她对他的了解,他不可能吃这么女性化的便当。
看来,他原本是想先和她一起用餐的。
一股热流在她心里漫流,眼泪突然就冒出来了,她不知为什么会想哭,她不是不相信他对她有爱吗?不是她自己先撇得一干二净吗?
其实只要相处时彼此是真感情,都值得去珍惜。她不必害怕被甩,说不定到时候先厌倦的人是她自己,她为何非要把他往外推?
假设他来真的,那她急于撇清关系的样子,一定是伤到他了。
他要是心里没有她,他根本不会一副受伤的样子。
所以结论是……他来真的。
唉!她心里也是爱他的,可她都把话说死了,依他离去时头也不回的样子,他是不会再理她了。
她流了满脸的泪,难过得快死了。
铃铃——
舞蹈教室的门被推开来,传感器发出悦耳的铃声,她心底升起一线希望,挥去脸上的泪,调头去看,以为是项仕鸿回来了……
进门的是吃饱饭的学长,他环顾四周,看教室只有她一个人,脸上挂着泪痕,捧着便当坐在地上,小心地问:“那位项先生呢?”
“他走了,不上课了。”巴可蕾淡然地说,心里有说不出的失望。
“你没事吧?”学长蹲下身正色地问。
她吸了吸鼻子,摇头。
“他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怎么这么问?”
“他一进来时,看到我和你在排舞,眼神好像恨不得要把我宰了。”学长惊险地说。
“有吗?”她并没有发现,那时她看都不敢看他。
“从实招来,他是不是?”
“他……是。”只限于昨晚,现在应该不是了。
“那你应该先跟他预告有男教师在场,造成误会可不好。”他心想那位项先生可能是愤而离去。
“对你真不好意思,下次不会了。”
“别那么说,我先走了,晚上社团还有一堂课。”
“你的钟点费我仍会记下。”
学长拍拍她的肩,立起身,拎了背包洒脱地走了。
舞蹈教室里静悄悄的,只剩巴可蕾。
项仕鸿本是今晚最后一个学生,但他不会再回来了,也可能从此以后都不来了。
要是他不来,她得把学费退给他。
她合上便当,舍不得吃掉他给的爱心炒饭,低落的心情也让她吃不下,她想把它冰在小冰箱的冷冻室,就当作……一个纪念。
而握寿司的便当不能久放,待会儿她去武馆向大哥借车时,就送去给学员们分享了。
虽然项仕鸿被她气走了,晚上她还是要去替他巡夜,他能平安,她才能安心。
她爬起身,进房换下舞衣,进浴室里冲澡,梳洗更衣后,她走出舞蹈教室,略微整理后才熄灯,出发去武术馆。
第6章(2)
深夜,半山腰的独幢豪宅没开半盏灯。
幽暗中,项仕鸿独坐在二楼书房外的花园阳台,他身着晨褛,长腿搁在休闲桌上,整个人动也不动,心情恶劣到连美股盘势都懒得看。
他被巴可蕾气坏了,也痛恨自己居然满心失恋的痛苦。
从来不曾有人带给他如此深的挫折感,他付出情感,她竟然没当一回事。
他活生生当了猪头。
她无情的话像苍蝇一样在他耳朵嗡嗡作响,挥也挥之不去。
可恼又可恶的女人,害他像个呆子。
噗噗噗……
什么声音那么吵?
声音持续好一阵子,他不耐烦地挪下双腿,起身走到阳台前的栏杆看个究竟。
原来是辆车子正开上山来,经过他的门前,吃力地绕向后方山路,噗噗叫的引擎声在静夜里听来格外扰人。
他从未在这么晚还待在户外,也没见过这辆车,他的邻居不太可能有这么破的车,大概是上山夜游的游客。
他不加以理会,坐回椅子上,隔了约五分钟,噗噗噗的声音又来了,这回那声音听起来变成“噗……噗……噗……”,像车快挂点了。
他低咒,恼人的车声突然中断,接着有人开了车门。
他起身,看是谁半夜不睡,上山来吵人?
就在他的左前方路上,他看见街灯下有抹纤细的人影,枯站在冒烟的车前发愁,她长及腰的秀发宛如涓瀑,身上穿着日系甜美风的露肩伞状上衣和短裤,配着平底凉鞋,雪白匀称的小腿绑着细细的鞋带,性感又动人。
巴可蕾?
怎会是她,都几点了她不睡,上山来做什么?
他该下去看看吗?她的车好像故障了……
不不,他万万不能理她,他不能连基本的尊严都赔上。
他冷冷地看着她试着在开引擎盖,怎么使劲都打不开……
傻瓜!连引擎盖都不会开,那得先在车内将开关打开,盖子才掀得起来。
他多想用力地嘲笑她,可他办不到,在这大半夜里,她一个人若真处理不来该怎么办?还有,她有没有带手机,知不知道道路救援的电话?万一她什么都不懂,是要徒步走下山吗?纵使下得了山,这时间没有公交车,没有捷运,一个女孩搭出租车多危险?
说不理她,偏偏他心里就有千百个理由,迫使他非去理她不可,唉!
他的脚步移动了,往内走去,更衣下楼。
巴可蕾正愁苦着一张脸和大哥的老爷车奋战,使劲地想打开车前盖看个究竟,双手都弄脏了,但它不动就是不动,真不知回去该怎么向大哥交代才好?
“需要帮忙吗?”
她突然听见项仕鸿的声音,吓了一跳,黑黑的两手僵在半空中,侧过头一看,他竟出现在他的家门口。
她喉咙梗住了,欲语还休,而他朝她走来了,他每接近一步,她的心跳就愈急促。
“没听见我问你吗?”他站定在她面前问。
她脸色苍白地望着他冷硬的表情,久久才出声说:“你怎么还没睡?”
“被这辆车吵醒了,这是谁的车?”他把睡不着的责任全推给她。
“我大哥的。”
“你这么晚了不睡,上山来做什么?”
“我……”她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她时常都鸡婆的上山来替他巡逻?
“算了。”他一脸冷然地说,怕再往下问,答案是上山来跟谁约会,他会受不了。“有道路救援的电话吗?”